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
此时距离沈临戈和闻羡相识已过去大半年。
这半年内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在微信上联系。沈临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听一个小女孩每天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事。
从闻羡七零八落的话语中沈临戈完全能推断出这个小女孩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干净白洁的校服、青涩美好的恋爱、繁重忙碌的学业、对未来美好的期望。
这几乎是他们高中生活的全部。
沈临戈也读过高中，他知道高中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而闻羡这样的女孩不管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她很讨人喜欢。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
沈氏大楼已是一片漆黑，沉默的建筑屹立在这座城市像是一个巨人，不会弯腰的巨人。
唯有22楼的灯还亮着。
沈临戈的父亲去了国外养病，他的母亲也跟在身边。这个新年他要一个人过,这是沈临戈第一次一个人过年，他曾以为他不知道孤寂是什么感觉。
可今晚他的心间却无端生出些许陌生的情绪来，沈临戈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
“嗡——”
静置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沈临戈眸光微动,几乎在铃声响起的下一秒就拿起了手机。只见明晃晃的屏幕上显示着两个方方正正的字：小宋。
沈临戈顿了片刻才接起电话：“喂？”
小宋应该是在家里,背景音夹杂着欢笑声和电视的背景音：“先生,我给您准备了您习惯吃的那家私房菜的菜，十分钟后门卫会送上来。”
沈临戈指尖微动：“他们不休息过年吗？”
小宋笑了一下：“先生,这个时间是他们生意最好的时候,大家都想着能多挣点钱。”
小宋大学刚毕业没一年。他能进沈氏这样的大公司很不容易，在沈临戈来沈氏之间他只不过是基层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员工。
从一个基层员工再到沈氏总裁的助理,小宋只用了十秒。
沈临戈来沈氏的第一天，整个公司都严阵以待。前台的一个女孩因为太紧张没能扣紧礼帽，帽子忽然掉到了地上。
沈氏的帽子是定制的，上面扣着沈氏特制的徽章。
金属制的徽章和光洁的大理石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本这点响声在平时算不上什么,可是这时候整个大堂内都寂静无声。
这点响声就变得格外明显。
而沈临戈此时已到了门口,女孩不敢去捡都快吓哭了。
就是这个时候小宋从队伍里飞快地走出来替那个女孩戴好了帽子,随即立马转身回到了队伍里,整个过程都没有超过十秒。
定制的皮鞋踏在地面上，脚步声越来越近。
女孩紧紧地低着头，不敢往沈临戈的方向看一眼。
脚步声渐近后突然停下。女孩甚至能看清那光洁的鞋面上映着的大堂吊灯的模样，这点光亮却比不上皮鞋本身的锃亮。
她心想，完了。
“你，出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女孩手攥成拳，刚想走出去的时候。
身后有人先她一步走了出去。她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去，才发现面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看的并不是她的方向，而是刚才那个替她捡帽子的男人的方向。
小宋这时候不比这女孩轻松许多。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动作就被开除。
沈临戈略微扫了一眼面前这个年轻的男生，淡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宋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和看起来异常冷漠的沈临戈对视一眼。他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害怕：“我叫宋言开。”
沈临戈沉默片刻，随即看着小宋的眼睛认真问：“我目前还缺一个助理，但接下来几年你可能会非常忙，甚至没有假期。你能接受吗？”
什么？
小宋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临戈，一时疑心自己是不是疯了。
就在小宋愣神的时候沈临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跟上。”
小宋：“......”
他跟吗？
废话，他当然跟啊！
小宋从回忆里缓过神来，笑着对电话那头的沈临戈道：“先生，早点吃饭。”
...
