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歌陵城里就开始出现一个传闻,说林叶其实是拓跋烈的同党。
这声音一出现,就像是疯长的野草一样,没多久就传的沸沸扬扬,遍地生根。
有人说林叶抓拓跋烈用的是苦肉计,为的是掩护他自己,是拓跋烈为了保想出来的计策。
越传越离谱,越传越让人觉得可信。
而作为当事人的林叶,正在和当事人二号三号在歌陵城里游玩。
二号是严洗牛,三号就是雷红柳。
毕竟在传闻中,这两个人可是拓跋烈布下的暗桩,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这个传闻中,他们俩可是一大群人的幕后主使,这一大群人就是武馆的弟子。
林叶看起来倒是没有被这传闻影响到,可雷红柳难免有些担忧。
“小叶子,要不然,你还是进宫和陛下说说?”
“不用。”
林叶道:“想这些空穴来风的事,哪里比得上游山玩水,师娘只管游玩,不用想这些。”
严洗牛道:“小叶子说的对,不过你若是心烦没心思继续逛,那你就先回去休息,我让小叶子陪我再逛逛。”
雷红柳:“也好,我去找云溪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对策。”
说完转身,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一拐弯又绕回来,躲在墙角处。
果然,严洗牛立刻就拉了林叶的手:“小叶子,走走走,陪师父去庆余河看看。”
林叶:“咳咳,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做,庆余河纵然是有千颜万色,又怎么及的上师娘一根头发。”
严洗牛立刻压低声音说道:“你突然拍马屁,这不对劲,你就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师娘在我身后呢。”
林叶:“咳咳。”
严洗牛严肃道:“你龌龊!你以为我要去庆余河,是和你想的一样吗?我是听闻,庆余河年边的有歌陵城最好的珠钗铺子,你师娘最喜欢簪子,我是偷偷去给她买几个。”
林叶:“师父,弟子果然没有看错你,确实是为弟子们做出了表率。”
他问:“可是师父,你哪里来的银子呢?”
严洗牛眼睛都睁大了,一脸你是不是就想看我死的表情。
林叶道:“难道是师父偷偷藏了些私房钱,就为了到歌陵后给师娘买簪子?”
严洗牛:“是......”
林叶:“那弟子断然不能拒绝,就算是拼着被人诟病,也要陪师父走这一趟。”
他大声说道:“师父,你想给师娘买什么簪子?”
严洗牛:“我......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毕竟你是大将军,被人看到你去那等地方也不好,咱们去别的地方给你师娘转转。”
林叶:“弟子不怕!”
严洗牛又看了林叶一眼,这次眼神里已经不仅仅是你要害死吗,还有你是要玩死我吗?
林叶道:“弟子都不怕,师父怕的什么。”
严洗牛:“不不不,你该怕的,还是怕一点好,我也是为你着想。”
说完拉了林叶:“你师娘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我们还是去追她吧。”
说完转身,假装才看到站在后边墙角处的雷红柳。
“你怎么还没走?刚好我要追你,我陪你一起回去。”
雷红柳:“你们不是说要去转转吗,是不是想偷偷给我买什么礼物啊。”
严洗牛还没说话,林叶一脸的惊讶:“这都被师娘猜到了!”
雷红柳上前拉了严洗牛:“走,我陪你去,想给我买礼物就直说,还搞这些做什么。”
严洗牛:“还搞这些......这不是惊喜么,想给你个惊喜。”
林叶刚要转身,就看到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朝着他微笑。
“大将军好。”
那人朝着林叶俯身行礼,林叶看了看,却没有见过此人。
这书生微笑着说道:“在下于欢桐,启文阁学士,特意在这等着大将军。”
林叶问:“于大人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与我说?”
于欢桐道:“大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林叶:“于大人还是有话就直接说的好,倒也不必寻什么别的地方。”
于欢桐上前,脸上带着歉疚就之色道:“属实是我冒昧了,只是因为敬仰大将军为人,所以想来相见,因我在启文阁能看到一些东西,所以想要与大将军说些......”
林叶:“于大人能看到什么,那是陛下许的特权,就别对我说了。”
于欢桐:“着实是担心大将军,会背上不白之冤。”
林叶:“多谢好意。”
于欢桐道:“还有一件事,是想替我弟弟和大将军致歉,我弟弟于欢年不懂事,冲撞了大将军......”
林叶道:“道歉的话,要不让他自己来?”
