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再能忍着让理智占据上风,不清醒着沉沦在费轩编织的虚假梦幻里,可归根究底,她还在意着费轩,会因为他装可怜挤两滴鳄鱼的眼泪而动容,又怎么能真的看着他自残。
就算安笙知道,这又是费轩的苦肉计,割腕真正意义上来说,想死不那么容易,再者费轩死男主角,世界为了维持运转,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让男主死了。
可安笙扶着门片刻的迟疑,费轩提起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又割了一刀。
安笙的视线和她的心一起扭曲,再没法坚持在门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向费轩。
“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安笙恨不得抽死费轩,但还是快速抢下费轩手里的刀,扔在地上,扯下费轩的领带在他的手腕伤口上紧紧的缠缚。
费轩像犯了错的小狗似的,夹着耳朵老老实实的任由安笙摆弄,伤口割的真不浅安笙近距离看了两眼,急的眼泪唰唰掉。
安笙给费轩系完,赶紧拉着费轩朝外走,边走边问,“桐四呢?费蓝蓝呢,你把原曲弄哪去了?!”
这剧情到底干什么吃的,男主角要自残灭世了,他竟然不来管管了!
“你别哭了,”费轩的声音可怜兮兮,这时候还有闲心甜言蜜语,“我爱你,笙……”
“滚犊子!”安笙红着眼睛骂他。
费轩立刻闭嘴,被安笙按着手腕,耷拉着脑袋跟在她身后,见安笙生气了,又小声装可怜,“我好疼啊……”
“你还知道疼?”安笙吓的到现在连嘴唇都是木的,咬牙道,“就该让你死了算了!”
费轩瘪嘴,故意走慢了一步,被安笙一拽,适时的闷哼,安笙赶紧停下,吓的血都要逆流了,颤声问他,“你是不是划的太深了,是不是割到手筋了……”
安笙抽噎两声,费轩这样血糊糊的样子,她连常识都没了,紧张的看他,“你手还能动吗……”
费轩把人吓着了,又赶紧收敛,“没事的,能动,就是疼……”
两人进了电梯按了下行,安笙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身体带着小幅度的颤抖,费轩用另一手抱住安笙,摸着她的脑袋慢慢道,“别怕……”
费轩说,“没伤着筋……我要是真的手废了,你会要我吗?”
安笙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又在挖坑,直接气哭了,抓着费轩的手腕靠在他的怀里,边哭边骂,“我管你去死……呜呜呜……”
话是这么说,整个人却已经埋进费轩的怀里,抓着他的手腕更是一刻都没放松过。
费轩头抵在安笙的头顶,唇色有一点点浅,却在安笙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他生怕安笙真的喜欢那个野鸡不爱他了,费轩到现在才放下心,他很确定,安笙还是爱他的……
费轩丝毫不再掩饰自己从前千辛万苦隐藏的那一面,反正安笙都知道了,反正她知道了,也还是爱他,哪怕他是个混蛋。
费轩手上抽疼,但是心里却泛起了甜蜜,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这样的人,终于也是有人肯喜欢的,不为他身后的费氏,而只是爱他费轩,真实的他。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一进大厅,值班的看到两个的造型,立刻围过来,正巧今天值班的小妹妹是认识费轩这个老板的,飞速跑着去叫了值班的保安,一阵兵荒马乱,把两人开车送到了医院。
这边深夜急诊,那边顶楼上,原曲闹腾的也挺厉害的,不过两个男人根本就不理他,任由他上蹿下跳,一会哭丧着脸喊“完犊子,费蓝蓝她走错屋子啦!”
