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费轩的僵硬,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恢复了,伸手摸了摸安笙的头发,回答道,“是定制,喜欢吗?”
安笙很诚实的点头,“闻着可香了……”安笙说着,又凑近了费轩的耳侧,几乎埋进他的脖子里闻,手摸着费轩的脸,“像有瘾似的。”
费轩又顿了下,勾唇无声的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我可以为你喷一辈子。”
安笙呵呵笑了起来,“你也没比我大两岁,动不动就一辈子。”她有些感叹道,“你知道一辈子多长嘛……”
“从现在,到死亡。”费轩说,“相信我,我说的,就一定能做到。”
安笙啧了一声,有点遭不住,毕竟谁不喜欢甜言蜜意,海誓山盟呢。
两人这么静静的趴着,费轩的身上又暖,又香,这都已经半夜,生物钟作祟,安笙迷迷糊糊的,听着费轩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安笙睡觉一向不算死,但是什么时候被费轩转移到其它地方的,她却不知道。
再被吵醒的时候,她脸上糊着热热的毛巾,安笙伸手划拉了一下,抓住了费轩手臂。
“干什么?”她含糊不清的说。
费轩就坐在她的旁边,把她整个拖进怀里,“要不要起来洗漱一下再睡?”
“洗漱什么?”安笙眼睛没睁开,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还以为包房。
她靠着费轩的怀里,问他,“铜四爬下去了吗?”
费轩没回答,而是轻轻的给她擦脸,“你不愿意洗漱,把睡衣换了好不好?”
安笙不耐烦的睁开眼,看到眼前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房间,使劲儿眨了眨眼,一时间不还以为剧情又作祟,自己眼花了。
好在身边费轩暖烘烘的体温,让安笙找到一些实感,她回抱住费轩的腰,闭眼后,再睁眼,又揉了揉,面前的景色依旧没变,这才出声问道,“这里是哪?”
费轩把毛巾放在床头,从背后抱着安笙,低声说,“是酒店的客房,现在已经半夜两点多,咱们在这里睡一晚上好不好?”
“桐四还没爬下去?”安笙皱眉问。
费轩避重就轻,“你起来换个衣服,要是不愿意洗漱,我帮你擦擦脸。”
安笙身上穿的裙子,是合身的剪裁,确实不怎么舒服,她到处摸了一会儿,费轩把手机递给她,安笙看了看时间,确实不适合开车回家了。
住一晚就住一晚吧。
她搂着费轩有点迷糊,手被费轩抓着吮吻,有些痒痒,缩了下。
屋子里就亮着一盏台灯,光线不太明亮,安笙四外环顾了一圈,彻底找到了熟悉感在哪。
总统套,她以前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收拾过。
并且还是和以前一样,被这屋子大的程度惊的有些咂舌。
“你这败家子儿,我一个月的工资,够在这里住一晚吗?”安笙说着,拍了下费轩的背,拍的费轩嘶了一声。
“放心吧金主大人,”费轩说,“你的工资,昨晚上吃的那一顿,就已经没了。”
安笙本来躺下了,准备再懒一会儿再去洗漱,闻言瞬间惊坐起,“怎么!特色海鲜拼,明明一千五一桌!”
她以前在这里里工作过,就算因为季节原因,上下浮动也不会超过二三百。
安笙又说,“我上个月给你的工资,不是还剩两千八百多么!”
费轩笑,安笙伸手掐他的脸,“你笑什么。”
费轩把笑收起来,说道,“昨天不是拼桌吗,桐四没结账就走了。”
“什么!”安笙声音拔高两个度,“属他们俩吃的多,不给钱就走了?!”
费轩也佯装气愤,“就是!你睡着了之后,结账你工资都没够,我还搭上了两百,越想越生气,下去撵他来着,正好他还差一层楼就到底了,我撵上要回来了,还送他下去的。”用脚。
安笙都让费轩说精神了,疑惑道,“你爬二十多楼,下去要钱了?”
