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六零年代种田忙24
“先住下， 先住下， 其他的过几天再说。”
两边推来推去， 都不肯， 最后蒋大爷才松口让先住下， 房租等安顿下来再说。
王家人无法， 只好顺着蒋大爷的话头， 暂时先住下。
不然老家人都要生气了。
再说了，他们是上门来求帮助的，可不是上门来惹老人家生气的。
他们王家， 不是那等爱占人便宜的小人。
来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房租该给就给，不能觉得自己对蒋大爷有点小恩惠， 就挟恩图报， 白住着人家的房子，不给人家租金。
就此揭过租金这个敏感的话题。
“放火的贼人抓到了吗？”
这个问题蒋老爷子挺关心的。
回答的是狗子爸， “没呢， 我估摸着这事儿还是熟人做的案， 毕竟被烧的不只我们家， 还有别家。
我们家平日里与村里人相处得都不错，也没咋得罪人呐。”
这件事情， 狗子爸是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头天晚上被打的二妞。
那算个啥， 村里那些泼妇打起来，比那凶多了， 也没见谁要杀人放火的。
虽然他也有些怀疑二妞，但实在是不觉得二妞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甚至，连自己家都烧的那种。
连自己家烧烧？
狗子爸着实理解不了，所以对二妞的怀疑很小。
“也许是跟你们说的马家有仇，然后仇人放火的时候，一不小心烧错了，烧到你们家。
结果烧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烧错了，接着又去马家再放一把火？”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且你们不是说了，住在山脚下的，就你们三户人家。
放火烧错人家这事儿，还真的有可能。
我年轻的时候，就见过类似的。”
说着说着，蒋老大爷便回忆起来，那可真是个糊涂事儿。
这件事，还是他当年在外面走南闯北的时候遇到的。
“当初啊，我还遇到过上仇人家门口上吊，结果吊错人家，死在仇人隔壁家的……”蒋老大爷一脸惊奇的说道。
林雨薇：“……”这上吊的人也真是牛逼。
上吊前也不好好认认门，估计隔壁邻居早上一打开门，都快吓疯了。
简直是飞来横祸，有理都说不清。
别人估计都嘀咕这人家里干了什么亏心事儿，惹得人直接吊死在门口。
又有谁会信，这人家其实无辜得很，干了坏事的是他家隔壁。
狗子爸妈：“……”这世上还有这么糊涂的人？
大点的狗子：“……”很好，今天长见识了。
几个小的狗子：“……”说的啥，听不明白。
他们还是玩去吧。
随便说了会儿蒋大爷年轻时候遇到的奇事，见王家人形容狼狈，精神头不好，这才反应过来。
“哎呀，瞧我这脑袋，今儿个你们必定没吃着什么，我先带你们去厨房。”
他们遭了大灾，现在可不是好好叙旧的时候。
等他们缓过来了，大家再好好聊聊。
况且这会儿时间不早，也差不多到了做饭的时间。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王家十口人，加起来能吃不少。
好在王家还带了点粮食过来，不然恐怕一顿就要吃掉蒋大爷半个月的量。
蒋大爷也是松了口气，他家里就只有半个月的量。
城里都是凭户口本，月初领粮。
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城里的供应量鲜少能够足量供应的。
他都一把年纪了，本来给的量就少，现在吃不饱穿不暖，身体越发不如从前。
这些年他也看开了，他一个孤寡老头子，守着这宅子有什么用。
还不如以房养老呢，不然再过两年他走不动道了，有个万一，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王家人从早上就没吃东西，这会儿都饿得不行了。
林雨薇跟狗子妈由蒋大爷领着，一起去厨房做饭。
“油盐酱醋都在柜子里，米面这些都没有，只有一些粗粮……”蒋大爷简略地指了指哪些地方放哪些东西，好让她们取用方便。
蒋老大爷说着说着，撸了撸自己的胡子，心里甚是开心，颤悠悠地走了。
自己单独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今天终于有人给自己做饭啦。
即便是顺带的，他也美滋滋。
“妈，晚饭我来做就行，您去看着他们收拾屋子吧。”
男人们收拾东西都不细心，非得看着点儿不可。
虽说蒋老大爷隔断时间就会收拾一下屋子，但是这么多年没人住，还是差了点。
非得好好收拾一通不可。