试图冲出去未果之后,两个大男人看的更紧,看他在屋子里转圈圈,碎碎念,就是不肯放他。
没过多久,他又突然疯了似的叫起来,说是他们老板割腕了。
两个男人都被原曲逗笑了,把他当猴戏看,这屋子里有监控,是老板吩咐要好好看着的人,说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粗。
俩大男人倒是有忍的意思,主要是原曲长的太像大姑娘了,他们还没打过“女人”不好意思下手……
还好屋子的隔音好,原曲无论咋叫唤,外头都没人能听见,两人也就由得他蹦跶。
而不同于原曲这边鸡飞狗跳,却被按的死死的,准备好了要监视费轩一举一动的桐四,也没能监视成功。
他关上门,贴在墙上听着隔壁的声音,却半晌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桐四还以为墙上接的那个小装置坏了,伸手扯了两下,一不小心,扯断了……
正准备找他的人来修一下,刚走到门口,门铃就被按响了。
桐四疑惑的打开门,然后就站在门口傻愣住了,来的人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一直到这人红着脸蛋,把门关上,带着一阵香风和酒气扑进他怀里,他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
“等等等……”桐四被怀里软绵绵的小人儿推着一路跌在沙发上,使劲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瞎之后,震惊低吼道,“费蓝蓝?!”
“你进错……操!你摸哪呢妹妹!”桐四头盖骨差点被费蓝蓝一把抓的掀开,赶紧捏住费蓝蓝作乱的小手,有那么瞬间,处于茫然的状态。
但是现实不允许他茫然,费蓝蓝整个靠上来,吐气如兰的沿着桐四的侧脸亲了一串,桐四感觉自己整个都沸腾了。
“你喝多了,你喝多了他妹妹!”桐四推她的肩膀,朝后躲着,费蓝蓝却眼睛迷离的伸手圈住桐四的脑袋,手指卷起他额前的卷发,声音是从来没有的娇媚,完全和她晚上那一副天山玉女的样子南辕北辙。
“张妈……你什么时候烫的卷发啊?”费蓝蓝说着,坐到桐四的腿上。
桐四后退,她就上前,一直把桐四逼到了沙发的角落,才不动了,看了他一会后,轻笑了下,扬起修长的脖颈看了一眼水晶吊灯,在吊灯折射的光面上,看到自己放荡的模样。
就是这样,很好。费蓝蓝想。
她不要再做一个牵线木偶,她要像……要像安笙一样,狂野生长,就算注定离开了庇护只能迎接风雨,可是风雨的滋味要是这一生没有尝过,又怎么能算是活过呢?
她的上半生生长在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按照别人的希望她长成的形状,来生长。
可是她没有丛生的枝桠吗
不,她只是把这些枝桠生长在了身体里,像一根根嵌进身体的倒刺,扎的她五内皆伤。
只等终有一天,再也压制不住,就会像这样,全数破体而出,敲碎模具的外壳,肆意延展,长成自己最舒适的形状。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是因为她喝了酒,生平第一次打断话给妈妈,诉说心里的苦。
“妈,不要奢侈品不行吗?”费蓝蓝说,“不要在费家待着不行吗?不要这个费家夫人的名头不行吗?”
费蓝蓝等了一会,以为会听到骂声,却听到那边的女人沉默片刻,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蓝蓝你受委屈了吗?不要了,都不要了,回家来,妈妈带你走,我这些年捞了不少的好东西,就算是离开费家,也足够你做一辈子娇娇大小姐……”
费蓝蓝浑身猛的一震,母女俩长达十几年没有交过心,费蓝蓝一向逆来顺受,没想到却是各自抱着一份爱,误会彼此至深。
费蓝蓝以为她妈妈舍不得豪门生活,妈妈从来娇柔吃不得苦,她才逆来顺受接受各种安排,就是为了维持她妈妈这个豪门夫人。
却没想到她妈妈以为她舍不得做个娇小姐,以为她被装在容器里面养的不能独自存活,才豁出去脸不要,吃相难看的拼命划拉各种东西。
就为了有一天,能带着女儿离开扭曲的家庭,依旧能让她娇娇美美的做一辈子大小姐。
费蓝蓝抹了眼泪,突然破涕为笑,安抚了妈妈去休息之后,感觉浑身轻松像是终于打破了那层容器,挣脱了束缚的茧,震颤了一下翅膀,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但是仅仅闻到还不够,她名义上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费蓝蓝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女儿”当然了解他,知道她如果这样回去,这件事情绝对不算完。
她和母亲都没有靠山,她的羽翼连舒展还不能,并不能用来飞翔,费蓝蓝不想指望费轩,她有一个一劳永逸,成为废旗的办法,只要成为了废旗,她就能被丢弃,就能够带着母亲,自由自在的,飞翔。
今天她来,她的“爸爸”是要她勾引费轩,如果她勾引了别人,那么她这十几年为了成为费轩女人的教养,就都功亏一篑了。
费蓝蓝拿出酒,边灌边笑,看啊,她看似完美的人生,多么脆弱,一夜就能毁的干干净净。
人选当然是就近,还不能轻易被处理,费蓝蓝想了想,真的没有比桐四更合适的了,桐家虽然不如费家,但是桐家独子,还能被轻易的“抹去”吗?
