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她握住老人的手,眼圈泛红。
宗老爷子声音无比激动,想要起身,却被楚伊拦住,“爷爷你别动,我一直在,我不走。”
“好。”
“好好。”
他连着说了三声好,眼底泛起泪花。
“孩子,吃晚饭了吗?没吃我让厨房给你做,冷不冷,看你这手冰的,怎么不多穿点。”
老人对孩子的爱,大多体现在,有没有吃饱饭,有没有穿暖上。
最朴实的关怀,也是最真诚的关爱。
楚伊眼泪啪嗒地掉下来,像是找到了家的孩子,透着一股难言的委屈,“吃过了,爷爷我不冷。”
“好好,别哭。”老人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楚伊心酸涩得像是快要裂开。
面对宗砚俢时,她都没有这种委屈的感觉。
“还走吗?”老爷子忽然问。
楚伊愣了愣,唇上绽放笑意,然后用力摇头。
虽然告诉宗砚俢,她要考虑一下。
可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呢。
爱就是爱。
就像人会打喷嚏,是忍不住的。
她想要矜持点,所以告诉宗砚俢要考虑。
可面对爱自己的家人,她不必矜持。
老爷子抿着唇,连连叹惋,“好,我的好孩子,回家了。”
“但爷爷你要给我保密,不要告诉宗砚俢。”楚伊混着鼻音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爷爷懂!”老爷子的心情无比舒畅,他那个不懂事的孙子,就是该好好虐一虐,才会知道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还有个秘密要告诉爷爷,就我们两个人知道。”
“你说,爷爷保证守口如瓶。”老爷子说完,还作势在嘴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楚伊被逗笑,她轻轻抚摸小腹,就在刚刚,她的宝宝们调皮地动了两下。
“爷爷,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
老爷子像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
手颤抖地指着楚伊的肚子,再也不顾其他,撑着手臂坐起身,满眼兴奋地说,“怀孕啦?”
“嗯,还是双胞胎。”
老爷子一拍大腿,扯起被子就要往外冲,“那他还跟你离婚,这个臭小子!我要揍死他!”
楚伊忙按住老人的手,“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
“好,伊伊以后就住在家里,爷爷给你找最好的营养师,还有后续的月嫂团队,爷爷要亲手办!”
“双胞胎啊,两个呢,我要当太爷爷了!”
老爷子的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楚伊又在房里说了会话,老爷子听到好消息,气色明显红润了许多。
毕竟年纪大了,很快他又睡了过去。
只是这次,老人的嘴角都带着笑意。
楚伊从房里出来时,便看到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说什么这么久。”他走上前,钳住她的手。
“爷爷说很想我。”楚伊没挣脱他的手,看着他的侧颜,嘴角勾着笑,脑海里在想着,如果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家不止爷爷想你。”他侧着头看她精致的眉眼。
“嗯,妈说她和爸也很想我。”
“还有呢?”他停住脚步,两人站在走廊明亮的吸灯下。
楚伊眨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扑散开一小圈浅淡的阴影,心有些悸动。
“哦,那可能周嫂曹伯也很想我,毕竟我以前那么乖巧懂事。”楚伊煞有其事地说。
宗砚俢睨着她,似笑非笑地靠近,“还有呢?”
她的耳尖渐渐泛红,抿着唇不语。
男人凑到她身前,两人离得几近,近到稍稍再一靠近,就能亲到。
混着熟悉的气息钻进她的每一个毛孔,让楚伊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看她故作糊涂的模样,男人无奈直起身,手指发狠了一样掐了掐她的脸,“还有我。”
楚伊似乎听到脑海里咚的一声响。
有什么东西,落进了池水里,泛起阵阵涟漪。
“伊伊,我也很想你。”
末了,又补充一句,“比他们任何人都想。”
楚伊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她有些慌乱地朝楼下走,“啊,妈叫咱们去吃宵夜,快点吧。”
因为太过于慌乱,楚伊都没法发现,她管程相宜叫的是,妈。
但宗砚俢发现了。
他没点破。
他喜欢她这种刻进记忆里无法轻易更改的习惯。
这就代表着,宗家人,甚至是他,在楚伊的世界里,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楼下餐厅。
“伊伊,你今晚还是睡你们之前的主卧,怕你换床睡不习惯,至于你。”程相宜上下打量自己的儿子,一脸嫌弃。
“客房你自己挑吧,也用不着我操心。”
宗砚俢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母亲,“好。”
楚伊咬着汤匙,默默垂下了头,“好。”
深夜,楚伊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她睡觉不喜欢拉窗帘,太过于封闭和黑暗的环境,让她有种恐惧感。
忽然,静谧的空间里,房门传来轻轻的响动。
楚伊心脏一紧,随后赶紧闭上眼装睡。
猜也知道是谁大半夜的来她房间。
走进房间的男人,脚步很轻,生怕吵到床上的人。
他站在床尾,借着月色,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楚伊被她看得就要装不下去了,手紧紧攥着被子的边缘。
随后便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声,轻得就像是她的幻听。
脚步声又一次传来,楚伊以为他离开了,然而那声音在床的另一侧停下来。
他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动作轻缓地躺在了一侧。
楚伊一颗心咚咚跳得很响,她甚至害怕宗砚俢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躺在身侧的男人,很安静,侧着身子看着她。
他的手情不自禁抬起,将她脸颊上的发丝勾到耳侧。
他温热的指尖刮过楚伊的皮肤,感觉那里着了一层火。
但接下来,他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
楚伊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
闭上眼的瞬间,她又猛地睁开。
脑海里猛然闪过相似的场景。
记得她在星河湾时,两人冷战分房睡,但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半夜有人爬床。
是不是就如同今天这般?
带着疑问,楚伊进入了梦境。
第二天一大早。
宗砚俢轻手轻脚地离开主卧,刚关上房门,后背便被木棍重重打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回过头,见自家爷爷举着那根黑沉木拐棍,怒不可遏盯着自己。
宗砚俢,“……”
【作者有话说】
宗狗:不敢睡老婆床怎么办?偷偷爬呗~宗爷爷:看棍你个孙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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