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钱,也不是机密的事情。等吃过饭我就回去写下来给您。”刘海棠道。
崔秀娟颔首,没有再多说,认真吃饭。
晚上,刘海棠花了很长时间,认认真真地给写了一份细则,亲自给崔秀娟送去。
她正在桌边看账册,手里的算盘在动,手却宛若影子,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
顶多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核算了两本厚厚的账簿。
这速度,让刘海棠想到了宋元时。
那个人看账簿也这么快。
大约是自小受着熏陶,所以,在数字和做买卖上,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
“写好了?”崔秀娟拿过来看着,“还不错,您有点本事。”
刘海棠第一次因为得到某一个人夸奖后,而这么惊喜。
“我细细看,你回去睡觉吧。”崔秀娟让胡青玉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也不理刘海棠,自顾自地拿着东西回房去了。
刘海棠失笑,也回去了,佟氏在门口等她,见着她回道:“……见着啸捕头了,他说您要是有人护送,他就再过两日回去,如果您没有人护送,他明日和您一起走。”
“您怎么说的?”刘海棠不想他一起,他事情一定没有做完,说不定送她到府城后,他还得赶回来做事。
太辛苦了。
“奴婢有没有人还不清楚,不过小姐您肯定不想让他放下手里的事多跑一趟,所以让他安心做事。”佟氏笑盈盈地道。
刘海棠愕然,看着佟氏失笑。
“奴婢说的不对?”佟氏道。
刘海棠摆手,道:“没有,您用心良苦,完全没有错。”
佟氏也笑了起来。她这么说,是因为觉得刘海棠和啸捕头之间,有点什么……所以,她推波助澜一下,帮刘海棠表达心意。
至于啸捕头有没有心,就看明天了。
等人来了,也可以让他回去接着办事,耽误不了多少工夫的。
“不会真的来吧……”刘海棠苦笑,可心里的感觉却很奇怪。理智说他不要来,白跑一趟耽误工夫,那么辛苦了,她不想给他添麻烦……可情感上又盼着他来,似乎能证明点什么,她没弄清楚这感觉,只觉得心头痒痒的,有点期待。
心里想着,第二天很早她就起了,给崔老夫人和催老太爷做好早饭,等忙完吃过,崔秀娟道:“马车都套好了,我们早点启程。”
“好。”崔氏应是,“我回去收拾一下。”
她说着看向父母,又舍不得,这么多年的分别,回来住了两天又要走了。
“你回去安排一下就回家来。”崔老夫人凝眉道:“省的在那边受罪。至于海棠……”她看着刘海棠想了想,“要不要我给你遣个大掌柜,你也不用两头跑。”
“不用了,我有掌柜。都是起步都跟着我的人,慢慢摸索成长,这样的人有感情也贴心。”刘海棠道。
崔老夫人颔首,“那倒是。你这孩子做买卖有头脑,也不用我操心了,你自己看吧。”
“把那小子一起带着,家里给他请私塾,总比他在学堂里一堆人念书强。”崔老爷道。
崔氏不敢说她不想回来住。父母膝下就她姐妹二人,她作为姐姐,守在父母跟前尽孝是应该的事。
“不然,你们搬去安定县?”刘海棠忽然道:“我买个宅子,修葺好,你们住过去?反正你们也不管铺子里的买卖了,不如住安定县去。”
崔老太爷和崔老夫人愕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崔老太爷摆手道:“折腾不了,不去不去。你们要是想回来就回来,反正我们不去小地方。”
刘海棠笑着应是。
“你一箱子金子,一箱子珠宝,准备就这么放在车上?”崔秀娟看着刘海棠。
刘海棠一笑,道:“早上我就让佟妈妈存去票号里去了。”说着,拿出个荷包,拿出几张银票来,“祖母给的我都存了,您给我的首饰我让票号的人,负责给我送去牛头镇了。”
财迷!没想到一早就把钱处理好了,崔秀娟白了她一眼,不痛不痒地道:“办好了就行,收拾好东西,赶紧走吧。”
刘海棠的东西早上起来就收拾好了,她这会儿只要依依不舍的告别就行了。
嘤嘤哭着,情真意切偎在崔老夫人跟前,抱着她的腿半跪着。
“这孩子,还是个重感情的。”崔老夫人面上看着不耐烦,可心里却很受用,“行了行了,得空了你就回来住几天。我们……我们要是有空,也会去看你你们的。”
“真的吗。”刘海棠泪眼朦胧,满面惊喜和期盼,“那海棠恭候祖父母。”
崔老夫人摸了摸一个胳膊的鸡皮疙瘩。这丫头怎么哭的感觉和崔氏不一样……崔氏哭的柔柔弱弱,可刘海棠哭的……嗯……不好说。
“走吧,走吧。”崔老夫人受不了了,崔老太爷也跟着挥袖子,“不然今晚到不了客栈。”
刘海棠应是,哭着道:“你们喜欢吃的菜,我都教会厨娘了。还有,每天早上记得和师父打一套拳,不够一炷香就再打一遍。”
“不能偷懒的。”刘海棠道。
崔老太爷拍了桌子,怒道:“小丫头怎么这么啰嗦,还不快走。”
“走,走。”刘海棠擦着眼泪出去了,崔氏也跟着哭着说了几句,出门走了。
房内,崔老夫人喝了口茶,撇嘴道:“路上真要走两天?”
“现在走,明天下午到安定。到府城的话,明天半上午就到了。”崔老太爷道。
崔老夫人颔首,“有秀娟在嫁妆肯定能拿回来。倒不用担心。但牛头镇那家人家,你准备怎么弄。”
“打一顿,只要不打死就行了,还有那个男人,让他断子绝孙!”崔老太爷道:“至于幕后的人,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崔老夫人哦了一声,“那你看着办吧,我去……我去打拳了。”
“打什么拳,你还真打,听那小丫头骗。”催老太爷说着,也跟着一起出门,两个人在后面的罩院里,跟着新请来的拳脚师父,一边吵架斗嘴骂人,一边跟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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