费蓝蓝看着水晶灯上面折射的七彩光芒,感觉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只能隔着一层看世界的容器。
她轻笑起来,没了一贯的端庄和温雅,近乎妖异的咬着嘴唇,伸手拉开了浴袍上的带子。
桐四猝不及防,桐四他……基本已经傻了。
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么单刀直入的勾引,一辈子没遇见这么有魅力的女人勾引他。
费蓝蓝笑着靠上来,柔软的嘴唇触及桐四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唇上,桐四的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所谓让人绝对扛不住的,无非是,圣洁者**,**者青涩。
费蓝蓝两个都占,又火辣又大胆,但是明显根本什么都不懂。
如狼似虎到半路,就用那双迷离的小眼神看着桐四,等着他欺负。
嘴里还一直叫着“张妈”好一顿揉搓桐四的卷发。
但桐四就算脑子都不会转了,也不敢轻易就把送到嘴边的人吃了。
别的不说,圈子里可都知道,费蓝蓝是费轩的女人,将来要做老婆的那种,他要是稀里糊涂的给啃了,别说和费轩讲和,光是他爸爸,就能抽死他。
但是真的刺激到要流鼻血了,费轩坑桐四坑的那么惨,现在他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求欢,这种光是想想就让人鸡儿梆硬好吗!
再者费蓝蓝这个型,这真的是桐四最无法抗拒的款。
桐四忍的血液要逆流,还是推开费蓝蓝,磕磕巴巴道,“你认,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张妈,你喝多了,我送你……”
“你不敢碰我?怕费轩找你算账?”费蓝蓝迷离的神色渐渐清明,坐在沙发上用手肘撑着头看他。
桐四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装的!
费家果然都是怪物,碰不得!
他正要从沙发上起身,费蓝蓝却后退一点,她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乱,但是看过她一丝不苟的样子,再看她这样,要是不想压着欺负都不是男人。
费蓝蓝坐在桐四的小腿上,伸手撩了下头发,然后盯着他的眼睛,埋下头。
“操……”
后面的所有事情都失控了,桐四作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怜惜和施虐欲一起被勾起来,简直爽到头皮炸立。
再后来就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只余沙发唧唧嘎嘎,生生撞的挪了位置……
等到费轩那边算是缝合了伤口,得到了没危险的结论,住院的消息传到了看着原曲的两个男人那里,原曲被放了,再由原曲让服务人员,把消息传到风雨飘摇结束,正在“小船”上飘荡的两人那,桐四清醒一点爬起来。
看着浑身泥泞瘫软的费蓝蓝,知道自己一时**熏心,这回可是作了大死了。
这次估计不是断腿就能解决的事情,桐四吓的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轮换了个遍。
反倒是费蓝蓝,撑着手臂爬起来,慢腾腾的穿上了浴袍,脸上红晕未消,头发汗湿在脸上,腿上甚至还有斑斑血迹,但神色却恢复了“圣女”样子,顶着这幅被欺负透的样子,慢慢朝着门边走。
拉开门要出去之前,桐四终于胡乱穿好了衣服,按住她开门的手。
“你就……咳,这样出去?”