费轩笑而不语,客梯停了,还有员工梯啊。
“对啊,你的钱是用来包我的,怎么能浪费在那两个废物身上。”费轩又笑了,“不过幸好没浪费,桐四一生气,甩了一打过来。”
费轩说着,拿过自己的外套,当着安笙的面,掏出一把红票,拍在床上,“三千多,咱们还赚了几百。”
安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费轩那斤斤计较的样子,就想笑。
费轩真的太温柔,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他是不是坐拥这个世界的气运,钱多的估计连自己都没数过,可他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和安笙半夜三更的计较这两个小钱,就是一种无声的温柔。
照顾着安笙感想,也尊重着安笙辛苦赚来的钱。
安笙又捏了捏费轩的鼻子,“你真能,但是这样的房间住一晚上,要不少钱吧?”她没记错的话,这总统套,三千一晚上,这点钱也剩不下什么了。
费轩侧头吧唧亲了口安笙的脸蛋,大手一挥,“不慌,这里是费氏产业,这房间死贵,也定不出去,我住一晚上,谁敢要钱?”
安笙:“……那你家你吃饭还给钱?”
“海鲜不是要钱买吗,当然要给了。”费轩一脸逻辑严密,“房子就没什么,不是消耗品啊。”
安笙竟然无言以对。
“行啊,你说的都算,”安笙不承认自己有点酸,推开费轩,下床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我去简单洗漱下。”
费轩拉了一下安笙的手,被安笙下意识的甩了,她已经开启了酸酸模式,3000块钱一个晚上,她一个月也才挣4000多……真是同人不同命!
她现在就是一颗行走的大柠檬,谁也别碰她,让她想一会静静。
“贝碰我。”你个万恶的有钱人。
安笙也学着费轩嗲嗲的说。
这半夜三更的,才从床上爬起来,眼睛睁到平时的三分之一,朝着卫生间走的步子都摇摇晃晃,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我没睡醒,烦着呢。”
起床气加上酸柠檬,还她需要洗漱清醒一下。
但是费轩被安笙甩了一下手臂,脸色却是和他被甩开的手一起僵了,之后肉眼可见的从晴空无云,转变为阴雨绵绵。
安笙都进卫生间了,他自己还愣着,闭上眼脑子里疯狂的把他所有的举动都过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舒口气。
桐四被他追下去要了钱之后,一脚彻底踹进了医院,救护车还是他叫的。
费轩手里抓着桐四的小辫子,量他也不敢和安笙说乱七八糟的。
费轩坐在床边上,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费师的对话框,快速输入——先前交代你的,都撤了,处理干净。
发送之后,费轩又把这条聊天记录删除,费师这半夜三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很快回话——好,放心哥。
费轩把这条信息也删除,然后放下手机,拿着女士睡衣,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安笙本来也是简单洗漱,这会儿正好洗漱好。
她这才发现她的裙子上面,糖汁已经彻底干了,僵的能脱离她自我站立,想着刚才自己还是从被窝爬出来的,费轩还一直搂搂抱抱的,安笙轻叹,费轩对她一定是真爱。
而真爱这时候敲门,超级无比巨贴心的说,“笙笙,给你睡衣,你先换上。”
安笙秒开门,扳着费轩的脖子,狠狠的在他脸上木嘛了一口。
费轩本来还忐忑的心,顿时放下了,直接抱着安笙,来了个湿乎乎缠绵绵的深吻。
因为她刚刷完牙,嘴里都是牙膏味,结束后安笙忍不住问,“你刷牙了吗?”
“我刷了!”费轩表情崩溃,“你就那么嫌弃我!”
“没有没有……”安笙赶紧顺毛,安抚他,“我这不就随口问问么。”
费轩还要再说什么,安笙连忙把人推开,关上卫生间的门,“我换衣服哈。”
可以说是教科书一样的“拔吊无情”了。
费轩憋屈的抹了抹嘴,安笙换完了衣服,有些心虚的出来,就见费轩正在换床单。
安笙顿时又自我谴责,看看看看,这是多么可爱的田螺小伙!
