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脚步声起,跋锋寒、侯希白、阴显鹤联袂而来。三人见陈晨与寇徐二人在庭院中相谈甚欢,便来凑个兴致。
“宠辱加身当如何?”跋锋寒停下脚步,身形挺拔如岳,目中寒芒迸射,语气低沉道“在突厥的马贼窝里,有不服的就杀到他服为止。”
“自当如此!”阴显鹤双眼眯起,深表赞同。
侯希白掌中美人扇轻晃,摇头道“跋兄、阴兄你们杀气太重了~狗咬我一口,难道我一定要咬回去吗?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要讲人情世故……”
陈晨嘴角勾起,侯希白的话语正合了他的性子。突然转身向外走去,低声道“闲暇时间时光到此为止,李世民来了。”
寇仲与徐子陵几人忙收敛心绪,这一步迈出,便将要决定天下谁属。关乎到后续如何应对突厥的铁蹄,更关乎天下百姓的安乐生活。
片刻后,风灯映照下,两方在国宾馆外碰头。李世民看到与寇仲等人一起走来的陈晨,心中不禁一喜。
此次与寇仲联手行动,加之长林军内部将领的倒戈,李世民自忖有八成的胜算。现在再加上陈晨,以他的武力应对那些绝顶高手,已有了绝对的把握。
“陈兄”李世民对陈晨点头致意,又抱拳道“世民见过诸位仁兄”
“都是自家兄弟,哪来这么多客套。”
寇仲上前揽住李世民肩头,将其带到一处角落。又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符,在李世民手眼前晃了晃,低声说道“你看看这个。”
“这!”李世民接过令符略做打量,身子猛地一震。他与建成元吉兄弟三人共为李唐开疆辟土,岂能认不出这令牌是何人之物。
李世民持着令符手臂微颤,目中隐含泪光,也不去瞧寇仲,喃喃道“符印令箭是我李家儿郎的身家性命,元吉的齐王令在此,那他……”
寇仲拍了拍李世民肩头,道“这是婠婠送来的,一并送来的……还有令弟的首级。”
“婠婠!”
李世民虎目圆瞪,迸射出仇怨的火花,恨声道“我兄弟三人再怎么争也是自家事,岂能容她害了元吉性命!”
寇仲闻言眉头微皱,开口道“齐王的首级保存在国宾馆内,他的身躯小弟就不得而知了,世民兄还请节哀。”
李世民收摄心神,恢复已往的冷静,将齐王令紧握在了手中,道“我李家与婠妖女的恩怨,日后自有分晓。”说罢当先一步迈出,引领众人直入皇城。
陈晨将寇李二人的对话尽数纳入耳中,此时一个闪身掠至两人身侧,淡淡道“如此情势,李阀主今晚可会露面?”
李世民脚步微顿,旋即步伐更快,语气中透出心如死灰的颓然。
“今日申时父皇从海池返回宫中,便直接协同董淑妃、尹德妃以及那刚入宫的清贵人去了长生殿安歇。尹国公与李凡奉命驻守殿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外界之事不会传入殿内,父皇即便知晓也……”李世民说到此处,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长生殿?陈晨神情微怔,心道李渊被榨干的地方不是在延嘉殿吗。
寇仲与身后徐子陵对视,皆心道不妙。徐子陵忙问道“世民,长生殿在何处?”
“在太极宫偏…”李世民话刚出口,顿觉徐子陵话中另有深意,疑惑道“子陵问这做甚?”
徐子陵神情凝重,快速道“董妃与影子刺客杨虚彦不清不楚,而尹妃与其父尹祖文皆为魔门灭情道的传人。至于那清贵人,八成便是婠婠的师妹!有此三女陪同,令尊怕是难保安全…”
李世民面色骤变,现出焦急与不安的神情,继而踌躇道“若想进入长生殿,必须经过玄武门再入太极宫。如今父皇入长生殿已有两个时辰…”
陈晨观瞧李世民的神态,心中暗道“以他的立场,李建成与李元吉可以死,但李渊却不能死,起码在传位之前死不得。李世民若要名正言顺得传大位,便要做个全套。”
李世民侧头望向陈晨,面色变了又变,终是没有说出请他出手前去相救李渊。
这时,众人身后响起隆隆之声,数百玄甲军士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追了上来。领头之人正是天策府将领,右三统军秦叔宝。
天策军两万五千人在洛阳驻守,仅余千人留守掖庭宫护卫李世民一家的安全。此时能抽调出五百人同赴玄武门,已是极限。
芳林门外,两万军士驻扎休憩,中军大帐内只有统领宇文歆与副统领宇文宝二人。
宇文宝不停的踱步,不安之态溢于言表。“大哥,齐王怎会没了踪迹?这十几年可从未有过!”
宇文歆端坐帅椅老神在在,似是毫不在意李元吉的去向,淡然道“莫急,李阀的内斗与我宇文氏何干。有家主稳住李渊,不论是秦王胜,还是太子与齐王胜,我宇文阀都会屹立不倒。”
宇文宝道“可我们终是齐王的部署,怎能不寻他!”
“齐王不在岂非更妙?”宇文歆缓缓摇头,语重心长道“哪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我们便相助哪一方。这天下既不是我宇文氏的天下,又何必为他李家人舍生忘死肝脑涂地。”
“报!”
此时一名亲卫步入帐中,恭敬道“秦王与少帅寇仲一行人已至,言明要面见统领。”
宇文歆与宇文宝互视,昂首挺胸齐声道“带路!”
……………
玄武门处城门紧闭,如一头正在沉睡饕餮,一旦醒来张开巨口,便要吞噬掉无数的生命。
数十名天策军士,齐齐上前推动大门,吱呀声中渐渐推开一条缝隙,城门缓缓洞开。
陈晨看着列好队形,不断向四处分散的齐王军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想刚才,宇文歆宇文宝二人看到李世民腰际悬挂的齐王令时,瞬间就懵了。
再听长孙无忌道明长林军中有部分将倒戈,玄武门禁卫军也依附李世民,甚至总辖禁卫的李孝恭也已站队…
宇文氏二人态度骤变,勿需李世民多言,当即联合玄武门的守将常何,由常何派遣千名禁军,引领着齐王军将各处关卡要道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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