费蓝蓝转头疑惑的看他,那表情冷淡的让桐四血都凉了,桐四觉得自己像是被用完就扔的抹布……
可还是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就这幅样子出去,这姑娘来的时候,就穿了一件浴袍,其余啥也没有……
桐四强装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要去看费轩吧?”
费蓝蓝看着桐四抓着她的手,淡淡的垂下眼,没有挪开,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就在这等着,”桐四拉着费蓝蓝,坐到……坐到另一侧沙发上,掀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你要不先……洗个澡?”
“我正好开车过去,带你一起。”
费蓝蓝点头,桐四这才整了整衣服,开门出去。费蓝蓝抬眼看向门,脑子里都是刚才两人……从耳根开始悄悄的漫上红,慢慢的整个人红成了一个行走的火炭,同手同脚的进浴室去浇水降温了。
桐四回来的时候,费蓝蓝已经洗好了,穿着浴室里面酒店准备的浴袍,乖乖的坐在沙发上,长发半干,双颊粉红,整个人都透着水汽,看上去像熟透的蜜桃,一口咬上去,汁水横流……
桐四又有点燥,因为他知道,确实是一口咬上……咳。
他眼睛有些没地方放,拿着衣服走到沙发旁边,放在费蓝蓝的身边,低声道,“你去卧室里换吧,我洗个澡……”
费蓝蓝点了点头,才下去不久的热度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但是面上一派平静,只有通红的耳根暴露了她现在羞涩的事实。
两个人一个一头扎进浴室里,一个一头扎进卧室,什么过火的事儿都干过了,现在反倒是羞涩起来了。
费蓝蓝到了卧室里,把衣服打开一看,连她换下来的贴身衣裤都有,顿时脸色腾的一下,瞬间又烧的通红。
桐四把上学的时候军训的速度都拿出来,快速洗个战斗澡,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等着费蓝蓝。连头发都没吹。
费蓝蓝从屋里出来,已经换好得体的衣服,但也找不到一点刚才……勾引人的那一种魅态。
桐四看着却是不由得又是一阵燥,反差实在太大了,他的反应也实在太大,他都不知道这辈子自己还能仅仅只是看着一个女人,就这么剧烈。
桐四有些焦躁的动了动腿,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用费轩那个混球血喷半边天替代,起身朝着门边走,装的一本正经,走路脊背笔直,没了平时那套吊儿郎当的样子。
费蓝蓝看了一眼桐四的后背,桐四这本书里的反派,宽肩长腿是必备硬件设施,模样生的也好,又浪又骚。
桐四走几步,回头等费蓝蓝,费蓝蓝走得有点慢,主要是……刚才的那一场太激烈了,她现在还有点虚。
桐四看在眼里,不着痕迹的放慢脚步,想伸手去扶人家,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实在是太尴尬。
桐四边走边在心里吐槽,我扶一下怎么了?我上都上过了,是她勾引的我,就算将来费轩如果要发难的话,他也顶多算个从犯……
他偷偷回头看费蓝蓝那张脸,她的妆全都洗下去,现在是纯素颜的状态,但桐四反倒觉得她更漂亮了,下额处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红印子,在她莹白透亮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桐四忍着心里猫抓的感觉,上了电梯之后,按下了电梯,站在费蓝蓝的身边,偷偷的用余光瞄着她。
费蓝蓝的气质是真的好,站姿也是十分的淑女,没有任何过多的小动作,哪怕是就现在这副样子,不带任何的修饰,随便去哪个酒会,甚至是和那些小明星站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
桐四最喜欢这种类型,从前的那个叫清雪的真婊子,就是占了气质如同清纯小白花一样的便宜,才在桐四的面前蹦哒了那么久。