她笑眯眯的朝着床边走,想要从费轩的身后抱住他,但是没等迈步,一整晚没有作妖,几乎要被安笙遗忘的剧情,又突然开始作妖。
安笙看到床和屋子里的一切都变了,费轩依旧在床边整理,片刻后转过头,对她笑。
但是费轩的双颊消瘦,脸上本来就深刻的轮廓,更加斧劈刀刻一样,深的眉宇间有种浓化不开的阴骘感,连笑容都冲不淡。
安笙动了一下,听到了一阵锁链的响声,她垂头一看,就见她的手腕上,束缚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链子,链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呈现刺眼的金色,她抬起手,控制不知似的,又动了一下手腕,链子就再度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走吧,”费轩这时候朝着她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我们去外面散步好吗?你不是最喜欢去外面了吗?”
安笙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次被剧情各种各样的警告,害怕的时候,疼的要死的时候,身体感觉再真实,她都能够理智上隔离。
可是这一刻,她是真正的感觉到毛骨悚然,因为她看到,她手腕上链子的另一头,正扣在费轩的手上。
费轩牵着她走,链子就长长的托在地上,安笙不注意踩到,冰凉的感觉一路顺着脚底窜入骨缝,让她遍体生寒……
“笙笙?”费轩拍了拍愣神的安笙,亲了亲她的额头,“上床睡觉吧,很晚了。”
安笙猛的回神,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在冒凉气。
但是眼前的一切变回来,她正被费轩热乎乎的抱在怀里,额头上贴着的温热嘴唇,像一注暖流,换换注入她僵硬冰冷的四肢,让她迅速恢复知觉。
安笙伸手抱住费轩,耍赖道,“你抱我去,我没力气……”
费轩喜欢安笙撒娇,喜欢安笙表现出依赖,他直接下蹲,抱小孩子一样,抱住安笙的大腿。
安笙“哎”了一声,因为刚才诡异情绪憋着的那口气,瞬间喊了出来,抓着费轩的头发揪了下,“这什么姿势?你抱孩子啊!”
费轩扛抱着安笙,放在床上,而后整个人倾身上来。
安笙刚刚从刚才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情境里面出来,那里面的费轩看起来太吓人,安笙正面对上费轩的脸,寒毛还有些竖立。
不过费轩压下来,他温热的体温再度贴上来,他缠绵在安笙侧颈的嘴唇也温软真实,把安笙很快彻底从那种情境里面拉出来。
现在已经很晚,安笙本来就困的迷迷糊糊,心情一放松下来,连回应费轩的亲吻,都懒洋洋的。
不过费轩是真的缠人,越亲越来劲似的,安笙都纵容着他,哪怕自己都要困傻了。
但是在费轩抑制不住动了一下之后,安笙没入他头发摩挲的手指,立刻一顿,呼吸也跟着一窒。
“费小轩?”安笙直接扯了一把他的头发,“耍流氓?”
费轩抬起头,像没吃饱的猫一样,眼神中都透露着不满,舔了舔嘴唇,又挪了下腿,引得安笙一抽气。
“有点难受……”费轩巴巴的看着安笙。
安笙对上他的视线,费轩却又垂下了眼。
“你想?”安笙问他。
费轩摇头,亲了亲安笙的下巴,说道。“你不想,我等着。”
说着起身,将被子裹在安笙的身上,拨了一下她脸上的头发,“赶快睡吧,我上个卫生间。”
安笙现在都没精神力理费轩,费轩总算是不缠着她了,她浑身放松的陷入松软的被子里,接着眯着眼,看着费轩朝卫生间走的身影,没等费轩打开卫生间的门,安笙就已经睡着了。
费轩走到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面,打开了冷水,洗了一把脸,他晚上已经洗过澡,所以这会儿,只是双手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等着身体平复下去。
得慢慢来,他告诫自己。
费轩盯着镜子里面的人,看着镜子里面人的双眼,那里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把想要的东西,放在身边,抓在手里,从此以后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日日夜夜,藏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就是费轩最真实的渴望。
费轩闭上眼睛,把这一份贪婪掩盖在平静的表面下。
