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羞口中所说的妹妹指的就是耶律泥香,不过这话被莫云白听在耳朵里,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或许这真的是在另一个时空里,无论泥香如何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他也不会领悟到。
如今听花见羞说起泥香,他心里也是有丝丝缕缕的冰凉。
然而这一种冰凉绝不是为在这世界上能有泥香这样的女子感到惋惜的。
那莫云白心里的那一屡屡冰凉是怎么回事呢?
看来也只有莫云白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他一手搂着花见羞的腰,无论是嘴,还是他那张脸距离她只有一指间距离。
他看着花见羞,不过花见羞却丝毫没有回避他那邪气逼人的眼神,莫云白见此,忽然说道:“我心里的人是你,绝不是她,虽然她也很漂亮,可是她一点都不聪明,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只怕配不上我!”
听到这样的话,花见羞像是听到了这世间的童话,她冷冷白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忽然间,花见羞一眼都不想在看他,并且挣开莫云白搂住后腰的手,然后信步走到李嗣源身旁。
李嗣源是一个练就行踪武学的人,在西方的邪宗召唤术之下受伤,此乃绝非小事。
从他十八岁成年到如今,没有一次是这样狼狈不堪的,现在呢?
现在,李嗣源受了重伤,他一直瘫在地上,这时候花见羞来到他身边,并且蹲下,双手将他扶住,低声问道:“怎么样?”
李嗣源从第一次见花见羞,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更甚者好几次要杀了他,如今却这般温柔,这真是难得。
“我……我没事……”明明有事,他却故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逞强,说自己没事。
只是就算一个瞎子,那么也会从他说话时候颤抖的声音听出,他受了莫云白的邪宗召唤术后,伤的很重。
花见羞虽然武功已经废了,可是她的力气一点也不小,她将一双白手扶住李嗣源的左胳膊和左肩膀,然后就像搀扶一位老人一样将李嗣源搀扶站起来。
对此,莫云白看在眼里,心里难过,全身的血液当下沸腾了起来,如此奇耻大辱,他尽然强忍下来了。
此刻他真的想一掌拍死李嗣源,可是一看花见羞,他整个人的心都变了。
变得犹豫不决,变得模棱两可,一阵前所未有的难以抉择之感涂增心头。
等到花见羞将李嗣源扶起来,然后坐在一张椅子上,他才走到了花见羞的面前,说道:“你说要嫁给他是真的么?”
花见羞对他却神情显得极为冷漠,说道:“这与你有何关系?”
莫云白急了,立刻说道:“当然和我有关系,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花见羞见过天底下有不少女人爱慕自己,但是千千万万之中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无礼。
对了,他如今可是西方最有能力,本领最大的召唤师,难道真是自己本领大了,就可不可一世了么?
不可以。
在场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客栈中所有在场的人,他们都很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然后却没有一个人来承认这个道理是对的。
无论是站在大厅里的景将军,还是站在二楼依栏杆而站的那些花令衙门的女子,他们现在才清楚那封情书,原来是魔公子写给这个女子的。
这一位女子现在距离他们很近,他们都看得真切,不愧是天底下第一美人,其容颜绝对……
哦,倘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词语来形容花见羞的容颜,难免有庸俗之嫌。
她的确是美,但觉不是指的她惊为天人的容颜,那是她的气质……
天底下无论谁看到花见羞,也绝对想不到她是一个寡妇。
更想不到这样一个寡妇,他能得来这天底下两个最好的男人互相追捧抢夺,这真是……
景将军或许明白些什么,所以他也在客栈的大厅上,从开始到现在基本没怎么说过话,他和二楼那些花令衙门的女子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厅中的三个人。
两男一女,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一种联系,至于是什么联系,他们几乎都可以看得出……
花见羞听了莫云白的话,他的心里忽然觉得很恶心,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会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倘若没有办法救她,她一定会死!”
闻听花见羞一提泥香,莫云白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怨气,他大声喊道:“你怎么又提她,你告诉我,她此刻在哪,我去彻底结果了她!”
花见羞听了这话,忽然间眼睛也红了,她对这世间的情事感叹:“我替她真不值,怎么会爱上你……”
她将话说到这里,仿佛忽然间想到在很久以前,那是泥香来到五花门不久,曾对她说过……
说过什么?
她一想到这里,眉间有一缕愁悄然而至,她在想看来是时候告诉莫云白些许事情了。
花见羞想告诉莫云白的事情,绝对是一间奇妙的事情,正是因为奇妙,所以他担心说出来没人会相信……
不过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局面,她在想难道还有再坏的局面吗?
花见羞实在想不到,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将一些事情说出来,于是她中断了自己刚才的话语,心念一转,且道:“如今我就告诉你,我们今日所做的事情,都不是真实的。”
花见羞忽然说这样一句话,正是让在场的人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要忍不住问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他们这些人还没有说出话,花见羞却说道:“没错,我们在现实空间中的另一个空间,这全是泥香魔盘造就的过去空间。”
莫云白听的入神。
所有人都听的入神。
“过去的空间?”景将军道,“过去的空间又怎么了,莫非与我有关……”
花见羞非常肯定,说道:“不错,和你的关系最大!”
莫云白一闻,登时哈哈大笑,看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生在一个几乎不存在的时空里。
“怎么可能?”
看他不相信,花见羞又说道:“其实你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过去的一个空间。”
莫云白哈哈大笑:“既然我已经死了,那我为什么还好端端的生在这个空间,还站在你的面前!”
花见羞道:“每个人,无论心思在纯洁,都会有梦魇出现,如今这个空间就是梦魇。”
莫云白听了,人已经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说道:“你不答应我的对你的爱,也用不着编造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现在不止是莫云白觉得这事情荒谬,就连许多在场的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我们所存在的空间是梦魇,那这究竟是谁的梦魇?”
花见羞一听,且用手指着莫云白,一口咬定,道:“就是月前在流水岛书院的广场上被他活生生逼死的泥香!”
花见羞此话一出,顿时在汉江水系的无限山峦中发出了一阵轰鸣声。
这声音如电而至,这声音如雷贯耳,这声音如天地开裂……
是洪水的声音,如天上的猛兽忽然下凡,极速奔跑着。
被这样的声音惊住,众人才回过神来看着客栈外。
然而客栈外的雨依旧很大,滂沱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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