但无论小白花是不是假的,都不能跟天山雪莲比,从前桐四也不是没有见过费蓝蓝,但费蓝蓝一直名花有主,桐四还没有惦记人家女人的爱好。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把人吃的干干净净,现在费蓝蓝站在他的面前,桐四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场酣畅淋漓里,费蓝蓝各种让人血脉喷张的反应。
不过桐四还是压抑着自己,人虽然他是动了,动的特别爽,但是他不知道费蓝蓝勾引他是什么目的,桐四不认为费轩如果想坑他的话,还要搭上费蓝蓝。
因为费轩无论玩得多狠,手段多阴,都不会玩这种脏的。
不是费轩的授意,那就是费蓝蓝自己的意思,桐四仔细回忆了一下和她的几次见面,从没在费蓝蓝的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的情绪。
这姑娘不是偷偷的喜欢他,那这么火辣的敲开他的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一直想不清楚,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从大厅出去上了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开。
桐四一路上都在观察着费蓝蓝,费蓝蓝却一路上都在看着车窗外,她的表情特别的放松,除了身体有一点点的不适,整个人似乎都轻盈起来。
费蓝蓝知道回到家,她爸爸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大闹一场,会破口大骂,但是费蓝蓝的心里有一种隐秘的愉悦慢慢升腾。
愉快的心情是能够感染人的,桐四虽然不知道费蓝蓝为什么开心,但他看着费蓝蓝嘴角一点点上翘的弧度,自己的嘴角也不由的上翘。
跟他睡的这么开心吗?
难道真的是一直暗恋着他吗?
车子一路开进医院的住院区,停车场里面停好了车之后,桐四没有马上下车,费蓝蓝拉了一下,车门没有拉开,疑惑的回头看桐四。
桐四并不担心费轩那个狗东西,还割腕?真是要笑掉大牙,也就吓唬安笙那种小姑娘吧,有能耐怎么不割颈动脉呢?死得快,都不用送医院了。
费蓝蓝显然也并不担心费轩,费蓝蓝从来都知道费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费轩所做的事,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件事不带着目的和算计。
而且费轩确实听劝,并没有“欺负”安笙,费蓝蓝听说了费轩割腕之后,没有表现出着急,因为费轩有分寸,并不需要她的担心。
不用管费轩是死是活,自然就要解决两个人之间的事。
桐四转头看着费蓝蓝,费蓝蓝又开了一下门,没有打开,也就没有再伸手,而是平静的和桐四对视。
两人对视半晌,同事终于绷不住,开口道,“你没什么要跟我解释吗?”
费蓝蓝有些迷茫,摇了摇头,桐四啧了一下,突然倾身凑近费蓝蓝,嘴唇和她的脸只隔了不到两厘米,呼吸都喷在费蓝蓝的脸上,“关于你勾引我的事,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自己把持不住,人已经吃了,桐四认栽,费蓝蓝如果想要坑他,如果以后肯定要被费轩整得更惨,他更愿意现在听费蓝蓝说原因。
费蓝蓝迟疑的啊了一声,然后脸色红红的,还咬了咬嘴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
她确实是想利用桐四,她觉得这种事情桐四又不吃亏,睡就睡了,桐四应该不会刨根问底的,怕费轩,他应该抹抹嘴,跑都来不及。
她爸爸不敢真的拿桐四怎么样,这件事如果费轩知道,费蓝蓝根本不需要解释,费轩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她没想到,桐四还非要问是为什么……
费蓝蓝没法说,就只好沉默,关于那个扭曲的家庭,即便是再丑陋,那也是她赖以生存了这么久的地方。
家丑不可外扬,费蓝蓝的抿紧嘴唇,微微侧开头,躲着桐四滚烫的呼吸,没吭声。
这举动看在桐四眼里,就确实是费蓝蓝要坑他。
桐四心里其实不太舒服,他总觉得费蓝蓝这种人,天仙一样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顿的片刻,又问一遍,“你有什么难处吗?为什么这样?不能说吗?”