这种习惯,是从小养成,家里面的孩子太多了,大家都在一起玩,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和大人之间其实没有差别,谁厉害,谁玩到的东西就多,谁厉害谁的玩具就没人抢。
费轩从小就是费家唯一的皇太子,所有人都知道将来费家是他的,他拥有所有孩子都不可能有的东西,他拥有一切。
可是小孩子,根本不懂得“费家”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他们只有眼前的玩具,碗里面的好吃的。
费轩小时候长得瘦瘦弱弱,是体弱多病的那种类型,很小的时候还每天都是快乐的,妈妈去世不久,家里面多了第一个弟弟,就是费师。
费轩最开始对费师没有恶意,可是当他慢慢的开始懂得,费师并不是他爸爸找来跟他玩乐的玩伴,而是他的弟弟,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弟弟,他爸爸对他妈妈冷漠的第一个根源。
那个时候,费轩开始排斥费师,可是小孩子幼小的心墙,还没等高高的砌起来,家里面逐渐接二连三,开始有了其他的弟弟妹妹。
虽然他爸爸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也没有对家里面任何的小孩表现出热情,但是随着费轩越是长大,这些弟弟妹妹就变成他心中一根根刺。
短暂而美满的童年猝不及防结束,所有残忍的事实,就猝不及防的摆在面前。
费轩是恨费罗铭的,但他也没有力气去恨他,因为他的翅膀还没有长出羽毛,羽翼未丰,而没了妈妈,他就只剩一个爸爸,哪怕是这个爸爸,让他能够感受到父爱越来越稀薄,越来越不可见。
通常拥有一个孩子的家庭,孩子在家里面一举一动都会被大人看在眼里,有些甚至过度解读。
但是当家里面的孩子多多,犄角旮旯都能踩到,哪怕费轩是注定的皇太子,淹没在孩子堆里,也并不引人注意。
费轩也闹过,伤心过,用他幼小的,还没长成的,软软的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角,到处刺来刺去,却并没能用激烈的方式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
费罗铭依旧忙于爱上各种各样命中注定的女人,家里面的孩子有迟到,但从来没有缺席,小孩子多了,最直观的,就是玩具的竞争。
费轩抢不过,而从小到大,他所有的玩具都是这样,先弄坏,让家里所有的孩子都不感兴趣,再偷偷的藏起来,就没有人会找。
然后费轩再把它修好,放在属于自己的领地,然后这件东西就会完全的属于他。
费轩的卧室最里面,有一间专门的房间,是他收藏的所有玩具的地方,大多数是他亲手弄坏又修好,还有一些是根本修不好的。
费轩都没有丢掉,那些是他的战利品,他记得费罗铭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只是怔了一会儿,并没有对此表达出什么想法。
对孩子来说,姑息就是纵容,是默认,家里面最高的权威没有质疑他的做法,慢慢的这变成费轩取得想要的东西的一种有效办。
而这种办法总是能够屡次得手,小的时候玩具是这样,商场上合作是这样,就连费轩最开始确定自己想要安笙的时候,也是准备用这种办法。
但是安笙太不一样了,不像那些冰冷的玩具,也不像那些唯利是图的对手,更不像那些阿谀奉承的朋友,还有那些眼睛里面带着算计的,主动贴上来的女人。
费轩在安笙的面前,是最放松的,因为他可以只是他,而不是费氏的继承人,安笙对他从来没有要求。
不过越是想要得到,费轩在她的面前,也是最紧绷的,无论在任何人的面前,费轩不想忍的时候,都能够肆意作为。
和桐四他可以直接下狠手,商场上兵不厌诈,只要不违背道德与法律,得到手的他就是赢家。
但是跟安笙不行,安笙吃软不吃硬,他不能耍混的,不能玩阴的,只能迂回曲折,用些手段,设法让安笙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直到再也无法离开。
而这手段里面,费轩规避掉了很多过于极端的,试图做的悄无声息,却还是被桐四发现了端倪。
这还不算,桐四竟然企图把这些告诉安笙,费轩睁开眼,看着镜子里面那双漫上点点红血丝的眼,用舌尖抵了抵侧脸,露出了一个阴沉的笑。
敢多管闲事,就别怪他真的下死手。
费轩双手抓着洗漱台,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色近乎狰狞,双手也用力到泛白。
突然,浴室的门被敲了下,安笙有些慌张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费轩你在吗?你在干什么啊?怎么不出来?!”
