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好瘦,和他比起来整个人小小的,背脊上摸着全是骨头,手掌摸着她的脑袋,安慰的话一句一句的说着。
出鬼屋的时候,纪淮哭得还有些喘。素净的脸上,全是汗和眼泪。
她皮肤白,一哭鼻子和脸颊都泛着红。
陈逾司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叫她坐着,用手里的地图给她扇着风,问着:“哭的累不累?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纪淮哽咽着,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眼泪和汗水,摇了摇头,气还没顺过来。
陈逾司蹲下身,手里扇风的动作没停,又说:“我请客。”
她终于不哭了,破涕为笑:“走。”
游乐园的主题餐馆,味道一般,服务也一般。纪淮啃着手里的汉堡,吃来吃去最好吃的居然还是那杯可乐。
纪淮抿了抿嘴,回味着汉堡的味道:“我的鸡蛋挂面是不是都比这个好吃?”
他拿着薯条沾上番茄酱:“难道不是我的葱提了味嘛?”
“那你想吃韭菜煎蛋嘛?”纪淮又问。
“它都老了,入不了口了。”陈逾司断她念想。
纪淮若有所思:“原本以为它是你儿子,没想到其实是你在给它养老送终。”
悲伤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她挖着圣代上的巧克力酱,除了眼角红着,睫毛湿漉漉的丝毫看不出来她刚哭着从鬼屋走出来。
虽然东西不怎么好吃,不过作为一个寿星,纪淮还是拿到了一个小赠品。
一个和发箍同款小熊玩偶。
隔壁桌站在椅子上蹦来蹦去的小孩看着眼馋,纪淮挑衅的抱紧了,然后就听见他转身去和他妈妈要玩具。
被告知只有寿星才可以得到之后,小孩子在哭。
纪淮把小熊放到旁边的空位置上,拍了拍它的脑袋,以示喜爱。
易伽把冰块倒进杯子里,再加上一杯浓缩咖啡,简单到不行的饮料。把冰美式的订单做完后,她转身去将放冷的蛋糕胚用圆形磨具按压出蛋糕师想要的形状大小。
拿起剩下的边角料,送入口中。
表姐清点完货物,看见蛋糕胚才想到:“伽伽,今天是你生日吧。”
易伽没说话。
“赵师傅帮忙留一个脏脏蛋糕。”表姐朝着后厨喊了一声,又对易伽说:“那你今天早点回家吧,等会下班把蛋糕拿上。”
易伽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表姐,我生日已经提前两天过过了。”
“那这个蛋糕就当表姐送你的生日礼物。”
易伽推脱不掉只好说了声谢谢。
开门的铜铃响了,她没再多说,低着头继续接待顾客。
忙碌之后,抬头才发现时钟划过六点,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店里放着舒缓的英文歌曲,这首播放的频率很高,一天下来易伽都能跟着轻轻哼上几句。
她背靠着收银台小憩,今天是她生日,很不巧的是袁费今天要回家,应琴提前两天就给易伽煮了一碗长寿面。
这个高二暑假的生日就这样草草的过了,其实每个生日似乎都随随便便的过了。
她低下头看着左手腕上的膏药,右手掌心贴上去,缓缓转动着手腕,疼痛感顿起。
洵川禁烟火,但游乐园例外。
游乐园攻略说,摩天轮是最佳观光地点。纪淮依旧那么不解风情:“那大摆锤和跳楼机也可以算吧,都在天上。”
陈逾司抬了抬手,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那是一双不弹个乐器或是当手摸都有些浪费的手。只是上面全是指甲印:“出于本人的生命安全,我觉得摩天轮比较好。”
纪淮不好意思了,因为全是她抓出来的。
害怕吗?其实也不算害怕吧,她都没有大声尖叫。大叫的人是陈逾司。
陈逾司看着地图朝摩天轮走去:“我叫是被你掐疼的。”
再说,还跳楼机呢,她嘴上说着不害怕,眼睛闭得比谁都紧。
游乐园的全景慢慢随着摩天轮的转动显现出来,向更远的地方望去还可以看见护城河和矗立在川岱湖旁的洵川地标性建筑大楼。
霓虹灯璀璨,万家灯火亮在夜晚的漆黑之上,与天上的新月银河争光。
陈逾司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学着她的样子扭头看着窗外:“摩天轮是浪漫的代名词吗?”