费蓝蓝像一个被质问的失足少女,慢腾腾的摇了摇头,手指攥紧,隔了片刻又摇了摇头。
“没有难处?不能说?”桐四看着她,费蓝蓝兰又不说话,垂下眼,连头都不摇了。
桐四坐回自己的座位,却并没有打开车门,午夜的医院停车场里面,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寂寥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
桐四手敲着车窗,一下一下,也没有说话,眼睛朝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然后启动车,把车子开到了更寂静的地下停车场里,车头对着墙面,正好躲开监控直照,然后熄灭了车。
熄灭车之后费蓝蓝又拉了一下车门,但还是没能拉开,桐四回头看她,费蓝蓝在黑暗中和他对视,被他勾着脖子,一把圈了过去。
所谓食髓知味,反正费蓝蓝这个坑他已经跳了,有什么后果也躲不过去,倒不如先……吃个痛快!
卡哒哒,是车座后的声音,卡哒哒哒哒哒,是腰带抽开的声音。
费蓝蓝被桐四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桐四压着她的脖子,肆意的亲吻她,不容她有一点退缩。
地下停车场里依旧寂静漆黑,一辆车悄悄的起起伏伏,许久才停下。
夜里3:00多,桐四牵着费蓝蓝的手,费蓝蓝身上披着他的衣服,桐四嘴里叼着一支烟,从停车场出来。
在门口将烟捻灭,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桐四搂着费蓝蓝的腰,几乎是半扶半抱着,把她给带上台阶。
费蓝蓝拢着桐四的外套,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被夜风一吹,散去了不少。
这个时间医院里没什么人走动,尤其是住院区,只有两个值班的护士。
桐四询问了两个护士,找到了费轩的病房,他病房果然还亮着灯,只不过作死的那个正在睡觉,反倒是被作的,还瞪着眼睛,给他看着吊水。
桐四进屋,安笙转头看过来,对于两个人这么晚才出现,有点惊讶,因为先前原曲来过了,说这两个人都已经睡了。
“怎么半夜还过来呢?”安笙从座椅上站起来,转头又拉了一个凳子,桐四进屋以后就已经松开了费蓝蓝,这会儿安笙拿了凳子过来,他很自然的接过,放在了费蓝蓝的身后,按着费蓝蓝的肩膀坐下。
安笙没察觉出两人之间有什么变化,她困的眼皮都有点支不住了,还剩半瓶水,吊完之后就可以休息了。
费轩本来还一直在说些有的没的,粘粘糊糊的缠着安笙,一会尿尿一会喝水的,费师过来还被他给撵走了。
安笙从最开始就知道费轩又是在威胁,可是谁让她事发的时候做不到视而不见,只好今天由费轩缠着,等明天请的护工过来,她再走。
后来实在嫌他烦,偷偷的跟医生说他情绪不稳定,还有自杀倾向,把镇定药的剂量加了,他这才睡着了。
“已经没事了,失血不算太多,不需要输,”安笙说,“伤口缝合之后,就没什么了,也没伤到手筋。”
安笙的话是对着费蓝蓝说的,费蓝蓝点头,桐四看着费轩躺在床上脸色有点苍白,其实并不同情,还有一点暗爽。
但也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不怎么情愿的说了一句,“那就好……”
三个人沉默下来,对于费轩割腕这件事,其实他们的心情都差不多,桐四虽然不知道费轩对于安笙做的那些混蛋事,但是按照费轩的疯劲儿,向来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割手腕确实刺激,又能让人心软,又能逼着安笙留下,确实是又损又好用的办法。
其实费轩自己都是临时起意,当时安笙要走,他又不想对安笙动硬的,安笙那性子,就吃软不吃硬,正好碰倒了餐车,尖刀落在他的脚边,费轩这就就地取材用上了。
而费蓝蓝了解费轩的为人,费轩的手段她也是了解一些的,这种程度……明显只是为了吓唬安笙。
虽然这种手段损人不利己,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安笙确实是被搞得心软,至少今晚,留在了他的身边。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看着就行了,”安笙有些疲惫的搓了搓脸,说道,“费师说明天早上护工就会过来。”
费蓝蓝就坐在安笙的对面,顺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温柔道,“我哥哥就是小孩子脾气,你折腾一晚上累坏了,你去休息吧,我来看……”
费蓝蓝说了一半,被她身后站着的桐四推了一下后背,声音一卡,回头看了他一眼。
桐四的眼神很好理解,她累了一晚上,你也一晚上那什么……不累吗?