安笙刚才一睡着,就又做了梦,梦里面一开始倒还好,接着她先前看到的那个场景,她被拴上了,费轩看着阴沉点。
这倒是没什么,可是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恐怖片,还不是先前那种费轩追杀她的扯淡向恐怖,而是写实向的。
大雪纷飞,有些像安笙前世是的时候那样的夜里,她一个人走在雪地里,风呼号着冷的刺骨,兜里的电话一直响,安笙就抓在手里,却一直都没拿出来看。
不知道走了多久,电话不响了,有信息进来,安笙点开一看,是一个很短的视频,满屏幕都是暗红色的血流,正潺潺的顺着地板向外蔓延,画面上有一只手,手腕上深可见骨的割开了大口子,正朝外喷着血。
安笙即便是做梦,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像是被谁一把撕开,她疯了一样朝回跑,画面一转,她回到了那栋房子,也见到了血腥现场,但是费轩躺在血泊里,已经凉了。
安笙吓的脉的都没了,猛烈的喘息着醒过来伸手朝着旁边一摸,妈的费轩竟然不在。
最操蛋的是,她分不清梦境现实,还是剧情作祟,感觉都太真实,安笙急需找到费轩。
安笙很大声音的砸了两下门,没见里面有动静,伸手直接去开,费轩没有锁门,安笙很快开门进来。
太猝不及防,费轩脸上的神情还没有收拾好,和安笙对视上,他比安笙还要慌张。
两个小慌张一对视,各自后退了一步。
安笙心里我草草草,难道这还在剧情里面,这次怎么这么持久,要搞死她吗?她的费黏黏去哪了!
费轩心里则是一连串,要完要完要完,笙笙吓的后退了!笙笙是不是害怕了?嫌弃了?不打算要我了!
两人面上逐渐凄风苦雨,安笙率先开口,“大兄弟,你发个嗲我看看?”
梦里费轩永远不是要杀她,就是阴沉着脸,不会发嗲的,她现在无比想念费嗲嗲。
费轩本来慌张的要死,后背汗都出来了,听安笙这么一说,顿时凄风苦雨变成哭笑不得。
“笙笙,你……”费轩才叫了安笙一句,安笙就扑上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费轩赶紧也搂住安笙,感觉到彼此温暖的体温,双方都长长的嘘一口气。
“做恶梦了吗?”费轩低头,下颚放在安笙的头顶,伸手摩挲她的后脖子。
安笙嗯了一声,埋在费轩的怀里闷声问他,“都快亮天了,你不睡觉,在这里照什么镜子?”
费轩抿了抿嘴唇,低头凑在安笙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安笙听了之后要挣扎从费轩的怀里出来,费轩抱得更紧,不让她出去。
挨着你扛不住,我想撸来着,被你吓回去了。
安笙本来因为梦境很操蛋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费轩给上了色。
费轩圈着她,两人慢慢的朝着床边上挪,安笙埋在费轩的怀里,两只耳朵都红了。
到了床边,两人终于都爬上去,床上就一床被子,当然是某人的杰作。
费轩假模假式的支着手肘,侧卧在被子的外面,摸着安笙的脸蛋说,“你睡吧,我看着你睡,就不会再做恶梦了。”
这半夜三更的,安笙也不可能找人要被子,眼看就要亮天了,这一宿也真够折腾的。
大灯关了,费轩的脸晦暗不明,可是神色特别的温柔,安笙在费轩的身上感受最多的,就是温柔细致,她都不知道,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这么细腻,简直像是假的。
想到刚才在浴室,看到费轩眼底充血的样子,一定也是很困很累了,那样了还想撸,男的真是一个难以理解的生物。
挨着她扛不住,那就隔开一点距离呗。
安笙鼓动了一下被子,把费轩纳进来。
“你要是抗……哎……”
安笙被费轩整个抱住,费轩等的就是她心软,抓住机会立刻钻进来,利落的把安笙翻了个面儿,严丝合缝的嵌进他怀里,两人呈现两个重叠的汤勺状。
“睡觉。”费轩低沉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这姿势真是太舒服了,费轩的胸膛暖烘烘的,呼吸喷在头顶,也暖暖的,整个人就是人形恒温自热贴,还是从头贴到脚的,安笙瞬间就不想动了,睡意很快涌上来。
费轩睡着的比她还快,呼吸均匀的喷在安笙的头顶,安笙撇了撇嘴,又细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迷迷糊糊的时候,安笙还在想,说好的挨着她就遭不住,想撸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一觉睡得特别的香,一点梦都没有,甚至睡出了一身汗,第二天早上,安笙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向房间拉着的窗帘,就觉得大事不好。