晚上十点。
办公室大多数灯都关闭了，只沈临戈办公桌前亮着一盏灯。电脑屏幕发出微弱幽暗的光，沈临戈正在吃饭，他忙完的时候菜早就冷了。
“嗡——”
又一次，沈临戈的手机震动。
与刚才电话铃声不同，这次响起的是微信提示音，有人给他打了微信电话。
沈临戈垂眸看去，屏幕上是他给那个小女孩的备注：羡羡。
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拿起手机的，动作中带了自己都没发现的急切。可当他拿起手机之后才怔了一下，闻羡给他打的是视频电话。
沈临戈迟疑片刻，有心想去休息室接，但又怕闻羡多等。
只好把桌前的饭菜都推开，才接起电话。
面前的屏幕没有立刻跳出闻羡的身影，卡了一会儿之后模糊的画面才逐渐变得清晰。
“沈哥哥！”
少女轻快细软的声音响起。
紧随着她的声音出现的是她的面容，小姑娘穿着雪白的毛衣，脑袋上戴了红艳艳的帽子，整个热闹的就像一串小炮仗。
白皙的小脸上漾着笑容，黑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她看起来很高兴。
沈临戈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他温声喊她：“羡羡。”
屏幕的女孩似乎打量了一下他周围的环境，又凑近摄像头仔细看了他一眼：“沈哥哥，你还在公司吗？我看见你身后的大厦了。”
沈临戈往边上坐了一点，好让她看的清楚：“嗯，我还在公司。”
闻言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开心，刚刚还笑着的小脸一下子就耸拉下来。她闷声问：“都二十九了，你怎么没有回家过年呀？”
沈临戈唇角的弧度微不可察的弯了一下：“我父母不在国内。我在家也是一个人，正好公司有些事没处理完，年后也是要处理的。”
闻羡望着屏幕里的沈临戈眨了眨眼睛。
他即便在室内还是穿着笔挺的西装，暗黑色的西装衬的他冷冽如玉一般，干净又清澈。他的背后就是如幕布般的夜色，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
连灯光都显得暗淡。
不知怎的，闻羡觉得沈临戈有些孤独。
闻羡和沈临戈认识大半年，在她心里沈临戈的厉害程度都快超过她爸爸了。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强大的沈临戈也有和旁人一样的一面。
闻羡随手扯过一旁软乎乎的抱枕抱在怀里，巴巴地看着沈临戈：“沈哥哥，朵朵姐姐今天还给我发信息了。她们把家里装饰的很漂亮，明年晚上你不要在公司呆着了。”
闻羡忍住没说下一句话。
这里看起来冷冰冰的，和你一点儿都不像。
朵朵她们都是沈管家收养的孤儿，每年都是在沈宅和大家一起过年的，往年都是热闹的景象。但今年沈荣生和宋明溪都不在，才骤然冷清下来。
沈临戈笑了一下，低声应：“好，明天回家。”
闻羡托着腮忧愁地看着沈临戈，她总觉得沈哥哥好可怜，孤零零的像一只被人抛弃狗狗，还是一只非常帅气英俊的狗狗。
闻羡想了想还是不打扰沈临戈了，都十点了他还在忙。
于是她乖乖地和沈临戈道别：“沈哥哥，你先忙工作吧，我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沈临戈顿了好一会儿才应道：“好，羡羡早点睡觉。”
挂了电话后沈临戈久久没有放开手机，垂眸看着他和闻羡的对话框。上一次他们聊天还是几天前，闻羡说和朋友们去国外度假了，想来这两天才回来。
这么想着沈临戈点开了闻羡的朋友圈。
年轻女孩的朋友圈和他的不同，她分享生活、心情，看起来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
前几天的照片里，闻羡穿得厚厚的站在雪地里，像一只圆滚滚的小企鹅，小脸上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软乎乎的特别可爱。
沈临戈下意识地点了保存键。
许久之后，手机被他放到一旁。
剩下的饭菜沈临戈已没有胃口再吃，他看向幽幽亮着的电脑屏幕，继续工作。
...
闻家别墅。
闻羡挂了电话之后好半天都没有动静，闷着小脸想了许久后她把怀里的抱枕一丢掀开小毯子连鞋都不穿就往楼下跑。
“爸爸！爸爸爸爸！”
闻羡像个小炮仗似的下楼梯往闻天霖身边冲去。
这个时间点闻天霖本该睡觉的，但老友却在这时候上门。他正在客厅泡茶，一听这小祖宗急吼吼的声音，他赶紧先把茶壶放下，免得伤到他的宝贝。
也顾不上在老友面前会丢人，他起身就把这个小炮仗拦住了。
闻天霖无奈地看了一眼大呼小叫的闻羡，语气带着微微的责怪，但更多还是宠溺：“羡羡，客人还在呢。你又不穿鞋。”
因着闻羡不爱穿鞋这个事儿吧，闻天霖就差没把整个别墅都铺上地毯了。
闻羡从悄悄闻天霖怀里探头，眨巴着眼睛和对面叔叔问了声好。她不知道下面有客人在，不然肯定能忍到客人走了再下来。
闻天霖拍了拍这孩子的脑袋，低声问：“羡羡什么事找爸爸？”
闻羡别扭了一会儿，小声道：“晚点和你说。”
闻天霖瞥了一眼正偷着笑的老友，也压低了声音应：“不碍事，茶还在煮。”
