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慧雪分手,他的心也很痛。
毕竟,他们曾共同走过那样美好的知青岁月。
但宁馥……高涵突然发现他从前错失了多少。
他的高傲,让他深深的伤害了一个真诚地爱着他的好女孩。
她的爱是那样热烈、大方、明朗、执着,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令人感动!
而他一次次的拒绝,想必也让她伤心了吧。
高涵相信宁馥的心底还是爱着他的。
只是从前,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罢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对她,让她幸福快乐,从此像诗歌里所有美好的意向一样纯美而高洁,不用再和那些沾满泥土的土豆或者脏污的猪圈、牲畜栏打交道。
他们可以回到城里,组成一个美好的小家庭。
宁馥会给他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向他一样才思敏捷,女生就像宁馥那样漂亮善良。
他们将过上幸福的生活,一直白头偕老。
这些都是他和梁慧雪在一起时不曾幻想过的画面和未来。
但宁馥……可以让这一切发生。
虽然从前两天短暂的接触来看,宁馥的爸爸可能对他生出了些误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宁馥在家书里面写了什么。
毕竟自己一直以来的拒绝,可能让她不好受了。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错,但是自己应该理解,高涵这样顺理成章想着。
只要和宁馥在一起后多哄哄她、忍让她、包容她,也就是了。
只要他们是相爱的,宁馥的爸爸还能真的拆散他们不成?!
宁馥掏了掏耳朵——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你在幻想什么,但我想打断一下”,她露出冷淡的嘲讽的表情,“如果这是一本书的话,读者看到这里已经会感到厌烦了。”
……说不定还有恶心。
这是宁馥根据自己的经验猜测的。
如果这本小说有评论区的话,读者也许会给出相同的反馈。
眼看着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回到图拉嘎旗,他能和宁馥相处的时间可就不多了,高涵深感时间紧迫。
“我是认真的小宁!”
他就差赌咒发誓,“慧雪和我的事已经是过去了,我的未来是属于你的,我保证!”
宁馥:“yue——”
崔国富已经没眼看了,只有耿直的杜清泉还在关心宁馥的身体,“是不是晕车了?”他费劲地去后座上够自己的背包,试图掏点咸菜出来给宁馥止吐。
宁馥:“我没晕车。”
她谢绝了杜清泉的咸菜疙瘩。
杜清泉恍然大悟:“你是觉得高涵的话恶心么!”
崔国富:……
高涵:???
宁馥笑道,“耿直真是你一个宝贵的品质。”她笑看一眼杜清泉越来越红的脸,转向对面的高涵,道:“我想我也应该更直白一点,以免你再说出什么感人肺腑,又称令人作呕的话。”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也不需要你的海誓山盟。”
“你这种行为,用两个字形容叫做恶心,用三个字形容叫做性骚扰,用四个字形容叫做自作多情。”
高喊的脸白了。
宁馥淡淡道:“你觉得爱情是可交易的东西吗,诗人?”
人都是有私心的。
很多时候私心会放大你的缺点,甚至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另一个人。
原书中的男主高涵,此刻人设已经彻底崩塌。
原书中的高涵或许有些故作清高的酸文假醋,但并没有虚伪到这个地步。
他性格上自私敏感的缺陷让他即使成长为霸总后,也依旧在不断的伤害原书中的女主。
是梁慧雪用她的善良,坚忍和慈母般的包容接纳并改造了高涵,两个人才最终达成了he结局。
然而现在宁馥的突然转变,就像一只蝴蝶的翅膀在高涵和梁慧雪身上掀起了飓风。
他们所崇尚的爱情犹如泡沫,轻易地在人性的现实面前破碎了。
好家伙。
车到站,下车的时候崔国富悄悄跟宁馥说:“提醒我以后千万别得罪你。”
看看高涵吧。
他现在像一具行尸走肉,像一只掉进泥浆里的流浪狗,正在绝望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他为了宁馥放弃了慧雪,可宁馥看不上他。
他胆大包天和部队的首长说自己是宁馥的恋人,编造的故事被戳穿更是早晚的事。
他所有的自尊在一瞬间从天上被打到地下,不过宁馥短短两句话。
他做人的根基,他引以为豪的一切,都像肥皂泡一样被人戳破。
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丑陋。
知青们一回来就都被留在的场站排了,宁馥和崔国富都不用回畜牧排去,徐翠翠他们也从畜牧排赶回来了。
——因为新年就要到了。
为了让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们感受到大伙儿的热情和家一样的温暖,所有的知青都将留在场站排过新年。
他们已经热热闹闹地排起了节目,这些来自知青的节目在整个屯里广受期待。
与此同时,一个流言在场站里飞快地传播起来。
“听说了没?畜牧排出去找羊那回,宁馥和牧仁赤那在外头过了一宿呢!”
“咳,大雪天,听说呀,两个人抱得紧紧的!”
“牧仁赤那要是真能娶上宁馥这么个媳妇,那可算是赚着了!”
徐翠翠在院外头听着众人嚼舌头,气得脸涨得通红。
就这么一会时间,一句赶一句,这就从一起出去找羊快进到结婚生娃娃了?!
紧接着徐翠翠又听见一个声音:“我也只是听说,这种事不好乱说的。”
“小宁同志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或许是真的特别喜欢牧仁赤那,才会这样做的……”
虽然徐翠翠也不知道什么叫“绿茶”什么是“白莲”,但她知道自己怒火熊熊!
她随手抄起放在院门边的一个箩筐和扫帚,一脚踢开虚掩的院门就冲了进去!
她看也不看说话的人是谁,猛地将那有半米多深的大筐往人头上一扔,直接将这人的上半身都罩住了,然后上手就是拿扫帚一顿猛抽!
“尖舌碎嘴子!打死你个长舌妇!”
劳动人民的力气可不是盖的,徐翠翠放养赶牛一把好手,抽人当然触类旁通小菜一碟。
那被套在箩筐里的人阵阵哀叫,连连求饶。
这下徐翠翠听出了这人是谁。她打得解气,抽得更是使力,连嘴巴上也一分不放过——
“想污蔑俺们革命同志生活作风,先看看自己的酸心眼儿烂肚肠,配不配背后讲人家名字!什么脏东西臭玩意也好意思装好人?!我们贫下中农各个有智慧,不上你这大尾巴狼的当!”
“你还有脸说清清白白?你嘴这么碎老母鸡听了都给你让位,癞ha蟆知道都要衬你这朵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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