透过厚重的两层窗帘,透进来的光仍旧不容忽视,可见时间绝对不早了。
安笙瞬间惊坐起,伸手就去够小桌子上面的手机,不过在她将要够到的时候,费轩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把她又拖回了被窝里。
费轩的唇,边在她的脖子上面流连,边含糊道,“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今天不上鱼,你可以安心睡。”
安笙微微皱眉,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回手推了一下费轩的脑袋,转过头面对着费轩。
即便是脑子不太清醒,也是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重点。
“你什么时候跟老板娘那么熟了?”安笙说,“水产市场就没有不上鱼的时候。”
“真的不上,”费轩搂过安笙的脖子,细密的吻,分布在她的额头。
“据说沿岸要整改,今天有人去视察,水产市场集体放假……”
安笙还是满面狐疑,费轩哼唧了一声,发嗲道,“你就信我嘛,我跟你说的话,没有骗你的。”
今天水产市场确实不上货,也确实是因为沿岸要整改,有人去视察。
只不过视察的团队,是费氏企业旁支,视察的时间也并不是今天,而是定在一个月之后。
上一次游轮上,费轩和桐四争的就是这个案子,水产市场包括附近民居商铺,都会拆迁取缔,沿海区域初步规划要盖度假酒店。
费轩本来一门心思争这个案子是为了给桐四添堵,也确实是有利润。
但是他在游轮上比桐四少于一个百分点拿下,这案子做起来就没什么意思,等于跑空车。
好巧不巧,安笙竟然在水产市场里工作,这本来跑空车的工作,费轩突然又觉得有意思了。
现在单子已经签下来了,现在市场上的那些商户,守着小摊子,为了拿到赔偿金,对费轩一个个都低眉顺眼。
费轩本来是想要直接让其他人出面,快速处理了这个水产市场,安笙也就能不再工作。
但是找了安笙几天,费轩就迅速改变了主意,安笙看上去十分喜欢这份工作,做起来得心应手,如果突然间失去了,肯定会难过。
况且最重要的是,费轩送了几次东西,发现安笙既不爱财,也不贪图奢侈品,自立自强,即便水产市场的工作黄了,也不可能跟着他回家。
所以费轩决定,先拖一段时间,等安笙的态度软化下来,再带她回去。
这一拖就是几个月,本来费轩以为还要再等,已经把案子时间推到一个月以后,他估摸着那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但是没想到安笙突然答应他了。
今天早上,他打电话把视察提前,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多搂安笙睡一会儿觉。
安笙被他给按住,起不来了,索性也不起来,这个时间去水产市场,到那里已经是中午,况且安笙相信费轩没有骗她。
只是心里到底不太舒服,总觉得费轩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她老板娘打电话,安排她的事情,就不太对劲。
但是躺了会再仔细想,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早上是她自己没起来,费轩帮她请假,好像也理所当然。
安笙就纠结了一小会,就不再纠结,费轩温柔体贴,事无巨细,两辈子,这份感情对安笙来说得来太不容易,她不应该矫情。
安笙就这么躺着愣神,感受着费轩一直流连在她身上的嘴唇,又心悸又享受。
不过享受了一会儿,她换姿势的时候,不小心和费轩贴的近了一点,然后整个僵住,费轩也僵了一下,然后迅速退开,弓着腰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一会,费轩舔了舔嘴唇,粉红着耳垂,解释道,“就是……自然反应,我没什么邪念……”
安笙眉毛挑了挑,费轩叹了口气,上身凑过来抱住安笙,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好吧,有邪念,但是你不能这么残忍。”
“我怎么残忍了?”安笙啧了一声。
“你不让我……我可以等着,等到你愿意,”费轩说,“可你不能让我连邪念都没有啊,我要是这么跟你亲近,还心如止水,”
费轩蹬了一下腿,加重语气,“那我不是有病吗……”