纪淮不按陈逾司的想法出牌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天玩乐下来加上大哭了一场,她坐在位置上都开始打哈欠了:“什么摩天轮的传说都俗套死了,说什么非要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接吻,如果真有用,民政局离婚登记处门口就不会有那么多一边扯着头发一边离婚的男男女女了。”
她补了一句:“摩天轮的传说其实本质还是一种耍流氓的借口。”
纪淮说完,视线从舷窗外的夜景上移开。和对面陈逾司的目光交汇在有些狭小的空间内,他手长脚长,腿伸着,膝盖挨着膝盖。
他手肘搭在舷窗边上,看着她:“有人喜欢文艺范儿,总得给脸皮薄的人一些可实行的小tips吧。”
纪淮视线没挪开,望着他良久。
氛围在空间里发酵,她眨了眨眼:“但你不是脸皮薄的人啊。”
是啊,他不是。
手肘从舷窗上移开,在漫长的对视里,手掌不知怎么就撑在了座位上,身体前倾。
下一秒烟花仿佛就在窗外,嘭地一声炸开。
纪淮被烟花吸引走注意力,趴在窗后看着烟花冲天,超过栉次鳞比的高楼,炸成五颜六色的花火。
烟火燃尽后只剩下白雾,硫磺味很重。
齿轮转动,回过神他们已经过了摩天轮的最高点。
旋转一周只需要十五分钟,摩天轮的营业将持续到十二点,有些游乐园的项目已经关掉了,小小的彩灯和游乐园横幅挂在出园沿途的树木上,华灯初上,张灯结彩。
凉鞋走路脚疼,纪淮步子越来越慢,等陈逾司察觉到,她已经被甩开好几步了。出口的地方正在售卖气球,他停在几步之外等她:“要不要气球?”
看她头上的小熊发箍,怀里的小熊玩偶,陈逾司挑了个同款熊的气球。
“能带上公交吗?”纪淮抬头看着飘在他们头顶的气球。
“是哦。”陈逾司捏着绳子把气球扯下来。
看了看扎口处的处理,手上熟练的操作着把气球的气给放了:“先放了,回去再打气。”
只是他手里没拿住,放气的时候气球也飞了。纪淮愣愣的看着消失的气球,又看了看好心办坏事的陈逾司
旁边跑过一个女生,直直的冲向卖气球的方向,朝着光不动的男生招手:“我要买这个。”
“你还是小孩子啊?”
“告白气球,听过没有?你买一个给我,就等于你在和我告白。”女生撒娇:“买一个吧,买一个。”
纪淮看着正在买气球的小情侣,又看了看陈逾司。
沿途的路灯灯光不亮,鹅黄色的灯光从动漫画风的欧式路灯里照出来。纪淮将手里的气球叠好:“陈逾司,你的告白气球就剩下气了。”
一阵夜风吹过。纪淮发梢被吹起,她笑:“这下连气都没了。”
纪淮也不准备再买一个,到底也没有那么像个小孩子。
慢悠悠的朝着园外走去,走了两步转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陈逾司,他站在那里,张了张嘴。一辆载着儿童的观光小火车鸣着笛子开来。
纪淮只能看见他动了动嘴,却听不见他说什么。
游乐园门口有直达小区的公交车,因为附近还有地铁,所以坐公交的人不多,纪淮坐在椅子上,低头检查着自己被磨红的后脚跟,包里的手机一震,她又赶忙去拿手机。
可只是软件的推送。
陈逾司看见她眼眸里一瞬间消失的光亮,她把手机屏幕按灭,调皮的夜风将头发吹乱,连头箍都帮不了她,失落过后,她眯着眼睛,嘴也她不自知的撅着。
大约是又想哭了。
陈逾司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在等电话?”
