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噗嗤一笑,刘柱也跟着咧嘴笑了笑。
“就惦记着吃,连家里没罐子都不晓得。这样,你放锅里,娘给你递着火,炖到下午就能吃了。”崔氏道。
“哦。”刘海棠有些失望,门外,刘柱道:“我家有,让立秋去拿。”
刘海棠就看着崔氏,崔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喊了屋后面正一个人用编篱笆捣鼓院子的刘立秋,“你去找韩奶奶借煨汤的罐子来。”
“知道了。”刘立秋小鸟似的飞下山去了。
刘海棠将天麻铺在大石头晾晒,又将别的药收拾出来放在竹匾里,她还采了菌子和黑木耳,等晒干了就能吃了。
中午大家吃的昨晚留的菜并着掺着黑面馒头,刘海棠和刘柱道:“柱子叔,晚上我们吃米饭。”
“米饭?”刘柱楞住,黝黑的脸上一双清明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你买的米?那可贵的很。”
刘海棠点头,一边收拾天麻,一边道:“我们上次买的米,今儿是第二回吃,拌着黄豆猪脚汤,肯定香的不得了。”
刘柱没说话,将衣柜立起来,装上门摇动了几下。
“我回家拿桐油来,晾几天就能用了。”他说着回家去,回来的时候不但提着桐油,还扛着两截木头,自顾自的干活,等天快黑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一个水桶一个木盆,外加两个三副筷子。
“柱子叔,你太厉害了。”刘海棠爱不释手的摸着这些物件,手艺是真的没话说,刨的程亮又紧实,关键手脚也快。
刘柱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柱子。”崔氏过来和他结工钱,“这里是一百五十个铜钱,你的工钱加上木料还有桐油的钱。要是不够我再加。”
刘柱是手艺人,在外面干活一天也有五十文钱,加上木料和桐油以及黄豆,这个钱确实不高。
“不用这么多。”刘柱数了二十文放在木盆里,其余的收起来,“我走了,你们有事就去我家找我。”
刘海棠喊道:“你等一下,带点汤回去。”她将罐子里的汤倒了一半出来,剩下半罐子直接递给刘柱,又装了压的实实的一海碗米饭,“汤里我放了黄芪,韩奶奶吃的很好。”
刘柱抱着罐子走了。
“真好看。”三个人围着柜子打量着,刘海棠道:“娘,这柜子能放不少东西呢。”刘柱想的很周到,三开门的柜子并着一边三个抽屉,正好给他们三个人用。
“这个盆也好看,比家里的那个盆好。”上面扫着桐油,刘立秋不敢抹,笑嘻嘻的道:“等好了,我要用它洗脸。”
刘海棠惦记着汤,“娘,我快吃饭。”
“吃饭喽。”刘立秋也滋溜跟着进了屋里,这半个月伙食好了以后,他脸上长了点肉,皮肤也白了一点,看上去粉雕玉琢,更加可爱。
崔氏也笑着进屋里,母子三人吃着饭。
“娘,明天咱们去镇上。”刘海棠道:“朱砂好了,我去给汪掌柜送去。”
崔氏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娘明天走不开,手里的针线活没做完。最重要的,门口晾晒着柜子,娘不放心。”
“那我早去早回。”刘海棠想了想,她明天一个人去也好,正好顺便办点事。
晚饭吃的有点撑,她在门口转悠着散步,走到门外第三棵树下,忽然想起来树根下埋着的那个玉牌还有十两银子……
“忘记了吗。”刘海棠闷闷笑了笑,巴不得对方忘记,忘的彻彻底底最好了。
第二日一早,她背着竹篓坐船离了塘子村。今天船上加刘知水也就只有三个人,另外一个一上船就抱着黑漆漆的被子睡着了。
“海棠啊,今儿就你去镇上啊,你娘和立秋在家里?”刘知水问道。
刘海棠应了,笑着道:“我娘有事,我自己去就好了。”
“还是去卖药吗?”刘之知水好奇她卖的什么药,“去百草堂?你怎么不去白医堂呢,他家生意可好多了。”
刘海棠也解释不清楚,遂笑了笑回道:“我当时正好瞧见了百草堂,就顺道进去了,没有多想。”
“今天去白医堂。”刘知水道:“他们生意好,价格给的肯定高。”
刘海棠笑着应是,和刘知道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到了牛头镇,因是大清早,正是赶集的时候,她背着篓子摩肩接踵的上了街,百草堂刚开门的也样子,那个叫药香的伙计正在擦门框,另一个身材矮小的在门口扫水。
“咦,是刘姑娘啊,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掌柜的刚到,你里面坐。”伙计松了口气,这几天胡大夫一直念叨,说掌柜的太轻信别人了,朱砂那么贵重,就这么轻易的就给刘海棠带走了。
要是她就此跑了呢。或者,她将朱砂做废了呢。
“那我赶巧了。”刘海棠笑着进了门,药香给她倒了新砌的茶,“你坐会儿,掌柜的在吃早饭。刘姑娘吃了没有,可要我去给你买两个包子。”
刘海棠来前吃了馒头,这会儿不饿,就笑着道:“没事,药香小哥你忙着吧,我在这里坐会儿就好了。”
坐了约莫一刻钟,汪福良从后院出来,脚步匆匆的样子,喊着道:“药香,我出门一趟,你……”他说了一半看到了刘海棠,“刘、刘姑娘来了。”
“汪掌柜。”刘海棠站起来,将竹篓放在脚边,正要说话,门外胡大夫和另外一个大夫也来上工了,见着刘她胡大夫脸色微变,道:“刘姑娘来了,这才三天,莫不是把我们掌柜的东西弄坏了,赔钱来了?”
“我可告诉你,在牛头镇,朱砂就是有价无市,”胡大夫心疼那一块朱砂,不说银子,而是朱砂不好得。
汪福良没说话,他当时相信刘海棠的能力,过后胡大夫说了说,他就有点后悔了。朱砂毁了他也没想让刘海棠赔钱,只是觉得可惜,那么好一个东西。
“东西呢。”胡大夫伸手要,汪福良做生意怕得罪人,所以这个恶人就让他来做了,“毁成什么样了。”
刘海棠扫了一眼胡大夫,弯腰从竹楼里拿了个五六寸长的竹罐,却没有递给胡大夫,“汪掌柜,你看看。”
“你、就这么点?”汪福良有些颤抖的接过竹筒,要知道那么大一块砂料,怎么也得有这个两个竹筒的砂吧,“刘姑娘,你可真是……”
汪福良心疼的打开了竹筒,随即怔住,眼睛瞪圆露出不敢置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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