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亡
雁雁断后,韩格扶着向素钻进竹林。四周兵勇越来越多,将三人逼进竹林。
雁雁边战边退,扭头看到了他们事先藏好的小船,喊:“你们先走,上船。”
韩格拽了一把向素,说:“你走吧,我与雁雁断后。”
雁雁见韩格说出这句话,心里甚是欣慰,再看韩格眼里竟然全是温柔。
向素说:“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胡闹!”韩格怒了,“要死一起死,到我这里来。”
韩格从口袋拿出一只黑丸,说:“我一点火,一起跳水逃生!”
雁雁与像素点点头。韩格往裤子上一擦,扔在地上,一时间燃起大火,将追来的兵勇隔开,三人“扑通”跳进河里。众兵勇打着火把赶到水边,水面已经恢复平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才钻出水面,十分狼狈,躲过搜寻的兵勇终于找到一处废弃草房。韩格点起一堆火,三人才缓过劲来。韩格见向素双眉紧锁,赶紧对俩人说:“我出去找点吃的,你们把衣服烤一烤。”
二人见韩格出门赶紧将湿衣服脱了下来,雁雁一看向素的伤口大惊:“小姐,流了这么多血!”
“流血倒是好事,说明箭头无毒。”向素很淡定。
雁雁将自己的裙摆撕成一条一条的布带,说:“小姐,得将箭头拔出来!”
向素想了想说:“拔吧。”
雁雁将伤口四周的血擦干净,一手抓住露出的箭柄,正欲运气,门口有了响动。
韩格在门口喊:“千万别用蛮力拔。”韩格回来了。
两位女子赶紧披了衣服放韩格进门,韩格见她们俩穿得有些轻薄眼睛不敢乱看,脸色涨的通红。
“箭头有倒刺,如果硬拔必会造成新伤,先得开一条小口。”韩格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玲珑小刀,一边打开一个布袋,布袋内是一些不知名的叶子。
向素读懂了韩格的意思,要想露出伤口,得褪下衣物,一个未婚女人家,男女授受不亲,不知如何是好,她一下子害羞起来,只好低头看地。
韩格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别扭扭捏捏了,时间一长,伤口恐会恶化,刚才我出去在外面采了些草药,刚好能用上……雁雁你来打下手,来,将她的衣服褪下来。”
雁雁着手将向素的衣服褪了一半,向素的伤口在胸口之上,伤口染红了亵衣,韩格先用水将箭口四周冲洗干净,向素的胸口立马露出一片雪白,韩格佯装视而不见,说:“会疼,忍着点。”他用小刀拉出一条小口,向素眉毛皱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咦”,吸了一口凉气。
韩格的呼吸轻轻地喷在向素的脸上,向素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让一个男子这么近距离见到她的身子,她暗里又羞又急,韩格仿佛全然不知,一心处理伤口。他从小就生活在宫廷里,除了宫女,其实也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说他心里未动是假,他一直压抑着自己。
“冷吗?你的身体抖得这么厉害。”韩格说。
“还好。”向素轻言细语地回答。
“是不是很疼?小姐。”雁雁说。
向素赶紧借坡下驴点点头。在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当口,韩格猛的一下将箭头拔了出来,然后从布袋里抓出一把青叶子嚼碎吐在伤口上,向素双眉紧皱,头上香汗淋淋,脸上仍旧是倔强。
韩格说:“这是消炎的草药,再过个六七天就可长好。”
雁雁望着韩格眼睛放光,一副崇拜的样子,赶紧递上一条湿巾,说:“擦擦手吧。”
韩格回过头看了雁雁一眼:“你是怎么发现敌人的。”
原来雁雁正准备去小解,走到林子深处突然听到几个黑衣人躲在一处小声说话,她大气也不敢出,原来,这群黑衣人正是刺杀吴江海的刺客。她进退两难之时,这群黑衣人进入院内,杀死了吴江海,等到她反应过来,发现院内兵勇正在围攻韩格和向素。
“这帮黑衣人到底是谁?”韩格说,“为什么要杀死吴江海。”
“莫不是你的内线走露了消息,这几个人才故意抢在我们之前将吴江海杀死。”向素说。
韩格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不高兴,说:“凭什么说是我的内线,要不找他去对质。”
三人再次赶到河边小船,线人已经不知去向。线人所住房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内痕迹显示主人出了远门,而且是不慌不忙出了远门。
向素望了一眼韩格,韩格双眉紧锁,也是疑窦重重。
“难道是线人告密不成,然后逃之夭夭?”雁雁说。
韩格也生疑,说:“要告密也不非得等我们来了才告。”
“雁雁,你也别瞎猜,别错怪了韩公子。”向素故意安慰雁雁,其实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主意。韩格身份生疑这是事实,但表面看来也并无害人之心。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吧?”
雁雁赶紧抢话:“我当然不会怀疑你,我就是瞎猜。”
三人都觉得话中有话,说不到一起去,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三人故意在屋内认真打量物品。向素说:“这两天我要回去一趟。”
“回哪里?”
“游家剑馆。”
“还回来吗?”
