“殿下啊……主子啊……您别有事儿啊!要是您就这样病傻了,奴才回去如何向陛下交代啊……呜呜呜……”
睡死过去的历偏是被六五的哭声吵醒的。
梦里,眼看他就要被亲上了,却在这关键时刻醒了,全身因为这个春·梦而躁动,有因为没有做完而心里痒痒,更因为是被这个死奴的吵闹打扰而气急败坏。
他身边怎么有这样的奴才!
“主子,您醒来了?真的太好了……啊…………”
六五正关心着历偏,一个没留神直接被历偏踹出了屋子。
把六五踹出屋子后,历偏却依旧无法心神宁静,他烦躁地不断深呼吸,潜意识也在默念着忘记自己做的那羞人的梦。
~
翌日。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个程度的劳累,也或者历偏忽然力气无处宣泄一般,他今儿不再像昨天那样干啥啥不行,这一早上就跟机器人一样,只知道埋头干活。
这样的情况可让死盯着他的几个木子的手下心中不由地产生疑惑:没想到这奸细为了一口吃的居然改变如此之大!
而一直跟着历偏一同干苦力活的六五却又想哭了,自家主子好不容易似乎发热的病好了,这精神却更不正常了。
“主子,您若是累了,歇息一下,您的伤才刚好,可别又累伤了自己啊!”六五小心地道。
“我没事。”偏离回话后继续前前后后地忙活。
六五更加紧张了,“您的手都磨出伤口了,怎么可能没事?主子,您可真的不能有事啊!”
“六五,你在整天哭哭啼啼的,信不信我让人直接把你的嘴给缝了!”历偏不耐烦地威胁道。
六五听了只好弱弱地不敢再说话,继续看着自家主子继续干苦力活。他一个奴才能这般胆大也是当初历偏惯的,他在历偏面前也是最不像奴才的奴才。
“快,小姐来了!让你登记的名单可登记好了?小姐来时要用。”
“马上,马上……”
历偏正在干活,听到木子的两个手下在说话,下意识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主子,您怎么了?”六五见历偏终于停下,急忙又问道。
历偏看向不远处和手下一同走来的木子,一动不动。六五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那可把自己给吓到了,他急忙对历偏道,“主子,您怎么在女流寇面前停下了?一会儿她发现您偷懒要是不给您晚饭吃就完蛋了!”
而在六五罗里吧嗦地想让历偏装装样子的时,历偏的视线正好和木子不小心对上。
不知道为何,一瞬间他脑子里又是自己昨晚那个不该做的梦,不由地双颊通红。
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然后急忙地仓促干活眼神自己的心虚。
木子对他这一系列操作也有些懵,昨晚她可是好心好意地给他送馒头,结果一个感激的眼神都没有,对方看到她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
这是什么道理。
而木子身旁,监督大家干活的手下见木子看向历偏的方向,也顺势如实地禀告他的情况,“主公,这奸细虽然有些武艺但昨儿干活尽添麻烦,就没一样干好了的。但不过昨儿属下饿了他一顿后,今儿倒是什么都会干了。”
“听说昨日你还打了他们?”木子道。
“主公,主要是他们昨日干活实在太没用了。”手下解释道。
“武器是用来保护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城池的,但不是用来把人当畜生使唤,干不好活就挨鞭子的。”木子道。
手下知道自家主动看上了这个容貌出众的奸细,见木子这般说,也没有反驳,直接承认了错误,“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木子道,“并不是我要保谁,你昨日不止是他还有其他帮忙雇来干活的百姓也曾挥过鞭。你这样我是很难相信你能有处理好你手上这些职务的能力。”
“主公,求进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木子继续道,“不止是他们,或许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但是在我大义军,就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任何人,包括敌军奸细或是俘虏。
若不然,今日我大义军往活人身上挥鞭,明日就有更残暴的虐待,将来更是开始抢夺俘虏的女人,这还是大义军建立的初衷?