而且平日里都是自己做饭，婆婆偶尔洗菜烧火搭把手。
她一个人做饭，也完全不会手忙脚乱。
不过就是红薯糊糊粥罢了。
根本没有技术含量。
林雨薇见狗子妈这般说，心里也是知道做这饭哪里就需要两个人。
她不过是跟过来认认厨房，顺便搭把手而已。
嗯，还有嘱咐点儿狗子妈一点事儿。
林雨薇也得赞成看着点一群男人们收拾屋子，便说道：“行，我过去看看。
不过今天大家都饿坏了，咱们家里还是带了点吃食出来的。
到人家家里第一顿，别省。”
要是还是向以前一样，每顿都是一碗糊糊粥，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第一顿，怎么也得弄点好吃的。
图个吉利。
“妈，您放心。”
狗子妈有点心疼那仅有的粮食，但还是应下了。
没办法，上人家家里来借住，目前还是没算租金的那种，自然要大方点，面上也好看些。
不然对方要是觉得他们家人太抠，不好相处，不给借住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蒋老大爷家里的宅子她也看见了，青砖大瓦房，雕花窗户，雅致得很。
要不是这回，她怕是一辈子都住不上这样的好房子。
“家里东西都烧的七七八八，也就带出来点很重要的，你也别太担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上回卖野猪的钱，还在我手里收着呢。”
“明天我就带着三狗子去外面看看，瞅瞅能不能换到点吃的。”
林雨薇出马，自然是能换到吃的，这点压根就不用担心。
她空间里存了不少呢，再攒下去，空间都要塞不下了。
至于那些在后世她根本不会吃的东西，现在的她压根就不舍得扔。
穷过了才知道以前长辈为何那般节省了，这都是穷习惯了呐。
“行，妈，我听你的。”
狗子妈估计婆婆手里，还是有一笔钱可以安稳过个一年半载的，不然不能这么说。
而且，狗子爸跟狗子他们隔三差五还上深山打猎呢。
若是以前进深山，她自然是不同意。
不过这受了几回好处，加上现在家里又成了这样，她也不再那么忌惮了。
实在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当然每回上山，狗子妈都要好好嘱咐一会，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发生意外。
蒋大爷家里房间挺多，当中正房有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两间放杂物的小耳房，还有两边的东西厢房，厨房杂物房等。
是个典型的一进大宅子，可见以前确实是个有钱人家。
不然也不能住上这般好的宅子。
相对于王家原来的院子来说，蒋大爷家的院子，又大有气派，光是房间都有好多，采光也不错。
不像他们家，大点的狗子挤在一起住一屋，两个小的狗子跟爸妈住一屋，林雨薇独自住一屋，其实家里能住人的屋子总共也就那么三间。
实在是有点儿挤得慌。
现在在蒋大爷家，可就宽敞多了。
蒋大爷家里，甚至还有个小花园。
不过现在里面啥都没有，看着土里面的痕迹，花园应该是被当成菜园子使了。
最后王家四个人，把蒋大爷家的东西厢房都给承包了。
这样一来，林雨薇还是单独住一间，狗子爸妈带着小狗子住一间，大狗子三狗子带着六狗子住一间，二狗子四狗子五狗子住一间。
“可惜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床，你们就只能先将就一晚了。”
蒋大爷家里人少，东西也不多。
东西厢房基本都是空着的状态。
“明天我再去老朋友那里问问有没有多余的，先借来用一用。
等你们弄到了，再还给人家。”
蒋大爷说道。
“这东西厢房啊，也有好多年没住过人了，以前这里也是有家具的，只不过……”后来的话，蒋大爷没有说。
显然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林雨薇知道蒋大爷年轻的时候家里挺不错，有妻有子的，这里原本肯定也是住了人。
只不过人没了，这房子也就空置了下来。
现在找个落脚的地方不容易，她也没什么其他忌讳的想法。
至于家里其他家具，林雨薇猜测，可能是蒋大爷一个人过日子，不好过，渐渐的就变卖了一些，最后就像现在这样空荡荡了。
“老大哥，那我先谢了，明儿个还得麻烦您呐。”
林雨薇也就上县城来过一次，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得一口蒋大爷这个地头蛇帮忙。
“行行行，我保准给您办好。”
他还有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家里孩子都在外面，可以借来使一段时间。
