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得过吗?”
“没打过,不好说。”
恋红尘也学他,瘫在了坐堂后面的木板上,两个人并在一起。
她躺得不舒服,抓过玉鳞之的手,枕在脑袋后面,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
两人看着天花板, 玉鳞之发着呆,恋红尘嘟着嘴,她在看着上面吊着的一个风铃,试图用吹起把它吹得咣当。
可是很显然,隔着那么远,她这样只是在做无用功, 所以看起来有些蠢。
一阵穿堂风自后院的门而过, 风铃响了个痛痛快快, 恋红尘听着风铃声也放空了脑袋。
医馆外边是喧闹的街上,各种各样的杂音糅合在一起,乱糟糟的一刻没停过,但是这就是闹市嘛。
“鳞之。”
“干嘛?”
“不能去做危险的事情哦。”
她说道。
玉鳞之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东西,他想嘲笑一下这傻憨憨的脑袋瓜,但是看到小姑娘笑脸的时候止住了。
“知道了。”
他回道。
她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她也知道,玉鳞之没跟她说,并不是瞒着她,只是没有必要。
比如神殿,比如成神,比如他不修炼魂力就蹭蹭往上涨,比如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
“不过带上我的话, 我就原谅你了。”她又嘻嘻一笑,翻了个身, 凑到玉鳞之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玉鳞之不屑道:“我需要让你原谅?”
“到时候我生好大一个气, 你哄不好那种!”
“到时候我要生一个比你更大的气。”
“我回去告诉外公外婆,你等着挨收拾吧!”
“幼稚鬼。”
“你才是你才是!”
玉鳞之把他的脸拨开,她不依不饶,拿脸跟玉鳞之的手较劲,就是要凑过来。
两个幼稚鬼打闹了一会儿,又有人来看病,最后是玉鳞之拍了她小屁股一下,因为人已经进来了,恋红尘不好发作,把这一笔记了下来,不可察觉地揉了揉自己屁股。
来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俏妇人,神色躲躲闪闪,看到大夫是个年轻且帅得过分的男人,脸上表情更加不自然。
“那个,有没有,那个,男人吃了可以,那个的。”
恋红尘听得云里雾里, 玉鳞之没有说话, 只是一副我懂地点点头。
男女房事不和, 很容易拖垮一段婚姻,他不会因为这妇人是来买那个的,就低看对方一眼,人家是为了自己的婚姻和睦。
吃药嘛,不寒碜。
“要多猛的?”他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妇人眼角跳了跳:“能,能有多猛的?”
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地舔了舔嘴唇,成熟女子的媚态尽显。
玉鳞之沉默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过来,给她拿了些药材,嘱咐她熬成汤,行事前喝就可以了。
妇人付了钱,眼神却一直留在玉鳞之身上,还暗示说希望更深入地知道一下这汤药的作用。
他敬谢不敏,假装听不懂俏妇人的暗示。
“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呀?什么那个那个的,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恋红尘一脸疑惑,玉鳞之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眼睛瞪圆,耳根子红透了。
“你这都是些什么呀!”
小姑娘羞不可遏,小粉拳捶在他手臂上,看着那药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行的,平时就要死要活,那种东西鳞之吃了,她绝对会死掉的。
“你,你不准吃那个!”她脸红扑扑的,一脸紧张兮兮。
“我吃那东西干嘛?”玉鳞之疑惑。
“反正就是不许吃那东西。”
她又赌气一样不理他,玉鳞之一脸好笑,却不说什么,她脸皮不厚,再说下去又要闹了。
“荣荣要跟人结婚了。”
他说道,刚刚就想告诉她,一打岔差点忘了。
果然,听了这个消息,恋红尘再也保持不了平静,反应很大:“荣荣,要结婚了!?”
“嗯,是跟人联姻,不是跟小奥结婚。”
“这,为什么啊?”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大家族很多都是身不由己,很多家族子弟一出生,十几年后要嫁谁娶谁,说不定都定好了,哪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都是父母宗族的一纸婚书。”
玉鳞之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就史莱克众人之中,戴沐白和朱竹清不也是这样的包办婚姻吗?这种事在家族子弟中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庆幸的是,他们很相爱。
“那你不也是家族的子弟吗,怎么不见你跟人联姻?”恋红尘问道。
“有啊,一开始宁宗主是希望荣荣嫁给我,甚至还打算派人去家族提亲了。”他笑着道。
“什么?!”
