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子奈,抬起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揉了揉。
子奈抬头看着林叶:“哥,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林叶道:“我既然让你去了,就肯定知道你不会把事情搞砸。”
子奈:“可是......”
林叶道:“可是你现在连饭都不吃了,这样不好。”
子奈:“哥,要是我犯错了,你就直接骂我好不好。”
林叶:“你要是再这样,那晚饭也不要吃了。”
他笑着说道:“你哥是不是神通广大,是不是聪明绝顶?”
子奈点头。
林叶道:“那还不一边吃饭去。”
说完把子奈往旁边一扒拉,子奈看着她哥,她哥溜溜达达的出门去了。
刚出门没多远,就看到须弥翩若迎面走了过来,林叶就猜着,这位须弥大人应该是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了。
“大将军。”
须弥翩若上前,脸上是一种很自然的强颜欢笑。
比哭还难看呢。
林叶:“看须弥大人这脸色红润好看精神奕奕,陛下是把案子交给你了?”
须弥翩若:“大将军好像还很满意。”
林叶道:“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好些。”
须弥翩若吓了一跳:“大将军你别闹,你要是落在我手里,我就落在陛下手里了。”
他叹了口气:“陛下对大将军怎么样,大将军又不是不知道。”
林叶道:“陛下待我再好,我也不能触及国法。”
须弥翩若:“根本没证据。”
林叶:“那我先出门遛弯去了。”
须弥翩若连忙就跟了上去:“大将军,于欢年这一死,其实是有人故意逼着于家和大将军你拼上家底甚至是拼上性命。”
林叶:“噢。”
须弥翩若:“噢?大将军,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上心。”
林叶道:“你都没证据,我上心做什么,等你有证据了我就跑路。”
须弥翩若:“......”
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大将军小心一下石锦堂这个人,他曾随陛下去过云州。”
林叶点了点头。
须弥翩若跟在林叶身边,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刚刚查到一些消息,对大将军格外不利。”
林叶看向他,须弥翩若道:“我查到就是于欢年安排人,在四处散播消息,是大将军你其实是拓跋烈安排的暗棋,还说大将军的师父严洗牛,师娘雷红柳,以及大将军的同门,都是拓跋烈布置的棋子。”
林叶:“如此说来,我杀人的动机有了。”
须弥翩若道:“歌陵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心叵测,很快就会有人把这两件事串起来。”
他看向林叶:“那些人会更加的大肆宣扬,大将军派人杀于欢年,根本不是因为子奈姑娘被认了出来,而是因为于欢年的话触及了大将军的秘密。”
林叶:“我记得大礼教神官尚清讫在我来歌陵之前说过,歌陵很好,是人间最美处,歌陵也不好,这里的水最深。”
须弥翩若道:“大将军看到的,大概还没有到水面之下呢,一切看到的,都不是水有多深,只是水面上的小小风波。”
林叶点了点头:“有意思。”
须弥翩若道:“陛下让我来查这个案子,也是想让我若是发现了有什么事,提前和大将军说一声。”
林叶道:“我不想听你多说,就是因为你会和我提前说一声。”
须弥翩若看向林叶,一开始没理解林叶这句话什么意思。
然后才醒悟过来,大将军不想让他过来的频繁,是因为这也会被人揪着不放。
那些人未必能扳倒林叶,但有可能把须弥翩若从大理寺少卿的位子上拉下来。
要争夺朝权,每一个官位都是阵地,每一次出事,都是阵地上的厮杀。
须弥翩若抱拳:“多谢大将军。”
林叶:“客气了,我也是怕被你连累了。”
须弥翩若:“......”
可不管怎么说,他喜欢林叶的性格和为人,就算陛下没有有意无意的让他这样做,他也会这样做。
他是陛下启明策计划中的一员,林叶当然也算,这就让他和林叶之间,似乎多了些亲近。
他们算是同一个阵地上的人,要面对的也都是在另外的同一个阵地上的敌人。
从林叶这边离开之后,须弥翩若就乘车赶往歌陵府去调去卷宗。
坐在马车上,须弥翩若一直都在想着石锦堂这个人。
昨天的事,要说不是巧合,那就显得太巧合了些,太巧合的事,又多半不会是什么巧合。
石锦堂派人请他去君不畏喝茶,结果半路上他就遇到了于欢年被杀。
如果这事是石锦堂安排的,那么石锦堂的目的是什么?
显而易见,这样做的第一个后果,就是案子会由歌陵府转移到大理寺。
难道石锦堂盼着须弥翩若来接手这个案子?难道石锦堂是不怕须弥翩若按着他查?
再想想这事,如果是石锦堂派人杀了于欢年,促使须弥翩若来查,那总得还有个更重要的目的吧。
结果会是什么?