这管理人是一门技术活,无论是这些百姓、还是手下的队伍,亦或是敌国俘虏。如何把人管理好了,并让人完成你安排的任务,这些都是需要好好了解的。”
“主公,属下真的知错了。”手下生怕自己的位置被撸掉,心里也有些紧张。
“知错若能改就好。”木子道,“把名册给我。”
不远处,历偏即使为了转移注意力故意把字搞得忙的无暇顾及其他,但是总是忍不住时不时望向不远处的木子。
在曾经他见过的女子中都是大家闺秀、名门望族,这些女子举手投足十分优雅又温柔。就连说话都小声的不行。
而如今这个女子却豪放的不行,大步走路,说话英气,站在人群中间指挥手下的样子飒爽英姿。
“没想到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子。”历偏不由地囔囔自语。
六五在搬运了一麻袋的货物后凑到历偏的面前,然瞧了瞧自家主子,又瞧了瞧不远处的木子,一脸的疑惑。
随后,他瞅着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他才小声地道,“主子您难道是想暗杀那女流寇?”
历偏因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忽然听到六五的声音,可着实被吓了一跳。
“还是主子您在想咱们逃跑的计划?”六五又自作聪明地猜测道。
“这么多活都没办法让您闭上嘴?”历偏问道。
六五十分的委屈,“主子,小的只是关心您。”
“滚!”
“小的知道您被囚禁于此,还被强迫做如此下贱的劳力活心中有怨气,若是主子打我能消除怨气,小的甘愿被主子打。”
六五在一旁继续说着话,根本不知道自己妨碍了自家主子偷看。
六五又叽里呱啦的准备说上一阵时,他却见自家主子忽然放下手里的活,然后局促地在整理自己,就在他疑惑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却看到女流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俩面前。
“小姐好。”六五急忙恭敬行礼。
“听人说你今儿做的不错。”木子给历偏打鸡血道,“好好干,再接再厉,你们的努力都是在帮助城中百姓解救危急。这下,今儿你也有饭吃了。”
“昂……”历偏又嗅到了那熟悉的香味,脑海里有一次止不住回忆那个梦,从而更加的局促了,“我会努力的。”
六五,“……”
这是自家主子会说出来的话?为何他觉得主子在和这女流寇说话的时候,总是变得很奇怪。那种感觉还是他昨天感受的一样:小媳妇儿样子。
即使六五看出自家主子这‘小媳妇儿样子’,昨日甚至还大胆地问了自家主子这个问题。但在他内心却并没有觉得自家主子是真的喜欢上这女流寇,最多主子只是卧薪尝胆。
倒不是六五装傻,而是在他的观念里,这流寇和自家主子乃云泥之别,这些什么大义军的流寇给他主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六五在各种脑补思考的时候,却只见紧张的历偏一不小心就把手里的粮食给撒到地上了。
这刚刚才夸了他立马又闹出事儿了,木子见他情绪跌宕又复杂,到也没有当着手下的面亲自帮他收拾掉到地上的粮食,而是直接转身离开,继续忙自己的事。
历偏不由地觉得有些沮丧,想他怎么也是堂堂武国太子,惊才风逸、霁月清风、逸群之才。结果呢?在她面前总是跟一个傻子一样。什么形象都没了。
“别以为小姐方才夸了你就不得了,小姐一直处事分明,你浪费了粮食,那便是犯了错,鉴于你昨日没有吃食,今儿倒是可以给你,食物减半!”在木子走后,看不惯历偏这‘小白脸’的手下也对他丝毫不客气。
历偏和六五的身份在队伍里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也是大家觉得自家主公即使看上这‘小白脸’最多也只会作为玩乐,再加上诏国本就仇视武国人,更别说是武国奸细探子。
因此,在木子不在的时候,大家虽说不会对历偏动手,但是也不会对他多客气。
就这样,历偏的第二天干活赈灾的工作再次十分不圆满地结束了,并且一天下来也只获得一个早已冷了都快冻住的硬邦邦的野菜馒头。
历偏和六五领了自己的馒头,六五率先咬了自己手里的那一份,感觉牙齿都快被磕碎了,他不由地祈祷道,“主子,您说那女流寇今儿还会偷偷给咱们送吃的吗?”
说完,六五不等他回答,直接率先猜测道,“我猜她一定来,她对主子您情根深种,即使在这样艰苦的环境,大义军的人都不能吃上纯白面馒头,她却昨晚给您送来一大碗,那一定是心悦极了您。”
“我看你舌头是真的不想要了!”历偏看着他道。
六五见自家主子又恼羞成怒,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但心中还是偷偷地在念叨着白面馒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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