费蓝蓝的脸色一红,安笙摇了摇头,又打了一个哈欠,“不用了,不用了,还有半瓶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束之后,我就随便凑合一下天亮了,你们回去吧。”
费蓝蓝还是坐着没动,安笙无奈说了实话,“他说如果起来看不见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摔死……”
桐四没忍住笑了,噗的一声,随即赶紧憋回去。
他这一声,吸引了安笙和费蓝蓝两个人的视线,不过很快安笙也笑了,笑的特别无奈。
“你们俩快回去吧,”安笙说,“再折腾一会儿就亮天了,而且护士在过半个小时又要查房,不让多人留宿。”
费蓝蓝这才站起来,安笙送两人到门口,才突然想起,“你们从酒店过来的吧?”
安笙对桐四说,“这都半夜了一个姑娘回家不合适,”安笙,抓了抓费蓝蓝的胳膊,“要不然你去我家吧,我家里没人。”
说着就要掏钥匙,桐四伸手拦下,“住酒店吧,房间到明天中午12:00呢,再说你家里……也不方便呀。”
安笙愣了一下,想解释原曲并不在她家住,但最后并没说。
“住酒店也好,”安笙对桐四说,“那你开车慢一点。”
桐四点头,带着费蓝蓝下楼,回到地下停车场的车里,打开车门,站在车边上点了一根烟,没有马上进去,里面先前两人的气息还没有彻底散去。
费蓝蓝也在外站了一会儿,桐四从车边绕过去,本来只是想给她披件衣服,但对上费蓝蓝的视线,忍不住抵着她,亲吻上去。
一吻结束,两人回到车上,费蓝蓝回程的时候,视线还是一直看着窗外,只是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感觉桐四好像不像她想的那样好唬弄,自己似乎是惹上了麻烦……
回到酒店,从电梯上楼的时候,天已经要擦亮,桐四走在费蓝蓝的身后,在费蓝蓝快步走了几步,准备打开自己房间门的时候,一把圈过她的肩膀,眯着眼睛凑近她,“躲我啊?一路上不看我?”
桐四笑了一下,手从费蓝蓝的肩膀,滑到她的腰上,朝着自己的方向搂紧。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桐四说,“不过我猜你这么做应该对你有好处……”
“是什么好处呢?”
桐四冲着费蓝蓝吹了一口气,“你既然不肯说,我也就不问了,已经快亮天了,好歹利用我,也得给我个完整的一夜对不对?”
他说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站在门口看着费蓝蓝,费蓝蓝对上桐四的视线,又快速的转来,然后挪动脚步,慢慢走进桐四的房间。
门关上,隔绝一走廊企图窥视的细碎灯光。
酒店里两人春去春又来,安笙则是苦逼兮兮的终于熬到吊针拔了,这才从床底抽出一个折叠的小床,躺上去,连个被子都没有,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费轩没醒,就已经又开始挂水,安笙顶着一对黑眼圈,可算等到一个大瓶子,没有那么快挂完,赶紧抽出时间去楼下买吃的。
费师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不靠谱,到这时候还没过来,安笙买完东西急吼吼的往楼上跑,中途基本几乎都没有停顿。
但是到楼上之后,就看着他那间病房的门开着,围了一大堆人,里面更是一大堆医护人员吱哇乱叫。
安笙走到门口,听清怎么回事,顿时想把吃的东西扔了偷偷跑了算了。
但是朝后挪了一步,听到人群一阵哎哎哎,顿时又不敢后退了。
要是费轩真的疯了,从这里跳下去……
安笙不敢赌,一切等费师来了再说。
她沉着脸挤进人群,才扒拉开人,就听到有个中年老头用一种吟诗的语调慷慨激昂道,“患者你冷静一点,爱情虽可贵,生命价更高,从这里跳下去,尸首两边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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