闻羡见闻天霖这么说也把心里那么一点儿不好意思一丢就道：“爸爸，明天吃完年夜饭我能去明城吗？沈哥哥一个人过年，好可怜。”
沈哥哥。
这是这大半年来闻天霖从他女儿口中听到的最多的三个字。
沈临戈的身份闻天霖查过，明城沈氏的继承人，家中独子，从小就是人中龙凤，行事作风都极为干净，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非常优秀的人。
最重要的是，闻羡喜欢和他一起玩。
闻天霖了解自己的孩子，闻羡虽然看似朋友多，但能走进她心里的沈临戈还是头一个。
这小丫头连过年都想着跑过去陪人家。
闻天霖爱女如命，不可能就让她一个人这么去明城找沈临戈。他提出要求：“爸爸让管家叔叔陪你去好不好？”
闻羡忙不迭地点头，眼底的喜悦都要冒出来了：“好的爸爸！”
闻羡下来之后还忐忑过闻天霖会不会不同意，毕竟明天是大年夜，没想到闻天霖答应的这么干净利落。闻羡小小地欢呼了一声：“我爱爸爸！”
闻天霖笑着摸摸她的黑发：“上楼玩儿去吧，你妈妈在厨房里，一会儿下来吃点点心。”
闻羡应了后又像阵风似的卷走了。
等闻羡走后老友才开怀大笑道：“天霖，你这宝贝女儿雪玉可爱，和你的性子可不像。也不像霜霜，霜霜温柔安静。我瞅着这小姑娘活泼的很，和你们搭还挺好。”
闻天霖也笑：“我盼望着她一直这样快乐。”
茶座上的陶壶发出嘟嘟的响声。
氤氲的热气渐渐模糊了画面。
-
大年三十当晚。
闻羡吃年夜饭的时候必任何时候都认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都没时间分出心神来和她爸爸妈妈多说几句话。
闻天霖瞅着小丫头一眼，哼笑道：“就这么着急去找你沈哥哥？”
常霜也看过来，轻声道：“羡羡，妈妈准备礼物。你到时候记得带上。”
闻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含糊着道：“知道啦妈妈！”
常霜略带忧虑地看她天真的女儿一眼，凑到闻天霖身边低声问：“天霖，你说沈临戈这个人，会不会喜欢我们家羡羡？”
闻天霖一时间也答不上来，沉吟片刻才道：“那年轻人我见过一回，谦恭有礼、一表人才。这大半年往咱们家送的礼物就和流水似的，但那些礼物都是送给羡羡的。没有半点讨好我们的意思。我看目前用不着担心，羡羡还小呢，他心里也清楚。”
常霜点头：“管家跟着去我放心。”
闻家的管家可大有来头，三个沈临戈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闻羡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把闻羡交给管家他们比任何人都放心。
闻羡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乖乖地和爸爸妈妈吃完了饭。
吃完饭后这小丫头就藏不住了，蹦跶着就上楼去拿衣服和书包。闻天霖答应她能在明城玩两天回来，闻羡高兴坏了。
闻羡背着书包下楼的时候常霜多看了一眼，这傻姑娘连围巾都没戴。
常霜提高声音训她：“闻羡，你衣服拉链都没拉上。妈妈给你准备的帽子和手套呢？妈妈不是才告诉你明城在下雪吗？”
闻羡皱起小脸，委屈巴巴：“妈妈，我忘了。”
常霜叹了口气，认命般的上楼。
等她把闻羡裹得严严实实了才放心让她出门，走到门口了常霜才想起来问一句：“你沈哥哥会不会来机场接你？”
闻言闻羡笑眯眯道：“妈妈，这是秘密。我要给沈哥哥一个惊喜。”
常霜：“......”
她知道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但没想到大年三十了还给人家整这一出。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点同情闻羡的这个沈哥哥。
万一惊喜变成惊吓就完球了。
常霜张了张唇，终是什么都没说。
闻天霖昨晚就找人备好了航线，晚上他亲自开车送闻羡去机场，他的私人飞机早已停在黎城机场随时准备起航。
闻羡上了飞机后轻车熟路地去飞机上转悠了一圈，她看了看没见到经常在她爸爸飞机上看到的副机长，不由多问了一句：“管家叔叔，那个赵叔叔不开飞机了吗？”
管家温声应道：“小姐，那位副机长生病了，不能再开飞机了。”
闻羡怔了一瞬，眼底带着些许担心：“很严重的病吗？能治好吗？”
管家安慰似的放柔了声音：“先生派了专人去跟进他的病情，能治好的。”
闻羡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不能开飞机了也没关系，以后还能做别的。说起来今年舅舅他们没有来拜年，也不知道商商长高了没没有。”
管家没应声。
他不忍告诉面前的闻羡她的舅舅在暗地里生了那些心思，好在他们发现的早，如果顺利年后不久就会判刑，日后在黎城怕是再也没有这一号人物了。
飞机缓缓上升。
闻羡抱着小书包坐在窗侧看着夜色下点点灯火。
-
明城。
包厢里明亮的灯光倾泻，烈性的烟味和迷离的酒精混合，这味道中还含了不少脂粉气，带着女人浓烈的香水味。
名门俱乐部是明城有名的销金窟，采用会员制，门槛极高。能到这儿来的说出去个个都是名号响亮的人物，不论是圈内的青年才俊还是纨绔子弟。