“我拒绝了啊,其实也不用我拒绝,老堂叔就替我推了,咱们家族没有三妻四妾的例子,他知道我会娶你,怎么可能让我跟别人联姻。”
“哦。”
或许娶字又碰到少女柔软地心房,她整个人又变得糯糯的。
只是她有些揪心。
“可是,荣荣会开心吗?”
“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吧,但是我们没有身份去指责。”
大言不惭地说,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宁荣荣,她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你们联姻的工具,其实说出这样话的才是不讲道理的。
或许宁荣荣会很愤怒,很悲伤,但是这不能改变她的命运。
这就是大家族的悲伤。
“那我们真的要这样看着不管吗?”
“只要她是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我们就没资格去插手人家的家事,管也只是多管闲事,人家对自己家族子弟如何安排,轮不到我们这外人插手。”
恋红尘看着一脸平静,在那写着什么的玉鳞之,感觉这人好冷漠。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说也是昔日的伙伴。
她闷闷不乐,想到那个性格古灵精怪的少女,总是很多作弄人点子的小公主。
那段日子,是他们很欢快,很难忘的时光。
玉鳞之终于写好手头的东西,恋红尘看了一眼,大概说的是要出门几天,看病的人之后再来。
“可以了,等一下回去准备准备,过几天出发七宝城。”
“鳞之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玉鳞之摇了摇头,看着小炮仗一脸失落的样子,笑了笑道:
“她只要还是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我就没有办法,只要她不是了,那不就行了。”
“听不懂。”她理直气壮,丝毫不为自己脑子不好使而羞愧。
“……”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幸好帝国律法里面透智障不犯法。
两人在医馆待到快落日了,关上门,贴上告示纸,医馆附近的人注意到,就问要干嘛去了。
“有个朋友要结婚了。”
“朋友结婚啊,是去喝喜酒啊!”
是去让别人喝不成喜酒。
当然玉鳞之是不会说出来,笑着拉着小炮仗离开。
……
“首阳回来了,你不是去找那位民间大夫了吗?”
黑冰台内,一处办公大堂里,两个在那闲聊的黑冰台甲士看着进来的人道。
他们两人身上都带着腰牌,一个写着槐序,一个写着鸣蜩。
他们都是月时正封近卫,王城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情况有变,那人不是普通人,他是个魂师。”
首阳黑着脸,看着两位同事,然后道:“去调查,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姓玉,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在大街上,他被扔出去之后就没出手,有很多层考量,其一就是对方这个玉姓。
“是魂师又如何?在这王城之中,来条龙都得卧着。”鸣蜩轻笑了一声。
首阳并没有附和他的笑话,只是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鸣蜩被他神神经经的举动迷惑住:“看我干嘛?我说得不对吗?”
“他当时,就是这样看了我一眼,我甚至兴不起反抗的念头,感觉躺在砧板上。”
二人立刻意识到不对。
要知道,首阳可是成名已久的魂圣强者,更是背靠王城禁制,即使魂斗罗也能一战。
而那人,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制服首阳。
“封号斗罗?除了玉元震,蓝电霸王龙家族还有其他封号斗罗?”
“你不是说他是个很年轻的家伙吗?怎么可能会是封号斗罗!”
“该死,一个封号斗罗一直在王城中生活,却没人知道,这是多大的纰漏?!”
几人一下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深渊的出现,现在年龄跟修为,确实跟以往不太一样了,但是那么年轻便是封号斗罗……他是杀了多少的深渊生物?百万?千万?”