石锦堂当然不希望他被查出来,但他又不信任歌陵府,所以他希望须弥翩若查出来的事,只能是真的涉及到了大将军林叶。
一个人不惜把自己卷进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能得到更大的好处或是干掉最主要的敌人。
只要能想出这个好处是什么,就能反向揪出有关石锦堂的证据。
与此同时。
工部尚书裘光州笑呵呵的递给石锦堂一杯茶,石锦堂连忙起身双手接了。
裘光州笑道:“这次你随驾去云州,回来后就又一直忙,咱们工部诸事繁杂,总是忙不完,这几年来,也都是你忙前忙后。”
石锦堂连忙道:“都是大人的关照,若无大人指点,下官什么事都办不好。”
裘光州又笑了笑。
他坐下来后说道:“我记得以前和你说过,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工部这点差事,早晚都是你来担着,我放心,陛下也放心。”
他看向石锦堂,阻止了石锦堂要道谢的话。
他说:“可是昨日里我进宫面圣,陛下可是把我好好的骂了一顿,说我这几年过于轻慢,拿着俸禄,却并无作为。”
说到这,裘光州叹了口气:“陛下的话,吓得我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也让我不得不反思,我把工部的事一股脑都压在你肩膀上,确实是我做的不妥当,确实是不公平。”
石锦堂又要说话,又被裘光州摆了摆手阻止。
裘光州道:“陛下的话,触及了我的心啊,是我过于懒散了。”
他又给石锦堂倒了些茶,一脸自责的说道:“陛下还说我,只会自己享清闲,把手下人累的一个个都直不起腰来,你看看你,从云州回来,本该好好歇歇的才对,可一天都没有歇着呢,我就把事情都安排给你了,这不对。”
石锦堂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尚书大人不继续说下去,不说的那么明白,他也能明白。
可裘光州显然是怕他不明白。
裘光州继续说道:“我心里愧疚,所以特意请示了陛下,陛下也觉得你这几年着实辛苦,是该歇一阵子养养身体。”
石锦堂起身抱拳道:“大人的话,下官明白了。”
裘光州连忙起身,到近前来拍了拍石锦堂的肩膀。
“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觉得这歇歇是坏事,更不要有什么负担。”
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和蔼可亲的笑意,还满是对自己这个副手的肯定。
“工部的事,离不开你的,你休息一阵子,就回来帮我。”
裘光州道:“休息好,养好身子,也是为了将来更好的为陛下分忧。”
石锦堂俯身:“是,下官明白陛下的恩典,明白大人的关照,下官回家之后,会好好调理。”
裘光州嗯了一声:“你能这样想就好,这也是难得的可以歇一歇的机会。”
石锦堂也不想再多废话了,俯身行礼:“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
裘光州道:“什么时候身子养好了,就让人来和我说一声。”
石锦堂再次拜谢,然后退出了裘光州的书房。
石锦堂走了之后,崔覆野从书房离间出来,抱拳道:“世叔,若没有什么别的事,侄儿也先告退了。”
裘光州道:“你急着什么,坐下来好好聊一会儿,我已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你父亲了,你也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样急着来急着走,显得多生疏。”
崔覆野道:“那,侄儿就陪世叔再多聊一会儿。”
裘光州点了点头,示意手下人把茶换了,连给石锦堂喝茶的那套茶具都换了。
裘光州道:“你回去之后,记得跟你父亲替我道谢,若没你来提醒,我还看不出这石锦堂有些问题。”
崔覆野道:“石锦堂这次一定会出事,他急于求成,却反而容易被人抓着把柄。”
他看向裘光州道:“世叔去和陛下提及此事,陛下都没有阻止,也就是说......”
裘光州道:“也就是说,陛下也已经要放弃石锦堂了,说起来还真是可惜,陛下以前还当着我的面,夸赞过他好几次。”
他对崔覆野说道:“不瞒你说,我还听闻,云州州抚这个位子,陛下还真有意让他去。”
崔覆野道:“若晚些出事,可能出的事更大,早些出事还好,能和他把事都撇干净。”
裘光州点了点头:“于家的人做事那么冒失,是不是......”
崔覆野点头:“是石锦堂安排,他亲口对我说过,这个人性子不沉稳,可能和出身有关,总想早些表现自己,也总想着他那点本事得到认可。”
裘光州道:“我之前,还收到了西伯的一封亲笔信,还让我多在陛下面前保举石锦堂去云州做官。”
崔覆野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裘光州在问他,怎么和西伯那边交代。
崔覆野笑道:“巧了,家父和西伯这些日子,也有书信往来,家父向西伯请教了一下,我应该再多学些什么,去什么地方历练更好。”
裘光州立刻就跟着笑了:“那就好,那自然最好。”
他招了招手,手下人立刻捧着一个小盒子过来。
裘光州道:“本来我是要亲自给你父亲送去的,既然你来了,顺便带回去,你父亲喜欢斗蛐蛐儿玩,我特意让人寻了两只厉害的。”
崔覆野也没拒绝,接过来,俯身致谢。
等他走的时候,上了车打开那小盒子看了看。
确实是两个小东西,两个如鸡蛋大小的东海珍珠。
......
......
【祝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生日快乐,愿我民族繁荣富强,愿我百姓太平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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