纪淮吸了吸鼻子,是有点想哭,看着黑屏的手机:“我以为我妈妈今天会给我打电话,但没有。”
陈逾司:“我从小到大也没有在生日的时候收到过我妈妈的电话祝福。”
他又说,其实他可能还要更惨一点,因为他妈妈一点也不喜欢他。
纪淮听完坐直身体,憋着她自己的情绪,佯装坚强的拍了拍肩膀:“那你靠在我肩上哭吧,我安慰你。”
陈逾司视线落在她肩膀上,瘦不拉几的,不是贴身的领口就这么望过去还是会瞥见一些非礼勿视的光景。他没靠更没哭,反而笑了笑。
“我妈妈说天底下没有哪个妈妈会不喜欢自己的小孩。”纪淮有模有样的安慰着他:“可能阿姨只是更喜欢你哥哥一点,没有不喜欢你。就像我不是不喜欢巧克力,只是更喜欢草莓味。”
公交从漆黑的拐角驶来,红色的‘732’数字,特别显眼。
陈逾司:“还挺会安慰人的嘛。”
纪淮站起来,等待公交进站上车:“如果你觉得我安慰的好的话,你手上的指甲印万一消不掉,也不要讹我,更不要告诉我大姨。”
陈逾司:“……”
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肯定不是动机单纯的想安慰他。
两声‘学生卡’后,他们坐在最后一排,游乐园门口陆陆续续还有不少拿着气球出来的游客。纪淮想到了气球飞走后,那时候观光小火车开来时,她没听见的陈逾司讲的话是什么。
“对了,你那时候要说什么?”
……
球没了,气也没了。
——只剩下告白了。
可,现在没这心思了。
陈逾司抬手,语气不怎么好:“叫你赔钱。”
第二天,许斯昂还是没看见陈逾司来写作业。纪淮给许斯昂倒水,叫他吃药:“他说他身体不舒服。”
许斯昂上游戏给他发了条私信。
【我没医保别卖我】:昨天和我妹过的怎么样?
【赢了请客吃蟹黄堡】:真是又被她气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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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眨眼就要过了,学校的具体通知也出来了。
说是二十九号报道,但二十五号就要回学校开始分班考,考两天。二十九号报道当天成绩一出就直接分班。
一回生二回熟,纪淮这回知道陈逾司不是身体不舒服,是生气了。
有人给大姨送了水果,大姨让纪淮给隔壁陈逾司送了一份过去,就当是感谢他在纪淮生日的时候陪她去了游乐园。
纪淮把苹果、蜜瓜都削切好,把葡萄也都一个个洗好,最后叉上叉子,给陈逾司端了过去。她的指纹还没从他家锁里删掉。门口的猫吃饱喝足躺在阴凉处睡觉,纪淮在玄关处脱了鞋,蹑着脚上了二楼。
敲了敲房门,好一会儿才传来脚步声。
房间里的冷气打的特别足,纪淮看了眼空调还是十九度,他开口,嗓子哑了,鼻音特别重:“有事?”
纪淮把果盘递给他,这回更不解了,他不是应该在生气嘛,怎么真的身体不舒服了。
“感冒了?”
陈逾司拿过果盘进屋,没关门:“过敏。”
看他没关门纪淮跟着一起走进去了,就是这十九度的空调有点冻人。窗帘拉近,屋里跟过夜也差不多。
陈逾司找出遥控器把空调关掉,纪淮帮他把门帘和窗帘都拉起来,灰尘在漏进屋的光束中跳舞,房间里有外卖的外卖,纪淮又给他把门窗都打开。
电脑桌前摆着杯昨天的隔夜水,还有几板药。
纪淮就没搞懂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你真不舒服啊?怎么过敏了?”
