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阁二楼。
“您在这里稍等,我们谷主马上就来。”
芷棉将夜璟澜安排好,便转身退出了房间并且关好了门。
看着房内简洁却十分有格调的摆设,夜璟澜起身观赏,他来到窗边,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河边,以及那一棵巨大的栀子树。
清风拂过,带起一片花香,鸟语在天边飘过,此时是外界没有的安宁与闲适。
这里四季如春,倒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能把家安在这里,想必这位谷主也是一位很懂生活的老先生。
他想不到,善药谷那位世外高人,竟然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女子。
叶晚星以紫色的面纱遮住半张脸,一袭浅紫色纱裙华丽且优雅。
黑色的长发一半散落一半在脑后随意挽着,只系着一根紫色的丝带,看起来轻巧玲珑,十分特别。
走上台阶,来到二楼房间门前,她犹豫了三四秒,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夜璟澜闻声回头,人眼便是一片迷人的紫色,神色怔忡间,那女子缓缓步入房内,站在他面前。
四目相对,已时隔经年,早已物是人非。
叶晚星想起过去种种,只觉得和离之事仿佛就在昨天。
眼前的男人,一如五年前那般矜贵、冷傲、不可一世。
往那里一站,便是九五之尊的气场,那与生俱来的帝王之尊,无人可比。
叶晚星暗暗稳住了心神,笑着说道:“听说,公子救了我女儿一命,我特来感谢,这是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说完,浓妆艳抹的芷棉捧着一个大锦盒走了进来,将其放在桌上。
打开盖子,里面是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格外绚丽耀眼。
盛凌然面色平静神情淡漠地扫过箱子,而后便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就是善药谷谷主?”他冷声问道。
“是。”
“善药谷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时辰也到午膳了,难道要让客人饿肚子吗?”
叶晚星蹙眉,这家伙怎么还要饭吃?
她略思忖,也不好拒绝,直接转身吩咐道:“去准备午膳。”
“是,奴婢这就去。”芷棉低头退出房间。
盛凌然看着她,深邃的眸底闪过无数道凌厉的精光,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他淡漠一笑,唇角的弧度冷傲,俊美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叶晚星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即便再如何镇定,以后会觉得心虚。
奇怪,五年前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只要在他面前,就有种一丝不挂地羞耻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您还有别的事吗?”
盛凌然点头,轻启薄唇:“当然,实不相瞒,这次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那我们等会儿边吃边聊?”
她的意思是,待会儿再说,现在能躲就躲。
“谷主似乎没听说过一句俗语,食不言寝不语。”
“我们善药谷向来没有这么多规矩,公子最好入乡随俗,否则,我与您怕是话不投机,没什么好谈的。”她不客气地回。
盛凌然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目光中带着一抹嘲讽之色。
“堂堂善药谷谷主,竟然如此不通人情?别忘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女儿。”
这是在邀功,还是在为自己的条件增加筹码?
这个男人,绝对有什么麻烦事要她办,否则也不会跑到这偏僻的山里找她。
既然如此,他必定是有事相求,她又何必紧张?
想到这里,叶晚星变得淡定许多,她绕过他走到椅子前坐下,翘起纤细的长腿靠在椅背上。
窗外阳光落下,刚好洒下紫色的纱裙之上,显得整个人雍容华丽、妩媚迷人。
她与五年前不同,曾经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如今早已是前凸后翘、婀娜多姿。
面纱之下,红唇微微扬起,声音轻柔语气娇俏:“自古以来,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公子对我女儿有救命之恩。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有些恩情,也可能是别有用心,您说呢?”
她如此讽刺,盛凌然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转身移步至她跟前,然后弯腰俯身,彼此的脸就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开始交缠。
四目相投,仿佛是隐藏着各种刀光剑影、锋芒尽显。
两人目光都带着凌厉的刃,谁也不肯退让,谁也没有闪躲。
一时间,电光火石在眼神之间无形的交流着,必须的心跳也逐渐加速。
夜璟澜如大海般的眼底藏着漩涡,似乎要把叶晚星吸入淹没。
他语气冷然:“既然怕是别有用心,那以后就别让自己的女儿陷入危险,也省得被人救。”
叶晚星却不以为然,笑的妩媚不已,眼底全是嘲讽之意。
“那按照公子的意思,怕死,就别活着了呗?”
盛凌然目光越发阴鸷,浑身都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
这个女人,还是和五年前一样,胆大包天,肆无忌惮!
他从进门起,就已经听到了她的心声。
即便是遮着脸,他也可以笃定她的身份。
毕竟,这天下除了她,他可听不到第二个人的心声了。
“怎么,谷主是想挑战我的忍耐限度吗?”他挑眉,神色危险。
“这位公子,您要知道,忍耐限度这个东西,人人都有,可不是你的特权。”
过去的叶晚星或许会忍气吞声,但现在叶晚星绝不会。
他面如泰山不动声色,她就温润而笑漫不经心。
满眼的嬉笑对上了满眼的锐利,一时间,谁也没有闪躲。
盛凌然怒气反笑:“那谷主觉得,你和我的底线,谁的比较低呢?”
“那就要看谁更需要谁了,公子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盛凌然忽然直起腰来,转身走到另一边坐下,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气质孤傲。
“饭菜准备好了吗?”
“我去问一下。”
叶晚星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和芷棉走回来。
桌上布好午膳,两人相对而坐,盛凌然拿起酒盅。
“喝两杯?”他挑眉,邪邪地问。
叶晚星摇头,面色淡漠的拒绝:“不好意思,本谷主向来是滴酒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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