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弦歌垂下眼帘，声音淡漠道：“有事吗？”
“把门关上。”
江辰希起身，拿着一叠纸从办公桌走了出来。
霍弦歌微微皱眉，还是依言关上书房门，走到江辰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视线落在江辰希放在茶几上的纸张上，上面醒目的白底黑字，让她整个人都僵凝住。
“你要和我离婚？”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江辰希。
江辰希没有作答，把面前的协议推向霍弦歌，嗓音冷漠道：“虽然江家的财产都被没收了，不过这些年，我私下经营的账目，并没有挂在江家上，我下午统计了下，有五个亿，我会给你两个亿作为补偿。”
霍弦歌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攥成拳，心脏仿佛被人拿钝刀生生割着，疼得她难以呼吸。
对面，江辰希还在继续说，“至于孩子，你若是想要，我可以让给你，每个月给抚养费，如果你不愿意，孩子就跟我生活，我也不会亏待她……差不多就这些了吧，你看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
霍弦歌紧紧咬着下唇，忽然哂笑，“你都安排的这么明明白白，我还有什么可补充？”
她抬眸直视着江辰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着江辰希身影。
江辰希看着她眼里的自己，狼狈的转移开视线。
“既然没有补充的，那签字吧。”
他拿了一支笔放到协议上。
霍弦歌看了一眼那笔，却没有去碰。
“为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幽幽地盯着江辰希
江辰希沉默着。
霍弦歌眼里的亮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笔，拉开笔盖，放到协议签字处。
江辰希看着白色的空白处一点点染上墨色的字体，眼眸深处有着隐忍的情感。
他交握的双手紧紧捏着，因为用力过猛，轻轻颤抖着。
“好了。”
霍弦歌签好字站起身。
她原本打算一走了之，但心中有个问题充斥在她心头，让她很想知道答案。
“江辰希，五年前我向你提出离婚，你为什么不同意？”
她猛地转身，目光紧紧地盯着江辰希。
江辰希浑身一僵，眼眸变得恍惚了起来，
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不想失去她。
可这话，现在他只能在心里说了。
“不为什么。”
他淡淡回应，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转一话题道：“钱需要周转几天，最迟后天下午到你的账户，拿到钱，你就跟霍擎骁离开这里吧。”
霍弦歌双手颤抖着。
她一直以为这男人之前不同意离婚，是因为对她至少还有感情的。
可现在她想她错了，这男人依旧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半夜，霍弦歌拎着她还没拆的行李离开了别墅。
江辰希站在书房的落地窗看着霍弦歌所乘坐的的士消失在马路尽头，这才缓缓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到了。”
“很好，明天我会让人安排你们出国。”
电话里响起霍擎骁淡漠的声音。
话落，电话也被他给挂断了。
江辰希听着电话里的占线声，紧紧握着手机，力道之大，手背上青筋暴起。
……
两天后，霍擎骁带着霍弦歌回到榕城。
他把大姐送回霍家大院，便去了凤家接凤姿卿。
路上，凤姿卿得知霍弦歌已经回了霍家，瞪着霍擎骁不满道：“你带大姐他们回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不在家，这多失礼。”
“只有大姐一个人，没事。”
霍擎骁知道她是怕江家人觉得自家失礼，解释道。
“只有大姐？”
凤姿卿惊讶地看着霍擎骁，“不是说姐夫他们家也会搬来吗？”
“谁告诉你江辰希他们会过来？”
“不是你说的吗？”
“嗯？你确定我有说过这样的话？”
霍擎骁玩味地看着凤姿卿。
凤姿卿愣了一下。
她仔细回想那天他们的谈话，发现霍擎骁的确没有说过江辰希他们一家回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猜测的。
“好吧，是我想岔了。”
她承认自己的错误。
霍擎骁抿唇笑了下，继续道：“大姐和江辰希离婚了，回去后，你不要在大姐面前提姓江的。”
“离，离婚了？”
凤姿卿惊讶，“什么时候的事？爸妈知道吗？为什么会离婚？”
“我没有问大姐，所以具体的离婚原因我不太清楚，至于爸妈，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明天早上就能到。”
霍擎骁眼眸闪烁，半真半假回应着。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霍家大院。
凤姿卿开门下车，瞧见裘叔带着佣人上前，询问道：“裘叔，大姐呢？”
“大小姐在花园，看着心情不是很好。”
裘叔如实回答，语气里带着担忧。
“我去看看。”
凤姿卿丢下霍擎骁就去了花园。
霍擎骁皱着眉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黑色的眸子里闪过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耳边是裘叔指挥佣人的声音。
“裘叔。”
他叫了一声。
“少爷，怎么了？”
裘叔走到霍擎骁身边。
霍擎骁看着他，询问道：“我姐……算了，明天爸妈就回来了，你让人把主卧打扫出来。”
“是。”
裘叔领命离开。
花园里，凤姿卿走进去，就看到独坐在凉亭里的霍弦歌。
她轻轻走了过去。
霍弦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侧头。
她瞧见来人是凤姿卿，唇角微微勾起，招呼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凤姿卿看着她强撑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抿唇坐到她身旁。
“姐，不想笑就不要笑。”
霍弦歌嘴角的浅笑僵凝住，“你都知道了。”
“嗯，擎骁在路上告诉了我。”
“……”
霍弦歌沉默。
凤姿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陪着霍弦歌静静坐在凉亭。
微风吹过，四周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却吹不散空气里的伤感。
良久，霍弦歌不悲不喜的声音响起，“姿卿，我始终想不明白，四年前，我提出离婚，他拒绝，并且算计让我生下了孩子，还扬言说这辈子不可能离婚，可就在两天前，说不离婚的人，和我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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