陈逾司掀开毯子,躺回床上,抽了张纸巾擤鼻子,懒懒的抬眸看她,嘴角扬了扬又很快拉下去:“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牛头不对马嘴。
纪淮疑惑不解,但点了点头。
他睁眼瞎说:“昨晚风特别大,我给你把猫抱了进来,然后就过敏了。”
纪淮上当,两手一摊:“可我没钱。”
陈逾司鼻塞又咳嗽,那泪眼婆娑的样子,谁都卖惨卖不过他:“那我找你大姨去要钱了。”
“别。”纪淮把他重新按回床上,又把床头柜上的果盘端到他面前:“我想想办法,你先吃点水果再吃药。”
纪淮等他把果盘吃了一半后,给他下楼倒了杯水,又把过敏药拿到他床边。
陈逾司最烦吃药了,尤其是还是含片。
又苦又涩。
陈逾司偏过头:“不吃,万一吃好了你就不赔钱了。”
也是,纪淮脑袋里小灯泡一亮。从药瓶里倒了一颗含片出来。
吃药这回事就由不得他了,纪淮掰开他的嘴,硬是给陈逾司塞嘴里去了。怕他吐出来,手还捂着他的嘴:“不准吐。”
苦涩的滋味在嘴巴里蔓延,陈逾司舌头抵着含片想吐掉。
男女的力量差距先天摆在那里,更何况就纪淮这细胳膊。手握着细细腕子,还没使力,纪淮也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把陈逾司的手按住。
许斯昂吃到了纪淮洗好切好的水果,去了客厅发现她和陈逾司都没在看书。他现在脱离了拐杖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就是不能走太长的路。
他上二楼回原本的房间拿东西,上楼的时候纪淮的房门开着,但她人没在。
透过阳台未关的移门望过去,正对着陈逾司的房间,两扇都开着的移门将对面房间的一切暴露在许斯昂面前。
血液在倒流。
他看见什么了?
他好兄弟和他表妹在一张床上。
手颤抖的指着他们,步子踉跄:“你你你你……你们干嘛呢?”
听见许斯昂的声音时候,纪淮的正跪在陈逾司身体两侧,一只手按着他的嘴巴,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腕。
而他因为过敏双眸剪水的看着她,像个被糟蹋的黄花大闺女。
纪淮触电一般的从陈逾司身上翻下去,看着在她房间里仿佛震惊了一百年的许斯昂,又看了看刚还被自己压在床上的陈逾司,没一个是她现在有脸面对的。
十分钟后,药片彻底在嘴巴里融化没了。陈逾司被蒋云锦叫去隔壁吃饭,许斯昂在客厅守株待兔,张望了一圈,没纪淮的身影。
许斯昂跟赐座似的,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坦白从宽。”
“我是下面那个,跟小闺女似的被按着的,好吗?暴徒你是妹妹。”他卖惨。
许斯昂是个男的,会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陈逾司不开玩笑了:“别说裤子,衣服都还穿着呢。我做个人了,没当禽兽。”
蒋云锦已经在厨房喊吃饭了,陈逾司抬头看还没人影的楼梯。许斯昂起身,他腿脚不便,当然也是懒得上楼,使唤陈逾司:“你去喊我表妹下楼吃饭。”
纪淮在床上装死。
社会性死亡不过如此,和被陈逾司发现她看‘数学复习’不分伯仲。
然而他一派委屈装的信手拈来:“纪淮你这下子完了,又害得我过敏,又害得我清白都没了。”
陈逾司上回打雷喊她去自己房间的时候也没有进屋,他这还是第一次在许斯昂搬出去之后好好观察这个房间。
相比较许斯昂住的时候,窗帘床单都换过了,连屋子里的摆设都变了。女孩子从头到脚都是香的,连屋子里也是。这味道在纪淮那天睡过他床之后,他睡回笼觉的时候也闻到了。
纪淮有气无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把书包里的钱包拿出来,不舍得双手奉上:“就这点了。”
陈逾司不客气的伸手,看见钱包一角上还最后倔强的四个手指,一用力就拿走了。
纪淮心疼。
