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海棠和你三弟很像，你发现没有。”包先生低声道：“上次见她，好像也说过这话吧。”
王二爷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包先生和周季耘对视一眼。周季耘问道：“你三弟续弦了吧？”
“嗯。”王二爷回道：“七年前续弦了，长子已经快六岁了。”
周季耘就笑了起来，“那这件事就别提了吧。喝茶，喝茶！”
王二爷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但是一顿饭吃的三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吃过饭王二爷就去了周家的别院，早前，宋元时也是住在这里的。
“我写封信，你连夜送到府城去。”王二爷不放心，“一定要亲自交到三爷手中，知道吗。”
他的随从应是，又问道：“二爷，方才您吃饭，小人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刘东家的身世。”他将崔氏被人打劫，由刘礼所救后，在塘子村的事，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王二爷越听脸色就越难看，听到最后勃然大怒，拍了桌子道：“岂有此理。那帮山匪该死，刘家的人更是可恶！”
救人就救人，居然见色起意，囚禁了好端端的妇人在家里做媳妇。
“简直是混账东西！”王二爷怒着走了两遍，停下来取了笔墨，刷刷写了一封信。
信写好，他让随从连夜送走。他自己却毫无睡意，不由自主去回忆，那年的事。
养生堂里，崔氏说身体不适，所以王二爷他们还没走，她就已经回家去了，洗漱锁门上了床躺着。
刘海棠看着房里亮着的灯，叹了口气。
她没有告诉崔氏王二爷要来的事，确实是有私心的，因为她想证实，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人给她答案。
“睡觉去吧，娘没事。”刘海棠牵着刘立秋出来，“你什么时候放假？”
刘立秋哦了一声，回道：“还有五天。姐，娘怎么了？”
“没事。让娘一个人待会儿吧。”她们聊着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隔着一道门，崔氏熄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刘海棠也睡不着，索性点着灯继续制砂……
第二日，王二爷没有离开，包先生还有事就先走了，让人来和她打了个招呼，约着下一回去县城的养生堂。
隔了两日，乔当家拿来的朱砂全部制完，刘海棠便一早去养生堂，刚到养生堂，王二爷的随从来了，笑着恭谨地道：“刘东家，我们二爷在对面的茶馆里，若是您现在有空，能否请您过去一趟，二爷有话和您说。”
“知道了。”刘海棠回头看了一眼崔氏。自从那天王二爷来过以后，崔氏沉默了一晚，第二天她以为崔氏会和她说点什么，可到今天她也没有再提。
崔氏不提她也没有问。
“娘，我出去一下。”刘海棠打了个招呼出门，崔氏跟着她到门口，见她去了对面的茶楼，深深地叹了口气。
王二爷坐在二楼，一壶茶新泡的还在壶里，他见着刘海棠笑着道：“早上事情多吗，喊你过来，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现在我也是甩手掌柜了，每件事大家都能自己做，不需要我跟在后面盯着。”刘海棠行了礼，在王二爷对面坐下。王二爷给她斟茶，含笑打量着她。
这打量的眼神，和前几次就完全不同了。
“海棠啊。”王二爷看着她，直接了当地问道：“这两天我打听过你家的情况，你……对自己的身世不好奇？”
好奇心肯定是有的，但也仅仅是好奇，她道：“身世的问题，我娘也和我说过一些。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我们三个人过的很好，有的事也就不重要了。”
“你这孩子，身世代表一个人出身，怎么可能不重要呢。”王二爷只当她童言无忌，“不瞒你说，我真的是越看越觉得你像我三弟，尤其这双眼睛特别的像。”
刘海棠挑眉看着他。
“是这样。九年前，我三弟妹带着我侄女回娘家探亲，不料在半路上遇到了山匪，带去的随从全部被杀，而她们母女则尸骨无存。我三弟找了两年，终是无奈放弃。”
“很巧的是，我三弟妹姓崔，我侄女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也应该是十四岁。”王二爷道：“他们探亲正好也要路过牛尾山。我这么说，你可听得懂。”
刘海棠点头，“听得懂，但也没什么意义。王二爷，这件事我并不能做主，而我娘的态度，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我明白，如果她真是我三弟妹，那你们母女两人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了。”王二爷叹了口气，“听说，你还有一个兄弟？”
刘海棠点头，“今年六岁。”
“唉。也是造化弄人。”王二爷道：“是这样，这件事我已经写信给我三弟了，到底是不是，等他来了再说吧。”
“不过，他前几天好像是陪着宋家少东家一起去京城了。”王二爷道：“宋元时，你也认识的吧，毕竟他家的楼现在给你用着。”
这天下说小还真是小啊，好像最近她身边的事，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巧合。
“认识的。”刘海棠含笑道：“您不用急这件事，我和我娘以及我弟弟都对我们的身世没有好奇心。也不会顺从别人的干涉和规划的。”
她说着起身，冲着王二爷福了福，“让您费心了！”
王二爷是好心，她肯定是要客气一些的。
“你这孩子！”王二爷哭笑不得，“别人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和王家搭上一点关系。因为有了王家的庇护，无论做什么事，都会顺利很多。可你倒好，恨不得立刻撇清，老死不往来才好。”
“就说你们母子三个人的情况，你有了王家小姐的身份，将来成亲嫁人甚至做生意都要方便很多，就算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读书的事也要顺遂很多。”王二爷道。
刘海棠无奈的笑了笑，“您忘记了，我娘又重新嫁人了。”
王二爷一怔，这事他想过了，确实很尴尬，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刘海棠是王家的事实。
“此事主要的态度其实在你。”王二爷道：“你……想不想回去？”
刘海棠摇头，“其实还没确定吧？您那天晚上也没有见着我娘。而且，这是您三弟的事，您也说了，到底如何还要等他决定。所以我们就暂时搁置不要再谈了吧。”
王二爷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刘海棠说的有道理。
“你说的对，这件事急不得。”王二爷无奈说完，刘海棠冲着他福了福，便告辞走了。
她前脚下楼回了养生堂，崔氏的身影出现在茶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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