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棠看着她一笑，正要说话，王氏忽然哭了起来，摆着手道：“别，我们可受不起她的礼，是要折寿的。”
“老太太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她给您磕头行礼，怎么会折寿呢。”小毛氏道。
王氏摇着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显得又可怜可无助，“她哪会给我磕头，她不打我这个老太婆就算是给我留了脸面了。”
不讨厌刘海棠归不讨厌，可一个看上去再斯文的人，听说动手打长辈这种事后，都不会还有什么好感。
章夫人和付夫人以及章大奶奶顿时拧了眉头，朝刘海棠看去。
长辈再不是也是长辈，动手打长辈就不行，太没有教养了。
“王老太太。”刘海棠放了茶盅，冲着她起身微微福了福，又和毛氏点了点头，“要说折寿，倒也不至于，不过磕头我是不会磕了。因为我要磕，您也确实受不起啊。”
王氏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毛氏在一边安慰她，责怪地道：“海棠，你怎么能这么和奶奶说话呢。”
两位夫人和章大奶奶目瞪口呆地看着刘海棠，没有想到这小丫头会这么直接的，当着众人的说出这样的话。
“谁是我奶奶？”刘海棠一脸稀奇。
毛氏愣了一下，小毛氏就接了话道：“养你这么大，你翅膀硬了就不认祖了，刘海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要劈也不会劈我的。”刘海棠站了一起，和付夫人和章夫人以及章大奶奶道：“……我先告辞了！”
说着就要走。
“站住。”小毛氏站起来，“你急着走不就是因为心虚，今天当着几位夫人的面，你把话说清楚。”
刘海棠看着小毛氏忽然一笑，道：“今天处心积虑的闹这出戏，现在我气冲冲的走了，吃了瘪你应该满意才对啊。”又道：“不过，你想刁难我倒无所谓，可拉着两位夫人和大奶奶一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们将你当朋友，你却暗搓搓的利用她们。你这样的朋友，要是我断然不会交的！”她说着，冲着里面的付夫人几人福了福，掀开帘子就走了。
付夫人和章夫人以及章大奶奶面色沉沉。
“你给我站住，什么我利用她们！”小毛氏急的想去追，又怕得罪了付夫人她们，不得不停下来解释，“别听她胡说，今天真的是凑巧了，而且，她也确实过分，我想给王老太太和我姑母一家子讨回公道。”
付夫人其实还好，因为她早就知道了，章夫人却是不高兴，她笑了笑没说话。
“娘啊，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了。”章大奶奶站起来，和付夫人道：“夫人，改日来和您请罪。”
章夫人当然是要给儿媳面子，更何况，她自己也不高兴，“走吧，我也累了。”
说着，由章大奶奶扶着出门。
“我送你们。”自己邀请来的朋友不高兴，付夫人当然高兴不起来，她起身跟着出去，看也不看毛氏，“今天实在是……我也不晓得弄成这样，实在是叫人头疼。”
章夫人携了她的手，“我知道你的性子，我们之间就不要多心了。刘海棠这小丫头确实聪明，但看她那样坦荡，我倒觉得事情不是毛氏说的那么简单。”
“是啊，一面之词，不能信！刘东家可是一句辩驳的话都没说，看她的样子，分明是连吵架都不想费力气的。”章大奶奶道。
章夫人点了点头，和付夫人道：“那毛氏心思重，你是要离开的人了，没必要和她和稀泥。就她这样做当家夫人，她男人到底能走多远，谁也说不好。”
“从内宅败出来的事，咱们可不少见。”章夫人道。
付夫人笑了笑，“还是你懂我，我心里有数的，你不用担心。”
章夫人和章大奶奶就一起出门走了。
付夫人在如意门站了一会儿才折返回去，小毛氏站在门口候着她，见她回来迎了过来，“夫人，今天的事您也看到了，那丫头实在是没有一点规矩，我真是气不过。”
“我知道了。那丫头牙尖嘴利，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到底不是你自家的事，你也少掺和点，谁知道里头有什么渊源呢。”付夫人道。
小毛氏怔了一下，因为付夫人这话，看着是说刘海棠，可暗着却是责怪她多事。
怎么会这样？
刘海棠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让大家有这样的改观了？
小毛氏气的肝疼，面上还不得不维持着笑容，道：“夫人说的是。”
付夫人打了哈欠，面露疲惫，“中午留在这里用饭吧，我一个人吃饭怪无趣的。”
“您这么累，我改日再来陪您吃饭，您好好休息，这闹腾了一早上，实在是辛苦。”她一脸疲惫，小毛氏当然不会真的以为付夫人留她吃饭，自然是客客气气的推辞。
“也行，那我就不送你们了。”说着，由李妈妈扶着回卧室了。
小毛氏气的拂开自家婆子的手，指了指宴席室里面，“去喊人出来。”
王氏和毛氏被喊了出来，跟着小毛氏后面离开。
付夫人揉着额头坐在房里，李妈妈在后面给她捶着肩膀，劝道：“夫人别生气，毛氏这样的人也没读过几年书，就知道算计些眼前的利，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气我自己，前面也不知怎么想就答应了。今天这事还当着章夫人婆媳的面，实在是难堪。”付夫人懊恼，章夫人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看得出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弄的好像她和毛氏合伙欺负人家小丫头一样。
“不过奴婢说句心里话，刘东家年纪虽小，可却是明事理通透的人。”李妈妈低声道：“就刚才奴婢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她母亲当年并不是主动嫁到塘子村的。”
她将打听到的崔氏的事说了一遍。
付夫人听的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样恶心人的事！可真是……难怪刘海棠病一好，就带着娘和弟弟离开了。”
“那个家的人，可真是禽兽不如！”付夫人代入自己，要是有一天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此看来刘海棠的出身说不定很好，要不是遭了横祸，她不定是哪个府里的小姐。”
“就是。也是可怜见的。”李妈妈叹了口气，道：“这世上的事，可真是无常呢。”
越是这样，越是让付夫人生气。毛氏这是拿她当傻子，她气的拍了桌子，“我给她几分脸面，她就顺着杆子爬，一点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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