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感觉口腔里一阵腥咸,但一切都抵不上林洛莲话里传递出的意思。
她是什么意思?
要杀了她?
见楚伊眼底渐渐浮现的恐惧,林洛莲前所未有的畅快,大笑出声,“怕了?怕了求求我,或许我一开心,让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见楚伊依旧恶狠狠盯着自己,她俯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跟我学,我是个贱人!我怀的是个野种烂货,我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见楚伊依旧紧闭着双唇,她指尖深深陷进那张让她嫉妒的脸颊内。
楚伊浑身都在抖,却依旧笑着回,“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林洛莲表情一滞,当即反应过来刚刚说的话全都扣到了自己身上,又狠狠甩了楚伊一巴掌。
她揉着手腕,怜悯地瞥了眼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看你还能硬气到几时。”
“无所谓,就算我做鬼,也会把你一起拖进地狱!而且宗家乔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林洛莲嗤笑一声,“等宗砚修找来,你不过是一具尸体了,怪就只怪宗砚修爱上了你,他若不爱你,你自然可以相安无事。”
说完,她当着楚伊的面,亲手撕掉两个户口本。
四分五裂的户口本,被林洛莲捏在手中,像是炫耀她亲手拆散了楚伊和宗砚修那般畅快淋漓。
随后,在楚伊猩红双眼注视下,扔在楚伊的身上,转身离开。
楚伊盯着那抹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铁门吱嘎一声关闭。
像是断了她的生机。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户口本,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死,她的宝宝们也不能出事!
她答应了宗砚修的求婚,他们约定好要一起陪宝宝们长大的,她不会有事的!
情绪稳定后,楚伊渐渐分析出林洛莲话里的意思。
要她的命,但不会立刻动手。
所以她的目的是什么?
感觉肚子被宝宝踢了一脚。
楚伊浑身入赘冰窟,林洛莲的目的是……她的孩子们!
地下室潮湿阴冷,头顶的光带不来丝毫温暖。
楚伊从未如此绝望过。
她将自己蜷缩在灯下,让身体不那么寒冷。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立刻想着怎样自救。
另一边。
连珊珊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睁开眼时,脑海里立刻浮现楚伊被带走的场景。
恐惧瞬间遍布全身,她挣扎着起身去摸手机,结果地上楚伊被扔下的手机响了。
她立刻起身去拿,结果浑身无力,摔倒在地,连带着她做好的两个泥塑小人也一同摔得四分五裂。
可她没时间顾及那么多,挣扎着往前摸到手机。
电话接通的瞬间,连珊珊虚弱的哭腔止住了对面男人的声音,“宗砚修,伊伊被绑架了……快去救她!快去!”
宗砚修听到楚伊手机里传来连珊珊的声音,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待到他反应过来,他立刻冲向病房外。
挂了电话的同时,拨通了墨邵明的号码。
“楚伊被绑架了,找人!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挂了电话,宗砚修又给随行的保镖打电话询问情况。
保镖只看到楚伊进入了泥塑工坊,却并未见到人出来,以为她在里面做手工。
这一瞬间,宗砚修感觉脑海里一阵空白。
半个小时后,众人齐聚连珊珊的病房。
宗砚修铁青着一张脸,周身环绕着一层骇人的戾气,“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细节一字不漏说出来!”
连珊珊浑身都在抖,眼泪不停地淌,“我预约了泥塑工坊的手工艺品课,但到那里后被人打晕,有人拿我的手机给楚伊打电话把她叫来,那些人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训练有素,不像是业余的绑匪。”
不像是业余的绑匪,彻底将宗砚修心底的防线击溃。
他双眼猩红,呼吸都变得很轻。
联想上一次的车祸事件,也是冲着楚伊来的。
这次,又是……
是他大意了,没有保护好她!
气氛凝滞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墨太太大步流星走来,一双眼冷冰冰看着宗赫,“云时资本,不陌生吧?时璟从回国开始,便一直着手冲击恒宗集团,但墨家这边查到的消息显示,是有人用他的名义在做这些事。”
宗赫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一旁,程相宜再也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宗赫,我的孩子们要是出了一点事,你就给我滚!”
宗砚修立刻了然,拨通了一组号码。
对方接听后,慵懒疏离的声音传来,“大哥竟然有时间……”
“楚伊被绑架了,是不是你做的?”宗砚修开门见山地问。
时璟挖了挖耳朵,一副不耐烦的语气,“我对孕妇没兴趣。”
“那就是你义父做的,去给我捞人。”
“第一,就算是我义父做的,我凭什么替你捞人?第二,你凭什么说是我义父做的?”
宗砚修冷笑,“那你去问你的义父好了。”
时璟刚要回答,房间的门被推开,手机被来人抢过去,“宗砚修?”
“时樾。”宗砚修语气异常冷酷,双眼确实布满血丝的猩红色,“最好保证我的妻子孩子没有任何损伤,否则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很好,你比你那个父亲,要优秀得多!”
被称作时樾的男人,语气沙哑,说话时,脸上那道疤痕跟着跳动,看起来极其恐怖。
“说出你的条件。”
“我要整个恒宗!”
一时间,病房里其他人都沉默了,紧张地盯着手机。
只有宗砚修面色平静地回道,“现在让我确认我的妻子是不是安然无恙在你手中,之后再谈恒宗的问题。”
时樾冷冷一笑。
很快,宗赫的手机上收到一组图片。
楚伊蒙着眼睛站在地下室的场景。
她发丝凌乱,双手捆在身后,无助彷徨地站在那里。
宗砚修看着照片里的女人,一种心胆俱裂的痛意蔓延开来。
她是不是很害怕?
她有没有受伤?
所有的疑问都在脑海里迅速闪过。
猩红的眸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好,你要恒宗,我便给你,但如若我的妻儿有半分损伤,时樾,我不只要你的命,时璟的命也会成为利息!”
“呦,年轻人口气不小,你父亲为了这个集团放弃心爱的女人选择联姻,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轻易就放弃这座江山。”时樾冷笑着,声音刺骨而冰冷。
“人没了就没了,江山没了我可以抢回来。”
“好小子,有气魄!那就抓紧时间做股权转让吧,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九点召集股东大会,我要你对公众宣布,恒宗易主!否则,就为你的妻儿收尸吧,一尸三命,你们自己看着办!”
时樾语气阴狠,直接挂了电话。
病房里一片死寂,宗砚修立刻看向王洪,“让法务部拟合同,通知明早股东大会。”
“砚俢!”宗赫忙制止,“我们现在报警处理,恒宗岂是玩具,说给便给!”
“爸。”宗砚修看向他,虽然面色苍白,但语气却是无法抗拒的强硬,“你已经错过一次了。”
宗赫顿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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