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蓬的这声“可以”后,风颂长老就觉得自己应该当场灰飞烟灭。
他面目微微扭曲,瞪着玄蓬想要骂点什么又噎住骂不出来,在这时候门口传来白滕的声音,隐含怒气的一声:“苏秀!”
苏秀有点茫然地回头看去,瞧见门口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白滕吓了一跳。
风颂长老眉毛一挑,嘿,有戏看,不走了。
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偷偷传音给怀明真君。
早就等在阁楼外的怀明真君一听还得了,臭小子凶我徒弟,你有脸?
白滕凶完苏秀才注意到屋里还有风颂长老跟师尊在,惊觉自己刚才失态,脸色微微扭曲,刚收敛时又听怀明真君从后方气势汹汹道:“刚谁喊我徒弟?”
屋里两个小辈见到他都规规矩矩道:“师尊/怀明真君。”
怀明真君冷哼声,大摇大摆走进屋去。
玄蓬真君蹙眉,不知为何屋内变得如此吵杂喧哗,他的清静没有了。
“秀秀,不是说来北山给你小师叔送谢礼吗?”怀明真君自然地在棋桌边坐下,抬头问苏秀。
“这。”苏秀提着食盒高高兴兴上前,四人的棋桌因而坐满,只剩下一个多余的白滕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极了。
苏秀将糕点从食盒里拿出来,认真装碟分递给棋桌三人,干净明朗的眼眸注视着玄蓬真君,在他看过来时歪头一笑,风颂长老恍惚瞧见之前她头上死掉的小花又重新绽放,让他觉得不仅自己,连带怀明真君与白滕都应该原地灰飞烟灭。
玄蓬真君在苏秀的目光注视下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吃着。
怀明真君骄傲脸:“我徒弟可有一手好厨艺,她亲自下厨给你做的,挑选食材都是亲力亲为!”
旁边的白滕听得酸死了,这算什么,她以前可是说过自己这辈子只会为他一个人下厨!
还从头到尾都不看他一眼!只看师尊!
玄蓬真君吃了一块就没吃了,苏秀眼巴巴问道:“师叔,不好吃吗?”
嘴里吃着一块手里拿着一块的风颂长老用最后一只手朝苏秀比了个大拇指。
“不是。”玄蓬真君将碟子放回食盒,“留着等会吃。”
苏秀开心道:“师叔要是喜欢,以后我做了都给你带点来。”
玄蓬真君执子思考棋局,闻言只嗯了声。
风颂长老:“那我呢?”
怀明真君:“你自己做,我徒弟很忙的。”
风颂长老:“……”
算了,大不了以后来玄蓬这蹭吃蹭喝。
苏秀不懂下棋,于是就说不懂,反正她师尊在这,于是怀明真君热情给她讲解,连风颂长老也边下边解释,唯有玄蓬真君在认真下棋,并且一对二。
怀明真君明着说是教徒弟,暗里处处提醒风颂长老该怎么走。
有这两位一唱一和,倒是把苏秀逗得笑不停,气氛其乐融融,如果屋里没有白滕的话。
几乎被所有人忽视的白滕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玄蓬真君倒不是故意,他就是专注下棋,旁人有事说事,说了他都会听。
风颂长老也不是故意,他是真的很想赢玄蓬。
怀明真君自然是故意的,苏秀也是。她倒要看看这白滕能坚持到多久。
白滕也是能熬,硬是跟她耗到了一局对弈结束,在风颂长老叫嚷着再来一局时怀明真君挤开他:“到了我到我了,你在旁边看着,看我如何给你报仇。”
眼见苏秀还要继续看下去,白滕实在忍不住,上前对玄蓬真君道:“师尊。”
玄蓬真君着手清理棋盘,神色平静的听白滕说:“之前你让弟子查探的蛇魔有了消息,它最后一次露面是在清平郡。附近山灵也说看见了它的踪迹,那边村庄密集,蛇魔受伤急需补品,想必很快就会对附近村民下手。”
突然说起正事,屋里的其他人都抬头朝白滕看去,仿佛此时才发现屋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风颂长老:哎哟这小子还在呢!
怀明真君:哼,无耻之徒。
苏秀则想到原书剧情,去清平郡杀蛇魔是白滕的历练任务,他与白月光林秋灵一起,原女主非要跟着,被白滕骂了后哭了一场,二师兄发现就跟白滕打起来,两边都受伤了,二师兄为此被罚,原女主却担心白滕的伤势而偷偷下山。
这让她窒息的剧情,苏秀光是想想都觉得要命。
“清平郡不远,既然已找到它藏身何处,便尽快解决。”玄蓬真君淡声说着时不经意瞥见苏秀不太高兴的表情,总该不会是因为要让白滕离山历练而不高兴吧?
风颂长老抽空道:“那蛇魔进山多久了?”
白滕答:“应有两日了。”
风颂长老道:“那情况可不容乐观,这重伤的蛇魔撑不了多久,它脾气又阴狠暴躁,应该已经对村民下手了。”
“让弟子们去不如我们去,这种有致命威胁的邪魔,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玄蓬真君落子后道:“也行。”
风颂长老挥袖起身:“走,方才对弈输了你,这杀邪魔的事可不会再输。”
玄蓬真君没答话,身影却已消失在楼阁内。
怀明真君翻了个白眼,对苏秀说:“得,你小师叔不在,那我们也走了。”
苏秀没想到剧情突然急转弯,听师尊的催促忙起身跟上,白滕急忙之下拦道:“等等!苏秀,你与我谈谈。”
怀明真君回头看这两人,见自家徒弟拒绝道:“不谈。”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被拒绝的白滕脸色青红交加,他根本没想到苏秀竟然会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
苏秀随师尊走出阁楼,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朝后边的白滕看去。
白滕兀自冷笑,欲擒故纵是吧,到头来还是舍不得……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苏秀说。
白滕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响,炸了,忍不住拔高音量怒道:“我缠着你?”