安笙噗的笑了,她也没有在意,费轩这状况多正常呀,她理解。
她只是没有准备好,不想进展的那么快,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还差很多东西,有些感觉还不太对。
安笙觉得,她有这种感觉,可能是自己上辈子心理阴影作祟,不过她不想勉强自己。
况且费轩十分规矩,规矩的甚至有点纯情。
这样正好,两人感情慢慢升温,至于那点事儿,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那你要去处理一下吗?”安笙安抚性的对着他笑了一下,看了看洗手间的位置,“我可以等一会儿再起来。”
费轩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去……上个厕所吧。”
安笙点头,费轩走了两步,又转头说道,“就只是上个厕所。”
安笙彻底被他逗笑,闷在被子里,只露两个眼睛,看着费轩笑,费轩脸色腾的红了,趿拉着鞋,迅速朝着厕所的方向跑过去。
为了表明他确实是只上了个厕所,他很快就出来,安笙也从床上坐起来,率先去卫生间里面洗漱。
等两人都洗漱好了之后,费轩问安笙,“早餐想吃点什么?去吃还是让他们端过来?”
安笙耸肩,坐在床上鼓捣手机,和室友说明昨天为什么没回去,又给她家隔壁卖虾的大姐发了个信息,询问今天水产市场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张口就道,“包……”
不过安笙声音很快顿住,将手机放下,抬头看向费轩,费轩正等着安笙继续说,安笙却摇头道,“不知道想吃什么,你喜欢吃什么?”
费轩愣了一下,慢慢道,“我吃什么都行的……”
“什么叫吃什么都行?”安笙说,“今天你做主,点你喜欢的东西,我跟着你吃。”
费轩的脸色,不受控制的开始变化,他不想让安笙看出来,转过头朝着门边走,声音压得很低,“那我就看着点。”
说完之后,开门走出去,走廊上用拳头抵着发酸的鼻子,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这种事情太平常了,但是这种平常的询问,费轩不是没有听过,几乎每次合作商一起,都会有人询问他,费总喜欢吃什么?费总喜欢喝什么?
但是这些询问,都带着各种各样的利益和目的,费轩也从来都不会在外头表现出自己的偏好。
说来可笑,他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面,站在这样一个位置上,真真正正像安笙一样,关心他喜欢什么?观察他爱吃什么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都没有。
所以昨天,安笙给他盛小紫薯的时候,费轩才会失控,才会忍着想哭的冲动,去卫生间洗脸缓解,但是却被桐四嘲笑,又被他威胁。
费轩才会忍不住和他打起来,最可气的是桐四说,如果安笙知道他的真实嘴脸,按照安笙的性格,肯定连看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费轩被戳中了痛脚,他真的是想把桐四弄废了,让他一辈子闭上那张臭嘴。
费轩靠在门口,面对着墙缓解了一下情绪,就去找服务人员点早餐。
费轩习惯性的掩饰自己的爱好,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吃在嘴里,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但是今天早上,他点的东西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安笙看着桌上一大堆肉食和甜食,有一点兴奋,因为这些东西也都是她喜欢的,看来以后两个人不会因为吃东西起争执。
早上两人坐在落地窗的旁边的长桌上,肩膀挨着肩膀,吃的非常香。
这里是申市大酒店的顶层,两人对面的落地窗就能俯瞰整个城市。
安笙默默赞叹了一下,有钱就是好,然后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肉包子。
不过这一顿饭没能吃的消停,中途费轩的电话突然响了。
一接起来,连安笙都听到了听筒那边的人急切而慌张的声音。
“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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