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我们莲池郡共有的东西,现在倒好,发一道指令就收到公主手里了。”李大满不满地道,“这不要逼死我们吗?”
“我再努力赚些银两。”李长根可不敢抱怨,忙说,“父亲,可不能说公主的不是。”
李大满气呼呼地道:“若不是因为从军,我能残了腿?现在连点口粮都没有,还要把荷池收回,我为什么不能说?”
李长根默然。
当年李大满浑身是伤的回来,家里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积蓄,连一点田地都没有留下。
可好歹是留下了一条性命。
“你能赚多少银两?”李大满说,“不把荷池租下,以后吃什么?”
“可是鱼苗……”李长根实在没胆量做阳奉阴违的事。
李大满咬咬牙,说:“明日你背我去公主府,我和公主谈,若真出了事,我一个人扛着。”
“这怎么能行?”李长根摇头。
“不用说了,就这样办。”李大满摆摆手,不容李长根再反对。
第二日,李长根背着李大满来公主府的时候,在大门口遇到了寡妇罗氏,想必也是为荷池一事而来。
白芨和翠菊正忙着,慕容芙便带上了荷叶和荷香。
李大满直言道:“公主,下民叫李大满,家徒四壁,家里什么都没有,拿不出钱来买鱼苗。可如果不让我去荷池里弄点口粮,我们一家五口就得饿死了。”
“你儿子正当壮年,堤坝现在正招人修缮,只要肯做,不愁赚不到钱吧。”慕容芙说道。
“公主,你有所不知。”李大满说,“我儿子是干苦力的,就算没有修缮堤坝这事,他也能找到事做。可是我家里三个病患,长根赚的那些银两只够药钱。”
“他只有一个人,也只能赚一份钱。”李大满悲愤地锤着自己的腿,“可恨老头拖累了他。”
“父亲,你可不能这样说,这让儿子居于何地?”李长根转头对慕容芙说,“公主,我父亲是因为保家卫国才失去了双腿,也曾为千湖国立下过功劳。”
慕容芙站了起来,叫人搬来软椅,给李大满坐下。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只是,规矩已经定下,就不好更改。”慕容芙诚恳地认错,“这样吧,李长根到莲池来做事,莲池内的莲子、鱼和莲藕,可以自取食用。月例银子也会发放,等凑够银两,是继续留在莲池做事,还是租别的湖泊,依你们的意思定。”
李大满和李长根没有想到公主这么好说话,还尽心地替他们着想,这有什么不答应的。
李长根还说:“若公主还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寡妇罗氏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听着,现在听到李家的人有了安排,立刻凑上前道:“公主,我家也是穷得揭不开锅,实在没有银两购买鱼苗,能否也妥善安置下?”
荷叶对慕容芙说的却是:“公主,这妇人的儿子偷鸡盗狗,是个赌徒,家里的钱都被败光了,拿不出银两来买鱼苗。”
荷香皱眉,不满地看了荷叶一眼。
公主听不到也说不了,作为奴婢,哪怕有自己的意见,也该先将别人的话如实告诉公主后,再叙述自己的想法才合适。
慕容芙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转头问荷香,说:“荷香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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