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答应他不离开了,也跟他回庄园过了年,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可是我们还没复婚。”他站在一侧,深邃的眼底被薄薄雾气遮盖了真实的情绪。
楚伊咬着下唇,一脸纠结,然而一抬头,看到他嘴角戏谑的笑意,抓起抱枕往他身上扔。
“宗砚俢你真的是坏透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爬我床,大清早离开的事!”
她气急败坏的小模样,成功将男人逗笑。
俯身捡起抱枕,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塞进她怀里同时,也俯身拥住她的肩。
低沉悦耳的声音说,“傻姑娘,以后我就赖上你了。”
楚伊红着脸气鼓鼓地瞪他,听他继续说,“我去洗漱而已,从今以后,我只睡你的床。”
楚伊脸颊红到了耳根子,催促他赶紧去洗漱。
直到男人身影像是在盥洗室的门口,她一颗心扑腾扑腾地终于安定些许。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只觉得这半年来的时光,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爱的男人也爱上了她,而且他们还有了生命的延续。
想着想着笑出声,忽然,搁置在床头的手机响起。
是宗砚俢的手机。
楚伊拿起来,是一组没有备注的号码。
谁会大年夜晚上给他打电话?
犹豫一下,楚伊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女人脆弱可怜的声音,“砚修,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知道打扰还打来,你是贱的慌吗?”楚伊冷笑。
林洛莲声音一顿,听到是楚伊接的电话,立刻扯着嗓子质问,“我不是打给你的!楚伊你这个女人要不要脸!”
“林洛莲,你真恶心,和你哥哥一样的恶心!”
楚伊背对着浴室,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宗砚俢擦着头发,听到那句'和你哥哥一样恶心’时,脚下一顿。
林峰灏?
楚伊和他有过节?
男人浓黑的眉毛紧紧蹙起,顺势从楚伊手中拿过手机,不听对方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楚伊眼底的怒意还未消退,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就知道他刚刚听到了她的话。
手下意识攥紧了床单,有些局促不安,“对不起我接了你的电话……”
“不是这件事。”他将湿毛巾扔在床头柜上,在楚伊跟前半蹲,“我的电话,你随便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用的肯定语气。
楚伊心尖像是被人攥紧,有些紧张。
那些黑色的回忆,再次于脑海深处涌来。
可对上他坚定而深沉的目光,那种恐慌即刻被驱散。
心像是一瞬间柳暗花明,已经做好和他共度一生的打算,就要相信他。
楚伊缓缓垂下头,“是有事瞒着你,瞒了你很久。”
再抬眼时,眼圈很红,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难过,一点点从眼瞳中倾泻。
“我在,别怕。”他潮湿又温暖的手心覆盖住她的手背。
楚伊给自己做了十二分心理建设,缓缓开口。
“我十二岁那年,被人……被林峰灏带走了一夜。”
覆在她手背上的手骤然施加了力道。
楚伊看着他,她眼底的晦涩以及难以启齿的犹豫,被他看得真切。
“我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醒来时,是在当年他们家的地下室。”
“身上是各种青紫色的於痕。”
她每说一句话。
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钝器切割下一寸。
楚伊感觉男人的手劲失了控,但她忍着痛没制止,“宗砚俢,我十二岁那年,可能被林峰灏性侵过。”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感觉从灵魂深处溢出了颤抖。
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他蹲在她身前,仰视着她。
似乎是一两秒的时间,又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动静,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
宗砚俢就那样看着那张写满恐惧不安的小脸,挂着泪。
他忽然记起,在星河湾生活的那段时间,她常常做噩梦。
有一次,她说了一句话,‘如果十二岁的时候喜欢上你,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或许,那时候的她,是想跟他说出这件事吧?
十二岁……
她还是个孩子。
不过是静默了三两秒,脑海里像是翻涌过一部长长的电影。
他抬手抹掉她脸颊上的泪,起身将人抱进怀里。
“别怕。”他的手轻拍着她的背。
而在楚伊没看到的地方,男人的眼底涌动着疯狂的寒凉杀意。
楚伊在他怀里哭出了声。
每一滴泪,都像是岩浆灼着他的心脏。
他现在似乎能理解,楚伊对林家人的抵触。
但为了不让宗家人难做,她选择闭口不言,将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吞下去。
他的傻姑娘,究竟为了他还受了多少不知名的委屈呢……
低下头,轻轻亲吻她的侧脸,“伊伊,别怕。”
“你受过的欺负和委屈,我会一笔一笔替你拿回来。”
楚伊将脸埋在他胸口,当束缚她十几年的枷锁消除后,她全身心都得到了宽恕。
直到哭声停止,她才红着眼抬起头,一抽一抽地看着男人面上还未来得及收敛的寒凉,“宗砚俢,我高中的时候虽然一开始不好好学习,但我没有跟人乱搞。”
“我那个时候怕你接受不了这件事,所以才胡扯说高中就和人睡了。”
宗砚俢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都快化了,“过去是我出现得太晚,所以你的选择我没法改变。”
“伊伊,你要记住一点,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都是我的妻子,是我深爱的人。”
“我不会因为你有任何改变,而不爱你。”
楚伊哽咽了两下,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是你的靠山,你在外受了任何委屈,记得告诉我,我会替你解决,记住了?”
楚伊提手抹了抹泪,像是有家长撑腰的小朋友,用力点头,“记住了。”
“去洗洗脸,然后我们睡觉。”
楚伊乖乖照做。
因为太晚了,楚伊很快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等到怀里人睡得深了,宗砚俢才轻手轻脚从床上起身。
他拿着手机出了卧室,来到隔壁他的书房。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他播了一通电话。
男人挺拔的身影站在黑夜中,望着外面同样浓稠的夜色道,“抓到林峰灏。”
“受伤没关系,有口气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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