他反手用钱包敲了她脑袋:“下楼吃饭。”
说完,钱包丢还给她。
由于不小心‘毁掉’了陈逾司的‘清白’,最近纪淮乖的不得了,他说一不二。
开学前期,所有人都奋笔疾书补作业,夏知薇让她拍了考卷答案,纪淮回的稍微有些慢。
被问起在干嘛,她回了一句挺气人的话。
——在给一盆韭菜浇水。
分班考前一天,纪淮照旧给他阳台上的花花菜菜浇完水,他也没在看书,在打游戏。
还是那款叫作英雄联盟的游戏。
玩的也还是那个人豹形态可以变化的英雄。
“你不看看书?”纪淮把水壶放回架子上。
他丢了一瓶牛奶过来:“你反正明天好好考试就够了。”
陈逾司心里有主意了。
之前纪淮不懂为什么他两非要在一个班,现在她也懒得搞懂了,她都毁人清誉了,这位当天的小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他分班考迟到了。
监考老师差点都没让他进来考。分班考的座位是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排的,纪淮坐在靠窗的那一排,听见监考老师的训话,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最后还是放他进来了,他两手空空的连笔都没带,差点把监考老师气过去。
“有谁多带笔了,借一下。”
孟娴一拿了一支笔转身想递给他,可回头就看见他也转着身,正在向纪淮要笔。
考完第一门,伸懒腰就走了。
纪淮收拾完文具准备和夏知薇一起去吃午饭。出了教室,就看见他站在走廊上,旁边没人。
夏知薇要上厕所,这个空挡,纪淮走过去找他说话。
他揉了揉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一个暑假都不需要早起,我忘记订闹钟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就喊你起床了。”
纪淮把考试借给他的笔要回来,揣他身上十有**要搞丢,还不如下午再给他。
他靠在栏杆上,人浸在盛夏满是光的走廊上,样子懒懒散散的:“我都睡着呢,怎么告诉你?下回我托梦,好不好?”
说到后半句,他话里笑意很重。
语言是门艺术,他这个人讲话又特别喜欢反问或是在开头加个‘怎么’。配上那张脸和似笑非笑的语气,特别撩人。
“要去吃饭?”
纪淮点头:“你一个人?”
他也点头:“又不是小姑娘,连上厕所都要找个伴。不过,你要想找个帅的,共进午餐我也可以奉陪。”
“切。”纪淮扎着马尾,辫子一甩刚准备走,正巧和两个上楼的警察撞见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目送着他们走进教师办公室。
陈逾司走到她身后,吓她:“事实证明,我们洵川的警察都有一双火眼金睛,我不报警都知道有一女子毁人清誉。”
纪淮气急败坏的瞪他,只是不解。
“高考作弊才会出动警察吧,怎么分班考的牌面都这么大了嘛?”纪淮伸着脖子,也看不见办公室里的景象。
张望偷窥的小动作特别明显。
办公室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纪淮赶忙转身假装什么都没在看,伸手装模做样的给陈逾司整理衣领。
在两个警察身后,跟着一个人。
是易伽,她低着头,齐耳的短发因为低着的头挡住了侧脸,根本看不见她的神情。
纪淮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有点八卦:“难道易伽作弊了?”
陈逾司摇头:“不知道。”
从厕所出来的夏知薇见纪淮和陈逾司还不知道那件事,科普八卦的使命感顿生:“你们不知道嘛?易伽报警说她哥哥杀人了,这件事在学校里都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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