于欢桐心里骂了句街,略微有点脏。
林叶道:“于大人还是去忙你的正经事吧,我还要四处走走。”
于欢桐道:“大将军,恕我直言,我对云州州抚这个差事并无兴趣,那是谁去谁都要倒霉的位子。”
林叶:“不妨把你的话,和陛下说说。”
说完后林叶就要迈步离开,于欢桐让开一步,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林叶走了之后,本该有些懊恼才对的于欢桐却笑了笑,也转身走了。
他是故意来的,之所以如此,是想让人知道他来见过林叶了,那样的话,许多人都会觉得他于家不但跌了面子,也很蠢。
他可不想让人把自己当对手,于家现在,没那么大的本事去应付别人的阴谋诡计。
他也想让陛下知道他来找过林叶,因为他不确定,因为于欢年办的蠢事,会不会连累到他启文阁的差事。
不能因为想去云州做官把一切都赌上,云州的官做不了,还把启文阁的事丢了。
得让陛下知道,于欢年是于欢年,于欢桐是于欢桐,他是来跟大将军道歉的。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着,转过一个街口,忽然间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于欢桐回身看过去,只看到似乎是林叶就在不远处,衣服颜色应该是一模一样。
然后他就被兜住了脑袋,麻袋套上去,然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群人一边打他一边说,你们一个破败没落的于家,也敢在大将军面前放肆。
这几个人动起手来倒是没留什么情面,打的很重,没多久于欢桐就昏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臻元宫,御书房。
歌陵府的府治秦稽国跪在那,还不停的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陛下。”
秦稽国说话的时候,表情看起来都很纠结。
“臣已经派人查过了,当时,大将军确实和于学士见了面,但于学士说没有看清楚是不是大将军的人动的手。”
天子问:“那是谁告到你衙门里的,说大将军当街纵凶伤人?”
秦稽国道:“两个路人,说是听到了,打人的说是大将军让他们打的。”
天子看着秦稽国:“路人呢。”
秦稽国:“带着臣等人出衙门后,到了地方,臣带着人着急救下于学士,那两个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不见了。”
天子:“那你进宫来,是想告诉朕什么?”
秦稽国连忙叩首:“臣马上就去调查,臣现在就去调查。”
说完后爬起来,弓着身子退了出去,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不止一脑门子汗水,身上也少不了。
天子等他出去后,那一脸怒容一下子就没了,然后还笑出了声。
“朕还以为他们能想出个什么漂亮法子来,竟是如此不堪。”
古秀今俯身道:“估摸着还有后手,坐实了是大将军的仆从打人。”
天子嗯了一声后问道:“若是你,你怎么坐实这事?”
古秀今想了想后回答:“这个事,就算是在案子上坐实了,可大将军能得什么处置?不过是陛下训斥几句罢了。”
“臣想着,他们要坐实罪名,不是真的给大将军定罪,而是在人心里坐实这事。”
“大概不久之后,那两个路人就会死,就算没证据,人们也会猜测是大将军的人报复。”
天子看向古秀今:“朕以前夸过你不少次,看来夸的还不够。”
古秀今道:“都是跟着陛下的时间久了,学来的。”
天子:“你这是夸朕,还是骂朕心思脏?”
古秀今连忙俯身:“臣怎么敢,臣的意思是......”
天子瞥了他一眼:“罢了罢了,你怎么也这般无趣了。”
他坐下来后说道:“他们这样闹,大概是因为不知道林叶的性子。”
说到这,天子又笑了。
“他们搞出来的这些事又无趣又无用,朕现在想看看,林叶会搞出来什么事情。”
古秀今道:“大将军他,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人。”
天子点头。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吩咐道:“让大内侍卫挑几个厉害些的,暗中看着林叶会做些什么。”
“是。”
古秀今应了一声,立刻出去找人安排。
天子坐在那想,林叶会干什么呢?这歌陵城已经许久都没有热热闹闹的了,他竟是还有些期盼。
林叶在做什么呢?
林叶在蹲人。
距离于家不远处的拐角,林叶坐在一户人家的屋脊上看着。
于欢桐的马车从远处过来,林叶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往上勾了勾。
于欢桐挨了打,还不轻,肯定是要回家修养。
等马车到了近前,林叶慢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拽出个头套套好,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他一把将车夫拎起来,随意一甩,那人就飞出去丈许。
林叶再一脚将车门踹开,然后就直接钻进车里。
这时天还没有完全黑呢,四周的百姓们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呼喊出声。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衣人进了马车,然后......
那车就震动了起来,震的还挺离谱的。
离谱到车板忽然就漏了个洞,于欢桐从洞里被打的掉在车底下。
不久后,林叶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于欢桐都口吐白沫了。
打舒服了,林叶背着手就那么溜溜达达的走了。
之前不是他打的,现在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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