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说完这句话后就被自己恶心到了。
他到底在委屈些什么?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显然没办法忍受这么娘们唧唧的自己, 不等夏纯吟给出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但他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他睡眠质量挺好的。
可现在,他罕见的失眠了。
周亦跟他其实没多少交集, 至少在秦毅看来是这样, 因为他的记忆里, 前者占的篇幅太少了,可有可无。
所以他没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他想到周亦说的话。
夏纯吟说要嫁给他,她居然说要嫁给他?
她到底想嫁多少人, 明明之前说要嫁给自己的,结果现在告诉他, 在很多很多很多年前,她一直缠着周亦,说要嫁给他?
她到底凭什么这么花心,从小就这么花心!
秦毅觉得自己倒不是吃醋, 他只是受不了三心二意的女人。
这让感情有洁癖的他没法接受。
既然她喊自己一声哥哥, 那自己就得管她, 不让她走上歪路。
于是他拿着手机, 坐起身,想尽到哥哥的职责, 好好教导她。
结果上面显示对方发来一条信息。
夏纯吟:【周亦哥哥人很好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但还是希望你不要讨厌他。】
秦毅炸了。
他真的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委屈过。
妈的!
操他妈的!
夏纯吟脑子是不是有病?她为什么会觉得周亦那种阴阳怪气的人好?她到底有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秦毅想给她打电话,最后还是没打, 因为知道, 不论他说什么, 在夏纯吟那都会变成他在挑拨离间, 背后说人坏话。
这种事他是不屑于做的。
可他还是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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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效听到好友在电话里沙哑的声音,急匆匆的从家里赶过来。
清吧音乐舒缓,秦毅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酒。
洋酒辛辣,他跟喝水一样,面不改色,一杯接着一杯。
江效这一起床就直接过来了,也不敢空腹喝酒,找酒保要了杯苏打水和一块提拉米苏。
他问秦毅:“怎么回事,又挨老爷子骂了?”
秦毅把酒杯重重的放回桌面,神情挺淡的,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
他冷笑:“你说她是不是没脑子?”
江效单手撑着下巴,略一沉吟:“照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小桃子觉得他好也挺正常。”
秦毅抬眼看他。
江效连忙安抚好他的情绪:“你想啊,周亦阴阳怪气的另外一面都是让你看见的,对小桃子他是哪哪都温柔,小桃子觉得他人好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你刚刚不也说了,小桃子小的时候喜欢他,还说要嫁给他,那不正好,你又不想娶她,那个婚约正好作废。”
的确,自己好不容易可以摆脱她这个拖油瓶了,他应该高兴才对的。
可听到江效这话,秦毅神色微变,眉头却皱的厉害。
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的顺移了会,声音哑:“他不行。”
江效乐了:“你这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吃小桃子的醋?”
“我吃什么醋,谁都行,只是周亦不行。”
江效似乎很少看到好友这样,他以往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欠揍脸,被人追捧的天之骄子,性子孤傲,很多东西他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可现在,他好像把小桃子整个都给塞了进去。
还塞的满满的,连个衣摆都不肯露出来,生怕被人觊觎了。
“周亦怎么就不行了?”
“他不好。”
江效追问:“哪不好?”
秦毅火了:“我他妈刚刚不是说过吗。”
江效干脆耍起了无赖:“可我听你说的,我觉得他还挺好的,他只是对你不好,对小桃子还挺好。”
秦毅不说话了,只是闷头猛喝酒。
他多聪明,他当然知道江效的话有道理。
周亦那孙子在夏纯吟面前装的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无论他说什么,夏纯吟都会觉得是他在欺负人。
秦毅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有口难辩。
他第一次这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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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很快就过去了,为期一个月的寒假时间就这么在不断的串门走亲戚拜年中给度过去了。
夏纯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背了多少遍出师表。
买好机票的前一天,她稍微松了口气,终于不用继续背了。
临出发前,家里人再次轮番嘱咐,应该注意些什么。
就好像她第一次出远门一样,妈妈背着身子偷偷抹泪,爸爸在那安慰:“行了,她是出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
江菡哭的更凶了:“你说北城离我们这儿这么远,小桃子要是嫁过去了,以后想见她一次那可就难了,要不我们去找老爷子,让他把这个娃娃亲取消了,本来就是不具备法律效应的口头约定而已。”
夏父安抚她:“婚姻大事,肯定是由着她自己来的,她要是不喜欢,自然没人勉强她,你也是,这儿是机场,你哭成这样是想让人笑话吗。”
听到他这么一说,江菡也忍住了眼泪。
主要是怕她这一哭,夏纯吟也跟着哭。
很多时候不是孩子离不开父母,而是父母离不开孩子。如果不是因为限制太多,江菡真希望跟过去陪读。
好不容易稳下情绪了,她去送夏纯吟,让她在那边多注意身体,别熬夜,也别为了减肥就节食,天冷了就多穿点。
夏纯吟乖巧点头:“知道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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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到北城大概六个小时的时间,夏纯吟拿了行李箱后出去,刚想给秦毅打电话,结果手机铃声先响了。
来电显示的是周亦的号码。
她按下接通:“周亦哥哥。”
男人声音温柔:“到哪了?”