杀死深渊生物,是能获得一定的魂力反哺,提升自己的魂力,从而以一种以往没有的极快速度提升修为,这也是战争越焦灼,但却越来越多魂师扑向深渊裂口的原因。
“而且,得要杀等同实力的深渊生物,才能获得魂力反哺吧?”鸣蜩脸上不禁惊恐。
这时首阳摇了摇头:“不,就调查而言,这两年来,他一直都在王城那家医馆之中,按理说他没时间去深渊战场。”
“他如果是封号斗罗,那他的样貌就不能做来参考,说不定是个容颜回溯的老家伙。”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这个人,不然王城出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封号斗罗,我们很多事情都会很被动。”
其他两人也点点头,表情很严肃。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是不少东西冒出了水面。
没有人可以在世上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尤其是在帝国之中。
黑冰台的权限很高,他们去查与那处医馆有关的事物,调动各部门之下,循着草蛇灰线,马迹蛛丝,还是能查到些东西。
比如那人,是三年前,在某个坊间买了一处院子,然后跟女伴住在那里。
而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人面魔,不少次被黑冰台的人追到那处种着一棵大枣树的院子时,都会出现的一系列怪事。
随后还查到,这人好像跟王城一家烤鱼的饭店有关,然后再从那家烤鱼店入手调查,最后查出了一个人,千仞雪。
线断在了这里。
这就麻烦起来了啊,怎么还跟武魂殿有关?
“去问问那位大人吧。”
“也只能这样了。”
……
说是要出发去七宝城,但是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因为听说是一个月后才结婚。
从王城赶往七宝城,坐快一点的马车,大概也就两三日的行程。
如果玉鳞之用飞的,那就更快了,大概半日就能到。
他还要去探查一下事情真伪,如果说其实联姻的不是宁荣荣,而是一个叫宁泳泳的姑娘,就玩笑闹大了。
谁知道那富商是不是大舌头。
两人悠闲地往家中走去。
路上有人认出玉鳞之,热情地招呼玉大夫,街上的水果摊还给他塞了一袋子苹果。
玉鳞之没拒绝,笑着谢过了,让小炮仗抱着一大袋苹果。
“到时候拿几个枣子,给赵婶送过去。”
赵婶,就是刚刚送水果给他们的那人。
“哦。”恋红尘乖巧地点点头。
有几个小鬼跳着跑了出来。
“大哥!我们今天觉醒武魂了!”
这几个是坊间的小孩子,小的时候还欺负小团子,后来玉鳞之把他们都教训了一顿,才乖了起来。
就算喜欢恶作剧的孩子,本性也不坏,只是没人教而已。
三四个脏兮兮的小家伙,见到玉鳞之回来之后就围了上去,他们是跑出来找玉鳞之的。
恋红尘笑着一人分了一个苹果,都呜哇怪叫着谢谢恋姐姐。
“嗯?觉醒什么武魂了?”
玉鳞之拉着小炮仗走在前面,他们就像是陀螺一样围着两人转。
一路闹腾着回去,路上有些其他小孩看到,也想过去一起玩,但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没好意思过去。
在他们这群小鬼看来,玉鳞之无所不能。
平时坊间他们有什么东西坏了也会来找玉鳞之帮忙修一下,偶尔玉鳞之闲着心情好,还会带他们玩。
而且小孩子的童年有一个大哥哥或者大姐姐的,往往会比别的小孩子要活泼,开朗,勇于尝试。
所以他们坊间的小鬼,是出了名的闹腾。
“我的武魂是竹子,二哥的武魂是蜡烛,还有耳朵,耳朵的……”
“我自己来说!我的武魂是凳子!”张耳朵抢着道。
玉鳞之道:“有魂力吗?”
“我们都没有魂力哈哈哈!”
几人一阵傻乐。
玉鳞之一脸不出所料,随后看到家快到了:“团子呢,你们看到团子了吗?”
几人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家伙哭哭啼啼地从玉鳞之隔壁家冲了出来,一看正是小团子。
她看到两人,宛如见到救星:“阿恋姐姐!我妈要打死我了!”
后面还跟着暴跳如雷的妇人,一看正是苏姐。
“站住!看我今天不给你屁股打开花!武魂觉醒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错过!”
小团子哭得更惨了。
玉鳞之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小炮仗和小团子,心中想是不是他带大的闺女都一个蠢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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