“我对你的事并无义务,回不回来重要吗?”向素觉得好笑。
“你不找你哥哥了?”韩格问。
“现在不是我找不找哥哥的问题,而是你要关心吴江海死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向素说。
向素的这句话一说,韩格一愣,挤出几句话:“这个还没想好,反正我的行踪肯定让人知道了,你们想走,就赶紧走吧,否则不安全了。”
“那你下一步准备去那里?”雁雁问他。
“我好奇到底是谁杀了吴江海,我准备去他的官邸看看。”韩格回答。
“我陪你去。”雁雁赶紧抢白。
向素看了一眼雁雁,说:“你确定要跟着去?……你跟她着也好,你心细,有个照应。”
雁雁一笑,心里乐开了花,说:“谢谢小姐。”
三人分手之后,韩格与雁雁两匹快马加鞭,一路顺畅。潜进吴江海的府邸后,找到了一个贴身伺童,这伺童年纪尚小,突然被韩格拿住心里十分害怕,跪在韩格面前簌簌发抖。
“吴江海何时从府里出发?当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说!”韩格十分严肃。
这伺童倒不敢遮掩,一骨碌将吴江海当天的情况一一道来。原来,中午时分吴江海的府邸来了一个故人,二人有说有笑,不久来人离去。从吴江海的言语来看,他与这个故人已经十年未见,所以当日心情极好,独酌了点小酒然后坐船去私邸,哪知道一到私邸就出了事了。
“吴江海的那个故人你可见过正面?”韩格问。
“他们饮茶的时候我添过茶,见过一面。”伺童说。
“有什么特征?”
“脸白,像是读书人,他的后脖子上有颗痦子。”伺童说。
“你下回见到,可否还认识?”雁雁插话。
“只要时间不太久,应该认识。”伺童说。
韩格又问:“你家主公去私邸平时带你们出门吗?”
“一般都会带上一两个下人,只是这次太过奇怪,他一人未带,竟然一人前去。”伺童回答。
韩格怀疑这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谋杀,先要吴江海的故人探风,花言巧语,确定吴江海到私邸的时间后,事先派人躲好,然后出其不意将其杀害,嫁祸于人。
雁雁说:“事先藏进去的人难道难道不会被私邸的守卫、吴江海的小妾发现?”
韩格一笑:“私邸的守卫就是一个摆设,还有,他的小妾就是一个贪财逐利的妇人,哪能发现这么多,况且吴江海进门之前她就已经被人杀死了,然后,凶手一直埋伏在屋内,就等吴江海进门。”
雁雁叹了口气,她的年龄目前还是承担不了背后巨大的阴谋,她自言自语:“江湖凶险,真难想象。”
韩格自言自语:“江湖啊……”
在离开吴江海官邸的路上,二人没有说话,头上星星点点,月亮正好,这是这是一段难得的旅程,雁雁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作响。
雁雁主动开口:“吴江海这条线断了,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韩格说:“理应说要找到这个脖子有痦子的男人,可天下之大,在哪里去找。”
“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追查这个案子。”
韩格说:“我从小在宫里长大,是师傅将我养大,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爹娘呢?”雁雁问。
韩格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小我只见过师傅、师兄、太监、宫女,从来没见过爹娘,一次我问师娘,师娘说一次师傅说外出执行任务,在路旁将我捡了回来,我是个弃儿,师傅师娘就是我的爹娘,喂喂,你哭什么呢……”
雁雁擦了下眼泪,说:“我倒不是因为你而哭,我是哭我自己。”
“你也是弃儿?”韩格问。
“我也是师傅把我捡回来的。”雁雁说,“从小我就和小姐一起长大,学武识字、琴棋书画,师傅待我如己出,小姐视我如姐妹,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终究不是我的家。”
“那你有没有找过自己的亲生父母?”韩格问。
“当然找过,师傅说当初在襁褓里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雁字,刚好南门有个大户就是雁家。我到了他家发现家里就剩下两个孤佬,这两个老人早已失去生育功能,无子无孙,全靠吃祖业,我不可能是他家的后代。师傅劝我不急,说这个还要看缘分,谁知道现在师傅被害,向家已经成了一盘沙子,我更不知道何去何从了。”雁雁说。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韩格问。
“师傅已走,小姐终究会嫁人,我不会呆在小姐身边一辈子。”雁雁说。
“你这几句话到是实情,有缘咱们再见吧。”韩格说。
“你要走了吗?”雁雁问。
“吴江海意外被杀,其实就是针对于我,也就是说,我的一举一动均在背后高人的把控之下,为保安全,我还是和你们分开是好。”韩格一脸的严肃。
“其实现在看来,我们三人的行踪早就暴露了。”雁雁说。
“坏了!赶紧去找向素。”
韩格一提醒,雁雁恍然大悟,二人赶紧翻身上马,快马加鞭,一路上只听见马蹄声“哒哒”做响,耳边全是呼啸声。雁雁好生后悔,她年少无知,根本想不到有人要对向素下手。
近了,他们小心走进游家剑馆,推开门却发现屋内竟然毫无一人,仿佛已经很长时间未有人居住。二人立在院中,四周凉风习习,仔细勘察地面,竟然有细扫的痕迹。
“看来向素凶多吉少。”韩格像是自言自语。
“她是不是去找师姑去了?”雁雁说。
“不可能,我们有预约的计划,况且就是悄然而走,她定会在屋内留下记号,我刚才仔细看了,什么都没有。”韩格皱着眉头说话。
“我们该怎么办?”雁雁心想。
韩格内心在犹豫,贸然前去找师姑,定会暴露游家姐妹,他想自己已经暴露了,何不将计就计回到京城复命。
韩格说:“你可会乐器?”
“什么?”雁雁一脸的懵懂。
“事到如今,我只能回京,你自己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韩格回答。
雁雁略加思考,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雁雁内心虽然担心向素,但想到能和韩格在一起,内心还是充满了兴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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