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与之二三 > 第64章 月球撞树(7) 许斯昂今天晚自习……

许斯昂今天晚自习还没有跟易伽补完课,纪淮就主动来了。

        往常她都要和陈逾司绕着教学楼逛好几圈,非等他去接人了,两个人才分开。

        许斯昂问:“吵架了?”

        纪淮摇头。

        易伽看她来了,知道许斯昂和她要一起回家了,干脆把课本笔记都收起来了,她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清楚:“他惹你生气了?”

        没等纪淮给反应,许斯昂就立刻否定了:“不可能,只有她惹陈逾司生气的份。”

        虽然是实话,但听着总让人觉得不开心。

        两个女生结伴摸黑去上厕所,许斯昂和还没走的陈逾司在楼下等,陈逾司从口袋里摸出纪淮吃剩下的糖果,赏了一颗给许斯昂。

        糖果抛了过去,许斯昂抬手接住了。随口聊起纪淮,陈逾司的形容挺贴合的:“平时小嘴叭叭的讲,碰见事情了眼泪趴趴的掉。”

        回去不再顺路,校门口四个人分走了。

        纪淮想吃炸馄饨,目光在摊头停了两秒,许斯昂就知道了她的想法了。

        一串现榨的,刷上海鲜酱,在撒上甜辣椒粉。一口一个,脸颊鼓鼓的。

        许斯昂又说起了她今天的反常:“所以你们到底怎么了?”

        纪淮嚼了两口,没回答,反问他:“表哥,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你喜欢亲你女朋友吗?”

        “实话是不太喜欢,一个个口红都太艳了。”许斯昂摇头:“主要也是没有那么喜欢。”

        “哦。”纪淮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但许斯昂留了个心眼:“怎么?他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

        纪淮立马摇头。

        “那你干嘛不开心?”许斯昂转念一想,想到上回纪淮的‘强吻’和‘掀衣摆’:“难道你不开心是因为你没有强迫他成功?”

        “呸——”纪淮唾弃他。

        等到家了,纪淮嘴角的酱汁还沾着呢。许斯昂没那份细心,但还是不忘提醒她:“明天学校停电,中午一起吃饭吗?”

        纪淮点头:“你请客。”

        请客这点不用纪淮说,只要和许斯昂出去,怎么都没有她掏钱的道理。

        当然他也很好意思,使唤纪淮去隔壁便利店买水:“我要雪碧。”

        纪淮懒得跑,求救的看了眼陈逾司,他扯了扯裤腿坐下来:“我要可乐。”

        “我看向你的目光是问你喝什么吗?”纪淮扁嘴,分明是撒娇,想推脱。

        陈逾司挥手,动了动嘴。许斯昂都没有看懂是什么意思,纪淮瞪了他一眼,拿着许斯昂的钱包走了。

        许斯昂目送着纪淮走了:“说什么了?”

        “那是和我要亲亲吗?”陈逾司说得一脸从容,丝毫不知道害羞二字为何物。

        许斯昂不藏着掖着,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纪淮穿梭在货架前,到底还是四月,天不热,不适合喝冰柜里的水。纪淮拿了两瓶常温的,又给她自己拿了瓶矿泉水。

        便利店不大,就一个收银台在营业。

        附近店也多,但老话冤家路窄不是没有道理,纪淮很快就发现了在等热食的徐娇。

        本来也没有什么,买个水碰见而已,便利店又不是她家开的。

        纪淮放宽心,假装没有认出她,低着头把两瓶碳酸饮料上的配方表都要背出来了。

        卡在收银台那里的女生还在纠结综合蔬菜汁和玉米汁应该选择哪一个。

        等就等吧。

        可倒霉的人喝口凉水都塞牙,许斯昂平时懒得要死,今天偏就过来找她了:“嚯,买到了啊?我还以为你在加工厂从做塑料瓶开始呢?”

        “人多。”纪淮让他朝前看。

        许斯昂进便利店的那一刻,纪淮感觉到自己身上来自徐娇的目光一瞬间小事了。

        许斯昂看着那个纠结的女生,有点不耐烦,手还是像提小猫似的扣在纪淮的后颈,将她往收银台带。朝收银员商量:“能先收下一个吗?让这位跟买房似的大姐在旁边纠结。”

        从纪淮手里拿过他自己的钱包,结了帐,拿起他要的雪碧,朝那个女生看了一眼:“反正都难喝,随便挑一个呗。”

        纪淮真怕他被那个女生打,也怕徐娇因爱生恨加入战斗,拉着许斯昂胳膊把他往外拖:“走吧走吧。”

        许斯昂没心领纪淮的好意,反而数落起她:“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嘛?”