苏秀认真道:“我不喜欢你了。”
白滕下意识道:“我不信!”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整个人无比抓狂,脸红脖子粗像只喷火怪。
苏秀站在花丛小径,微微扬首看石阶上的白滕,笑容明媚灿烂:“你身上没有任何值得我喜欢的发光点,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知道了,你师尊才是最好的,我很喜欢你师尊,请你以后不要再当着小师叔的面来打扰我。”
她顿了一下,将从前白滕说过的话还给他:“你这样很惹人烦。”
白滕听得脸上血色全无。
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震惊苏秀喜欢师尊,还是震惊苏秀竟然说他惹人烦,无论哪一个都让他觉得呼吸困难,憋着口气难以下咽。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说!
苏秀没跟白滕多逼逼,事要慢慢来,首先从让师门的人相信她是真的不喜欢白滕开始。
可她万万没想到——回到南山后师尊抓着她严肃问道:“秀秀,你老实跟为师说,你是不是为了报复白滕,所以才说什么喜欢你小师叔?”
苏秀:“……”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对小师叔印象非常好!很有好感!跟白滕无关呀!
虽然她也小心机地利用玄蓬真君是白滕师尊的关系来虐白滕。
但她是真心的!
苏秀在师尊的威逼之下挠挠头,模糊重点道:“师尊,我不喜欢白滕,还讨厌他,以前是我傻,现在不会了,白滕若是再不要脸的招惹我,我肯定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怀明真君今日也瞧见苏秀对白滕的态度,心里已信了大半,瞧着苏秀认真的模样欣慰不已,伸手摸了摸徒弟的头叹道:“为师只是想我的徒弟们都快快乐乐的,你有喜欢的人不要紧,却不能为了喜欢的人百般作践自己。”
苏秀恭敬垂首:“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若是原女主能醒悟,就能避免很多悲剧。
怀明真君看着苏秀离去,心中还有点惆怅,大徒弟说得对,小徒弟确实变得懂事多,却也不知为何与他们有几分疏离与拘谨。
苏秀决定好好修炼,虽然这辈子没可能打得过白滕,但多少要有点自保能力,适应这个世界的运转法则。
于是南山弟子们天天看苏秀御气疾影在各地跑来跑去。
有好事者问她:“苏师妹今儿不去找白滕啦?”
苏秀立在树枝上弯眼笑道:“找他干嘛呀,晦气。”
树下的师兄们看得一呆,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师妹笑起来这么乖巧可爱呐!
这话很快就被传到白滕那去。
白滕听得气笑了,之前说他烦人,现在又是晦气!
南山有不少崇拜白滕和他的好友,他这白师兄的威望还挺高,加上这些人普遍觉得白滕与林师姐才是最般配的一对,苏秀完全就是对他们白师兄死缠烂打棒打鸳鸯的恶人一个。
如今苏秀对白滕的态度,在这帮白滕的追随者眼中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就贬低污蔑白师兄”的卑鄙之举。
听说苏秀骂白滕晦气,这批追随者私下里骂苏秀不要脸。
“也不想想她当初是怎么对白师兄死缠烂打的,骂都骂不走,她才是晦气本身。”
这几名弟子刚说完迎面就撞上转角的玄蓬真君与风颂长老,吓了一跳,忙恭敬垂首道:“师尊。”
“风颂长老。”
风颂长老还在跟玄蓬真君讲棋局对弈,玄蓬真君神色淡淡地走过这帮弟子时说:“私下诋毁他人,自去戒律堂领罚,偷逃者从烈阳除名。”
几名弟子听得脸色一白,灰溜溜地去了戒律堂,要敢不去就直接被赶出宗门了。
风颂长老与玄蓬真君朝练武场走去,打算抽查弟子修炼,结果还未到场地,远远地就看见那里面吵成一团。
今日恰巧是南北两山弟子的集训,苏秀来了才发现白天说的那句白滕晦气传遍整个烈阳宗,遭到了北山弟子的敌视。
有人来挑衅,她的二师兄是个暴脾气,当场呛回去,两边一来二去的就吵起来。
大师兄拉住苏秀说:“别管,你二师兄会帮你骂回去的。”
苏秀不想劳烦两位师兄,忙去拉二师兄:“师兄,不用麻烦,我自己骂就行,我很会骂人的!”
二师兄气上心头,指着白滕道:“今日我就替你骂死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白滕冷笑,看着苏秀说:“苏秀,你要玩欲擒故纵也……”
苏秀将要冲上去动手的二师兄拉住,扭头对白滕说:“我欲擒故纵你——【消音】——你是真的——【消音】——”
那清甜的嗓音吐字清晰又坚定,把场上的所有人都给听呆了。
白滕整张脸都僵住,本欲动手的二师兄扭头震惊脸。
走到演武场的玄蓬真君神色镇定,目光淡淡地看着人群之中的苏秀,刚才的天籁之音一字不落地落进他耳里。
身边的风颂长老已经惊得张大了嘴。
匆匆赶来的怀明真君脸色扭曲,迎着玄蓬真君看过来的打量目光瞬间福至心灵,疯狂摇头否认,他可没教过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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