她抬眼看了下:“刚出来。”
“嗯。”他那边有点吵,应该在入口,“别乱动,我马上就过来。”
夏纯吟想问为什么过来接他的不是秦毅,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这么问好像不太礼貌。
而且秦毅也没有这个义务来接她,他本身就嫌她烦,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甩开她,估计也乐的自在吧。
她脖子上还围着周琼织给她的围巾,粉色的。秦毅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他的是男款,尺寸也更大一些。
夏纯吟回去的时候,那条围巾好像才织了一半。
她拖着行李出去,一眼就在人头攒动的接机人群里看到了周亦。
她其实早就忘了他长的什么样,但他的气质太独特了,哪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也是最瞩目的那一个。
温柔和熙,如四月天里的微风,冷暖恰好。
他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动作亲昵且自然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仿佛这中间所缺失的十多年压根就不存在一般:“冷不冷?”
夏纯吟看见他脖子上的围巾了,蓝色的,和她脖子上的是同一款。
她默默理顺了自己被揉的稍乱的头发:“不冷,我穿的多。”
周亦看着她笑了会,不知是在赞同谁的话:“嗯,是长大了。”
夏纯吟脸一红:“我都十八了。”
“长的再大也还是小朋友。”
他开了一辆奔驰,很中规中矩,成熟稳重的车型,和秦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亦是安守本分,沉稳踏实的那种人。
而秦毅,鲜衣怒马,恣意张扬,连开的车也是。
夏纯吟坐上副驾驶,把安全带系上,周亦开车上了高速:“外公病了,你周阿姨这段时间忙着照顾他,所以干脆就搬了回去,你也先在那边住几天吧,床铺已经给你整理好了。”
夏纯吟手捏着安全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问出了口:“秦毅哥哥......也住在那里吗?”
周亦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北航管的严,你是知道的,他们就快开学了,几天而已,住在哪里其实都一样的。”
夏纯吟不说话了。
周亦和秦毅一样聪明,但他们的聪明表现在不同的地方上面。
秦毅的聪明在他的智商,而周亦,则在心机。
他的心理年龄实在不像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这是他的心理医生和他说的。
他并没有问夏纯吟在想什么,而是笑了笑:“秦毅从小就不爱往这边跑,小姑姑宠他,便也就随他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秦毅不一起住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喜欢。
夏纯吟点了点头,似乎懂了。
但她还是闷闷不乐的,她一个多月都没见过秦毅了,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北城,就是想当面和他说一句迟来的新年快乐,可惜还是没有机会。
晚上吃饭,周家特地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她。
周琼一直不停的给她夹菜,偶尔询问一下她家里的状况。
譬如她父母的身体怎么样。
夏纯吟乖巧的一一作答。
老爷子似乎挺喜欢她,一贯严肃的神情难得松动了些。
那顿饭夏纯吟吃的挺安静,她满脑子都是秦毅为什么不来。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周琼给她夹菜的同时提了一句:“你秦毅哥哥不知道你今天过来。”
夏纯吟愣了愣:“没和他说吗?”
周琼笑道:“你周亦哥哥说等到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我就没说。”
夏纯吟抬眸,周亦正神情淡然的冲她笑。
她食不知味的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这算哪门子惊喜嘛。
她的房间是客房收捡出来的,隔壁就是秦毅的房间,只不过现在是空着的。
她躺在床上,点开微信界面,想给秦毅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可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
算了,睡觉!
她扯过被子蒙过头。
又有些想上厕所,脚试探的伸出被子,她叹了口气,还是先去上个厕所吧。
刚打开房门出去,就看到隔壁房间边脱衣服边往外走的秦毅。
不见光的走廊,他裸露的上体,肌肉像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一样。
夏纯吟鼻子一热,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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