        “你没瞧见你前女友啊?我都怕她用目光杀死我两。”纪淮缩了缩脖子,朝便利店的方向回头,正巧撞上徐娇的眼睛,立马就把头转回去了。

        “真没看见。”许斯昂不说假话:“再说了,分手都分手了,她在一起的时候就管不到我,现在算个屁。”

        纪淮:“可我觉得她要找我麻烦。”

        许斯昂不屑的哼:“她敢?到时候报我名字。”

        纪淮扁嘴:“然后人家觉得你玩弄她的感情,揍我揍的更厉害了。”

        纪淮以前只觉得她不太幸运,但也不悲催。

        脑子虽然不是顶尖,但幸好她不懒,努力也用工。

        虽然一切都不顺意,可也不算个乌鸦嘴。

        晚自习前,夏知薇和她一起看风将树上的枯叶吹满地,但两个人都不是文艺细胞充足的人,没看过淮南子里的‘以小明大,见一叶而知天下之将暮’,也背不出蔡文姬的“塞上黄蒿兮枝枯叶干,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

        两个理科女生只能看着落叶,说一句:“由于叶柄中的维管束细胞不溶解,但这些维管束非常纤细,风一吹就掉了。”

        再问,就只能说:“离层有关。”

        白天她还想过徐娇说不定要找她麻烦,晚自习前,纪淮和夏知薇要聊天,她人生头一次被叫出教室,但不是什么羞人的表白。

        纪淮跟着她走去了老楼,徐娇走在前面,她学舞蹈的,背脊挺得很直,人也很瘦。

        很瘦,但不妨碍甩在纪淮下颚上的那一巴掌很重。

        “你和你妈妈都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嘛?徐肇是我爸爸,你应该记得他吧?有一次他为了陪你妈妈回家,把我妈一个人丢在了外地,那次他还带你去买了好多新衣服吧?我妈妈给你妈妈打电话叫她离我爸爸远一点,你妈妈照做了吗?既然没有要破坏别人家庭的想法,那和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保持距离不是应该的吗?”

        纪淮的印象里,有这件事。

        虽然很多年前了,但已经在记事的年纪了。她记得是有一个叔叔带她去买过很多衣服,还给她了一个金额很大的红包。

        但蒋绥惟告诉她,只是一个叔叔,不是爸爸,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那一巴掌突如其来,让纪淮后槽牙都有点疼。

        好半天,只能眼眶发红的说:“我妈妈没有。”

        陈逾司回教室,就看见夏知薇在,向她问起纪淮去哪里了。

        夏知薇想到了纪淮被徐娇叫了出去,但没有注意到两个人走去哪里了:“不知道,但徐娇来找她。”

        三中这个破学校,要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仿佛谁都觉得老楼是个打架、抽烟、干坏事的好地方。

        陈逾司从楼梯下来,从西边的出门走出去,沿着教学楼一直走。走到老楼旁,还没走进去,和里面走出来的人面对面撞见了。

        纪淮低着头,手捂着侧脸,没刹住车,脑袋撞到了他。

        一抬头,就看见了跟着纪淮一起走出来的徐娇,陈逾司目光扫过她,警告和厌烦满目都是。

        看着纪淮捂着脸的手,心一颤,拉开她的手,不容纪淮闪躲的挑起她的下巴。

        下颚处的伤口,泛红鼓起。

        陈逾司开口,语气狠戾:“她打你了?”

        没等纪淮开口解释,他路过她,朝着徐娇走去。纪淮小跑着追上去,拉着他:“你听我说……”

        陈逾司甩开纪淮的手,头一回凶她:“给我站在这里。”

        纪淮被他头一次发火给吓到了,僵直在原地。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伸手抓着徐娇的衣领往厕所拖拽,挨那一巴掌的时候还没哭,这一瞬间眼眶越来越涩。

        不为自己挨打,为这一刻如轰鸣刺耳的心脏地壳移动,为他因自己而失格的一言一行,为他如此这般的偏心。

        对徐娇来说,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的挣扎在男女的身体的差别来看,不能说是毫无作用,简直可以说是白费力其。

        但死撑着,不肯漏怯:“陈逾司,难道你还要打女生不成?”

        陈逾司压根没理她,伸手推开一件隔间门,将徐娇甩了进去。

        便池的凹槽,让她没站稳,脚踝狠狠的别了一下,钻心地疼在一瞬间从脚往腰背上窜。没有拳打脚踢,只有一桶水迎面泼了过来。

        那是老楼厕所里放拖把的水,里面的水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拖把,也不知道这个拖把之前拖了什么地方。

        臭到让人作呕。

        徐娇疯了:“啊——”

        朝着隔间门口扑过去的时候,门立马就被关上,她用尽全力去推,只听见有棍子插在门把手上,将门从外面堵死了。

        “我要告老师,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从歇斯底里变成哭喊,陈逾司从容不迫的把手洗干净。

        如他之前和许斯昂说得那样,纪淮这人就是个长大了的小孩,嘴巴平时能说会道叭叭地讲,一出事两眼泪汪汪。

        见她哭的厉害,陈逾司没纸巾给她擦眼泪:“疼吗?”

        疼吗?都哭成这样了。

        开口的语气,一瞬间像变了个人,没有了之前的狠戾,还是平时那副只要不打趣纪淮就温声轻讲的模样。

        纪淮摇头。

        陈逾司刚洗过手,水凉所以手也冷,不好用手给她擦掉:“不疼了,我们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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