不过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还有晚上要用的被褥，家里就我一个糟老头子，可没有多余的。”
蒋大爷想了一下，王家人多，一床两床肯定不够。
“这样吧，二狗子三狗子，您们俩跟我是上隔壁顾家，看看能不能问他借几床被褥过来。”
老顾家肯定有多余的，这点蒋大爷不用问就知道。
远亲不如近邻，他们家这么多年的关系，应该能借。
这要是以前顾家老两口，或者顾家女儿还在的时候，他不用猜都知道人家会借，不过现在顾家女婿嘛，他就有点说不准了。
“小赵，小赵，你在家吗？”
蒋大爷领着二狗子，跟三狗子来到顾家。
至于大狗子，蒋大爷看人干活心细麻利，就没把人叫来，留下来帮林雨薇他们收拾东西了。
二狗子之前他见过，比较熟悉，所以叫上二狗子，并一看上去活泼，精力旺盛的三狗子。
三狗子这个土包子，看哪儿都觉得新奇。
他印象当中，就只有小时候来过县城几次，等长大了些，就很少来了。
因为他要带底下的小狗子……家里没姐姐妹妹，只能他上了……
至于大狗子跟二狗子，上学呐。
只剩他一个还没到上学年纪的娃，留在家里看弟弟。
“哟，蒋老爷子，您怎么过来了？”
原本小赵在屋里睡大觉来着。
还是因为隔壁蒋大爷家里来了一群人，闹哄哄的，他才被吵醒。
他醒来躺在床上还觉得奇怪呢。
蒋老爷子家里了没其他人了，今儿个怎么这般热闹。
小赵疑惑地打开门，发现站在他家门口的有三个人。
蒋老爷子就不用说了，另外有两个小年轻。
一个不认识，一个好像有点熟悉，仿佛是哪里见到过一般。
小赵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许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只是见过，长得跟他有些相似的人。
“小赵啊，我这是来跟你借几床被褥应应急的。
哝，这两个小伙子家里遭了火灾……”生怕小赵不借，蒋老爷子仔细地说了一番，说得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小赵抬眼仔细看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眼，才应道。
“行，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借个东西算什么。”
都多少年的邻居了，大家彼此熟悉的很。
虽然他痛恨岳丈一家，但人将老爷子平时待他也挺好。
他估计将老爷子并不知道他们家的破烂事儿。
所以对蒋老爷子是有几分照顾之意的。
也算是报答蒋老爷子当初的照顾，况且，借个被子，真不算什么。
“你家还有多余的长凳跟木板么？
家里床不够。”
蒋大爷索性一事不烦二主。
都上小赵这里借的了。
省得再多欠一份人情，这年头，人情债不好还呐。
“有倒是有，不过我正月十八要办喜事儿，到时候要用。
您早点还我就行。”
只要不耽误他办正事儿，他倒是不介意。
想起自己要娶一个水灵灵的小媳妇儿，小赵内心火热得很。
到时候努努力，生个儿子，他就有后了。
其实他原来也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子，以前他都嫌弃小孩子烦来着。
不然也不能两口子没孩子，还跟人过了二三十年。
以前是那样想，但现在却变了。
瞅瞅隔壁蒋老爷爷子家，他就觉得自己家里还是得有人，有烟火气才行。
所以才张罗着娶个媳妇，生个儿子。
将来也有人养老送终，下半辈子有依靠。
转身让人进了院子，自个儿去拿被褥、长凳、木板。
三狗子很好奇，仔细打量了下蒋老爷子邻居的宅子。
大致格局跟蒋大爷家是一样的，不过这位赵叔叔家里明显新一些。
想来是老爷子一个人住，没人打理，以至于陈旧些。
一行人拿了东西就回了蒋家，并说定了，会在小赵办事情之前还回去。
小赵还热情地邀请蒋大爷正月十八的时候上他家喝杯喜酒。
这喜事儿他并不打算大办，只邀请几个相熟的好友热闹一番就成。
毕竟他也没有其他的亲戚，只有这些年相处下来几个不错的狐朋狗友。
想起即将娶过门的小媳妇儿，小赵就收拾了下厨房的的东西。
一条腊肉，一小包红糖，别看东西没多少，其实礼已经非常重。
若不是自己大人家许多岁，他才不会那么上心。
打量着明天去一下岳丈家，送礼去，顺便瞅瞅自己的小媳妇，培养培养感情。
这天晚饭，蒋大爷家欢声笑语，热闹不已。
蒋大爷在心里感叹，这么多年了，家里总算是有了人气。
虽然饭桌上没什么好东西，但一家人吃的极为开心。
几个乡下狗子是因为以后要住城里了，兴奋激动。
年纪最小的狗子之前着火害怕是害怕，不过小孩子忘性大，这会儿已经在蒋家院子里跑得欢快，到处寻找疯玩儿。
等收拾好，天已经黑透。
