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得很浅显,很详细的给我说了一下,我自己的情况。
我大概也听懂了是个什么意思,我被偷走了精气神,油灯里没油了。
我就变得时运低,不断撞见脏东西。
而那些脏东西,又喜欢缠着时运低的人。
所以变成了恶性循环,周而复始。
那只出车祸的女鬼,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我的时运,达到了一条红线上。
好在我遇到了顾灰,也就是我现在的师傅。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疑惑。
谁,偷了我的大寿?
“师傅,谁偷走了我的大寿。让我没了灯油?”
师傅则淡淡回答道:
“还能有什么?那些脏东西呗!
你天生阴命,在那些脏东西眼里,你就是行走的供奉。
吃你一口精气神,好比一年香火供奉。
他们都想吃你一口,都想吞你灯油。”
说到这里,师傅眼睛不自觉的往我身后瞟了瞟。
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身后站着个人。
我注意到他这个举动,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而师傅继续往下说到:
“好在你上辈子积德,有贵人相助。
你才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可是日积月累之下,你的大寿依旧被吃得见了底。
灯盏,也严重出了问题。
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我没推断错误的话。
你胸口上,应该起了阴斑。”
我听得一脸惊悚。
也不知道阴斑是什么,但听师傅说会长在胸口。
我急忙掀开衣服,这一看。
果然在我胸口,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暗青色印记。
只有胸口中间,小拇指大小的位置,还是正常的肉色。
我用手搓了搓,不疼也不痒也搓不掉。
师傅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等这东西长满你的胸口时。
就算脏东西不索命,代表灯盏彻底坏了。
你也会一命呜呼。
被鬼吃光大寿的人,就算成了鬼,也是个替死鬼。
只能到处飘荡,要么运气好被鬼差勾到地府,要么再找个替死鬼。
不然遇到个烈日高阳,你就化了。”
我很惶恐,急忙问道:
“师傅,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师傅放下茶碗,长出口气道:
“不用慌,现在还有得救。
想要活命,首先得补身体去阴斑,然后增灯油延寿命。
但补的不是肉身,而是你的命轮。
用这阴祟精华凝聚的老药,以毒攻毒,先去你一身阴尸气。
修补好命轮,补好你这破朽的灯盏。
这老钱,也叫做鬼寿钱。
一会儿我给你穿戴在手上,便能封住你的精气神。
让其只进不出,稳住你的命。
让你这微弱的灯火,不会被外人一口气吹灭。
至于怎么增灯油延寿命,我待会儿再教你。”
说到这里,师傅将桌子上指甲盖大小的老钱,以及草根一样的老药拿在手里道: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药。
对了,现在啥东西也别吃,水也别喝!免得浪费!”
说完,我这个刚拜的师傅没再理我,转身走进了里屋。
我杵在原地,看着进屋的师傅。
这两天我就吃了一个女鬼小姑娘送的苹果。
现在又饿又渴,肚子里空荡荡的。
可师傅却不让我吃东西和喝水,还说吃了浪费。
费解。
但我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就坐在沙发上忍着。
同时,想着他给我说的这些话,总算是搞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
原来自己被脏东西,一口一口的吃了命,吃了精气神,日积月累下到了濒死边缘。
不过我也有一些话不太懂。
师傅第二次说,我有贵人相助,才活到现在。
我那个贵人是谁?我怎么没感觉到?
这个念头刚出现,我却突然想到之前的奇怪遭遇。
离奇盖在我身上的薄毯子。
差点被车撞,有人从身后拉了我一把。
被鬼附身的陈哥推到护栏边,眼见身体失去平衡就要跌下悬崖,后背被顶了一下。
昨晚遇到狐狸老太讨封,我朦胧的听到有个女人在对我说;不要说像,说是。
莫非,这就是师傅口中指的贵人?
加上师傅两次时不时的往我身后看。
难道说,这个贵人是我看不见的存在?就跟在我身后左右?
想到这点,我不自觉的抽了口凉气。
往屋子四周扫了一眼,除了那些花白的纸人和神像,啥也没瞧见……
在堂屋坐了大概有十多分钟。
便见到师傅拿着一个黑色的杯子,晃晃悠悠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只是他出来后,脸色变得苍白了很多。
之前还红光满面,现在却变得病怏怏的。
嘴角上,还有了一些血渍。
“药好了!”
师傅看着我。
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丝微笑。
“师、师傅,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嘴角边还有血?”
师傅叫着还不习惯,有些别扭。
师傅听我开口,急忙用手擦了擦。
然后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哦!上年纪了,牙龈出血。”
但这个理由我听着都尴尬。
牙龈出血,能流一嘴?
我隐约感觉,这或许就是师傅之前说,救我他需要付出的某些代价。
我不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但看师傅现在的样子。
肯定对他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不等我提出疑问,师傅便接着开口道:
“别墨迹了,这东西药效很快就没了。
喝完它,你身上的阴斑就会消了。”
我“嗯”了一声,从师傅手里拿过杯子。
扫了一眼,里面是黑色黏糊糊的汁液,有很多的杂质在里面。
还有着一股死鱼腥臭的那种味道,很刺鼻,令人作呕
可为了活下去,这算得了什么?
我出了口气儿,一杯子全灌嘴里。
“咕咚咕咚”两声,便吞到了肚子里。
可这东西刚喝到肚子里,我便感觉冷。
从口凉到胃,浑身打颤,出口气都是白烟。
“师、师傅,我、我好冷……”
我缩着身子,牙齿开始打颤。
感觉一瞬间,被推到了冬天的河里。
那种冷,在很短的时间里蔓延到全身。
冷得我头疼,站都站不稳,眼睛都花了。
这会儿看东西,都变得模糊,身体摇摇晃晃就要跌倒。
在这天旋地转间,我却意外发现。
屋子里除了我和师傅顾灰外,好似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黑头发的白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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