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造型团队四点钟不到便敲响了房门。
楚伊几乎一夜未睡,顶着一双黑眼圈坐在化妆镜前。
化妆师忍不住打趣她,“我们新娘子太紧张了吗,都没休息好。”
楚伊微微笑着回应。
“不过没关系,保证今天打扮出最漂亮的新娘子!让我们新郎挪不开眼睛!”
婚纱从衣帽间搬了出来,被放在了大厅中央。
所有人经过时,都会发出赞不绝口的感叹。
“这婚纱真美啊!”
“新娘子穿上一定也美哭了!”
楚伊越过镜子,看身后的婚纱出神。
她看了眼时间后,从镜子里看向哈欠连连的女孩,“珊珊,帮我把首饰盒里的翡翠手镯拿来一下。”
连珊珊立刻去翻首饰盒,可找了半晌都没有,“伊伊,你是不是记错了,没有翡翠手镯啊。”
楚伊连忙站起来,“怎么没有呢,我之前从庄园带过来的,那是宗家的传家手镯。”
传家两个字,意味着贵重。
所有人都看着新娘子焦急的面容。
“你别急,是不是你忘了收进来?”连珊珊忙安抚她。
楚伊给庄园那头打了电话,确认是在保险柜里没带出来,“珊珊,能不能麻烦你过去帮我取来?”
连珊珊深深地看了楚伊一眼,她觉得楚伊的行为有些奇怪,但最终还是点头,“好。”
连珊珊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妆容做得差不多了,楚伊便揉着肚子喊饿。
厨房里,宋词正在给大家煮甜汤圆。
楚伊凑过去,“能不能先尝一个。”
宋词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拿着碗先给她盛了一些。
楚伊眯着眼睛,吃得一脸满足,“给他们也送一些吧,大家一早起来应该都没吃饭。”
宋词出去数人数,楚伊回头看了眼热络的客厅,还是迅速将药粉倒进了那锅甜汤圆中。
马上五点,接亲的人大概八点到达。
楚伊一颗心砰砰乱跳,她坐在化妆椅上,看着周围人不断打哈欠,看着大家嘴里嘟囔着昨晚熬夜太困了,看着他们一个个靠在沙发上睡过去。
安神药是墨太给她的,只会让人睡一觉,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但考虑到外婆年纪大,楚伊没让人端汤圆上去。
乔老太太下楼时,便看到楚伊站在客厅中央,周围人倒了一大片。
“伊伊?大家都怎么了?”
楚伊回过头,看着老人匆忙下来。
楚伊不敢去看她,直接跪在了老人家面前。
“这是干什么?孩子怎么了?”
楚伊再抬起眼时,双眼通红,“外婆,对不起我骗了您。”
老太太呼吸一滞。
“外婆,我不能嫁给宗砚修。”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伊抿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老太太几乎是压着怒气,半晌无奈叹息,“跟你妈妈一个脾气!任性妄为!”
这时,房门被推开。
墨太太快步走进来,朝乔老太太颔首,随后看向楚伊,“人都解决了,要快。”
楚伊抹掉眼泪,“外婆,等这件事过去,我会跟您解释。”
说完,楚伊和墨太太上楼,将两个孩子抱了下来。
楚伊视线落在客厅正中央那件流光溢彩的白色婚纱上。
眼神里的伤痛愈发浓重。
宗砚修,对不起,我还是没那个福气穿上这件婚纱,幸福地嫁给你。
再见面……
希望你恨我。
可我又贪心地祈求,祈求你不要太恨我。
即将踏出房门时,乔老太太忽然喊住她。
“伊伊……”
楚伊回过头看她,有那么一瞬间,她像是看到了妈妈的影子。
乔老太太眼里含着泪,颤着声音道,“照顾好自己。”
千言万语,纵有怒和冤,老太太还是抵不过对小辈的纵容和疼爱。
一如当年,乔时月离开乔家时,老太太对女儿说的最后一句话。
楚伊点了点头,抱着楚晚星迅速离开。
墨太太抿着唇,眼神无比复杂地看向楚伊。
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带着楚伊离开。
院外,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墨太太拉开后车门,迅速护着楚伊上车。
看清驾驶座上的男人后,楚伊愣住了,“景……景淮?”
盛景淮淡淡一笑,“墨姨的人要解决我时,被我认出来了,先带你们离开这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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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珊珊取了手镯回到婚房时,客厅里所有人都睡着了。
这样的场景把她吓了一跳。
蓦地,她脑海里窜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随后,她立刻去叫睡着的宋词,“阿词?阿词,醒醒!”
但宋词只是眼珠动了动,没醒。
连珊珊立刻楼上楼下找楚伊,但到处都没有她的身影。
连珊珊站在大厅里,慌乱无措。
冥冥中,她觉得楚伊还有很多事瞒着她。
可她失踪这件事,到底是她故意的,还是被绑架了?
“珊珊,告诉宗家那边吧,就说,新娘子不见了。”
连珊珊看向从外面进来的乔老太太。
她捏着手机,看到现在是五点五十二分。
手指颤颤巍巍地拨通了宗砚修的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许久才被接听。
“宗……宗砚修。”
男人迅速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异常,从昨晚开始便盘桓在心头的慌乱,这一刻达到了巅峰,“怎么了?你到家了?伊伊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喧闹如潮水般退去。
死一般的寂静。
连珊珊咽了咽口水,沉声道,“伊伊和孩子,都……不见了。”
电话那头,连微弱的呼吸声都消失不见。
男人薄唇抿起。
“家里的化妆师,月嫂,还有宋词,都睡着了。”
连珊珊如实将这些情况告诉宗砚修。
男人眉头越拧越紧,随后迅速挂了电话,拨通留在别墅附近的手下电话。
可是打了好几个人的号码,都无人接听!
男人捏着手机的骨节,泛着青白色。
他胸口微微起伏,一双深眸落在屏幕楚伊的手机号码上。
如预想那般,手机通了,但没人接听。
婚礼当天,新娘子逃婚了。
所以她答应他结婚,是在骗他。
骗他放松防备,骗他放下警惕。
却在结婚当日,给了他当头棒喝!
她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吗?
还是……
直到这一刻,他还在为她找借口。
宗砚修忽然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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