狗子爸妈躺在木板搭的床上，辗转反则，心里寻思着以后怎么过日子。
目前家里是还有些钱财，但他们几乎什么东西都没了。
住在县城要采买不少物件，到时候绝对是花钱如流水。
心里不由得十分忧愁。
狗子妈正心疼家里刚得的好东西，就被狗子爸捅了下胳膊。
“狗子妈，你睡了没？”
狗子妈心里正烦着呢，口气有些不好，“干啥？
烦着呢，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咱们聊聊？”
狗子爸也是愁的很呐，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咋过。
照他说，还是住村子里的好，虽然借住在别人家里会麻烦些，但是他已经在农村住了一辈子。
早已经成为了地地道道的老农民，现在叫他生活在城里，他怎么就那么慌呢。
“聊啥，又没啥好聊的。”
狗子妈幽幽的说道，“本来大狗子马上就要娶媳妇儿了，我这心里高兴的很，没想到转眼就成了这样。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看不过眼啊，咱们日子才稍微过的好点，就立马一朝回到解放前。”
狗子爸听了这话不高兴，“你说啥呢，这关老天爷啥事儿。
这是天灾人祸懂不懂。
再说了，咱国家人这老多，老天爷还能管的过咱们来？”
狗子妈：“……”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过了好一会儿，狗子妈才说道：“明儿个还得回村里一趟，今天乱糟糟的，咱们还没顾上淼淼家那边。”
“唉，说起这个，也不知道淼淼家那边有个什么反应。”
狗子爸还是有点担心的，淼淼他大伯家，有些贪财，可不要起什么幺蛾子才好。
“明儿个我们带着大狗子，回去看看，这聘礼聘金都收下了，他们还能反悔不成。
他们要是敢反悔，我可饶不了他们。”
这无缘无故悔婚啊，可是要退聘金彩礼的，说不准还要多陪一些。
想到这里，狗子妈突然有些庆幸，家里已经给大狗子定下亲事，还定好了日子。
不然呐，家里现如今这样，大狗子更不好说亲了。
指不定就得变成村里有名的老光棍。
还好还好，狗子妈庆幸。
而且，要是淼淼大伯家敢退婚，她就拿那些钱财，转头给大狗子说另外一家。
他们家给得可不少，没几个人舍得吐出来。
“淼淼她大伯娘或许会有这种想法，但是他大伯应该不能。”
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淼淼她大伯的性子，狗子爸还是了解几分的。
遂安慰了狗子妈一番，让她不用担心。
狗子妈听了，心里有了底气，才放下心慢慢睡了过去。
今儿个折腾了一整天，早就累坏了，这会儿心一宽，马上就陷入了黑甜的梦想。
另一边的林雨薇，则瞅着自己身边的六狗子七狗子，有些无奈。
唉，狗子爸妈睡的可是床板，总不能让两小的睡木板搭的简陋床，然后她睡一张大床吧。
这未免也太过。
没办法，林雨薇只好让两个小狗子跟她睡一屋。
“啊，火，火，火好亮，好热……”六狗子睡梦中迷迷糊糊说梦话，接着林雨薇貌似听到了“嘘嘘嘘”的声音。
一时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不远处传来一股子尿骚味，才蹭的一下爬起身。
“草”，小狗子该不会是尿床了吧！林雨薇吓得一哆嗦，赶紧下床，从空间里摸出一根用得只剩半截的蜡烛点亮。
借着微弱的烛光掀开被子，只见挨着她睡觉的六狗子身下有一滩可疑的水迹。
林雨薇：“……”啊啊啊，小屁孩尿床啦！
怎么办怎么办！
这会儿家里压根没有多余的裤子床单给人换呐。
难不成就让六狗子这么睡着？
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林雨薇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了，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想着，这大冬天的，就着着湿哒哒的裤子，怕是要感冒。
林雨薇无法，只好起身，叫醒六狗子，“六狗子醒醒，醒醒。”
结果六狗子睡的那个昏天黑地，压根就动弹。
林雨薇皱着眉头，颤颤巍巍伸出皱皱巴巴的老手，打算去脱七狗子尿湿了的裤子。
以前小时候玩火，路过的年长者总是会说，“小薇啊，别玩火啦，白天玩了火，小心晚上尿床。”
然后她就真的……
现在六狗子这样，看来那些人说的真的有点道理？
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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