池砚与咬着烟看向身旁沉默的男人：“哥，今晚怎么有空过来？”
旁人听了也笑，颇带感慨：“我听闻沈哥这大半年都睡在沈氏连家都很少回，工作忙的脚不沾地。今儿怎么肯赏脸过来？”
沈临戈半年内就将沈氏肃清干净，雷厉风行的手段让圈内的传言在一晚上都消失殆尽。不论是夺权还是内斗，都和他们没关系。
沈氏依旧是立于明城百年不倒的金融巨人。
连带着起初想看笑话的人这些日子连聚会都不敢来参加，生怕什么时候就撞上了沈临戈这个煞神。毕竟他对自己的长辈都不留丝毫情面。
这样的男人，太过可怕了。
但熟悉沈临戈的人都知道沈临戈和那些传言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从小就是一个端正干净的人，不论是手段还是行事作风。
旁人挑不出一丝儿错处来。
西装熨帖的一丝不苟的男人微侧着头，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倦意，修长白皙的指尖虚虚地拿着酒杯。
听他们说完话后冷淡的眼神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情绪，唇角弧度隐约可见：“这个时间是该出来聚聚，工作改日可以忙。”
“咳咳咳——”
边上的池砚与听了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酒都喷出来。
这话绝不可能是他哥说出来的。
他惊悚地看了一眼沈临戈，颤声问道：“哥，你是我哥吗？你被人魂穿了？”
沈临戈抬手松了松领带，漆黑的眸往池砚与脸上一扫，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我这两天心情好，有要求趁现在提。”
池砚与咽了咽口水。
他哥说心情好可是难得一见的事，就跟看流星似的。
池砚与把酒杯里的酒一干，给自己壮胆：“哥，你看隔壁老林家那个臭小子，最近得了辆新车就到我面前显摆，你看那车...？”
沈临戈听了脸色都没变一下，语气轻飘飘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周。”
池砚与听了一通嗷嗷叫。
激动过后池砚与稍稍冷静了一点，他开始琢磨着能做点儿什么事来能让他哥更高兴。思来想去池砚与觉得他哥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女人。
池砚与顿时觉得自己任督二脉被打通，赶紧摸去洗手间打了个电话，让人找个女人过来，提的要求差点人对面人当场撂电话。
由于池砚与要求太多。
那人干脆一次性送了三个过来，随他挑。
与此同时。
闻羡瑟瑟发抖地裹着的小毯子坐在车上，她才下飞机就被明城的风雪吹了一脸，差点没背过气去，还好管家拎着她上了车。
闻羡在车上悄咪咪地给朵朵打了电话，问了才知道沈临戈不在而是在外面参加聚会。问了地址后闻羡央求朵朵保密，朵朵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管家没跟着闻羡去名门，而是去了沈宅。
他得去会会沈宅的那个管家。
但管家也不放心让闻羡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呆太久，走之前叮嘱她晚上十二点前会派车来接她，有事随时打电话。
闻羡趴在窗边看着漫天大雪，心里那点一直被她压着的欢喜都忍不住冒了出来。
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沈哥哥看到她会开心吗？
她会不会打扰到沈哥哥？
就这么想着车慢慢在名门门口停下。不等闻羡开车就有人替她打开了车门，风雪呼呼地往车里灌来，来人看到闻羡的模样似乎也愣了一下。
这么个漂亮的小女孩，身上还背着书包，看起还没成年。
这..能进名门吗？
与此同时，名门的经理忽然从大堂内跑出来，急急道：“池少要的人呢？到了没？”
男人看看闻羡又看看经理，想来这小女孩就是上头那些少爷要的人。但男人心里却是不住地打鼓，这孩子到了那群人手里指不定出什么事。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这小女孩自己下车乖乖地往里面走去了，看起来没有半点害怕和不情愿的样子。
男人挠挠头，是他误会了？
不光是他误会了，连经理也误会了。经理看到闻羡的模样顿了片刻，确认似地问：“你是池少找来的人吗？你...多大了？”
闻羡眨眨眼，她记得沈临戈和她说过他有个姓池的好朋友。她以为是朵朵找来帮她的，于是点了点头：“嗯，我来找沈临戈。”
经理一听，这可半点都耽误不得。
赶紧带着人上楼，心里还不住犯嘀咕：这沈少爷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口味怎么和那些大少爷都不太一样。
经理没敢自己过去，给闻羡指了路就离开了，免得坏了那群少爷的兴致。
就在经理下楼后，大堂内有人带着三个女人进来，清纯的、妖娆的、温柔的各个类型都有，差点没把人看花眼。
来人对经理点点头：“池少要的人到了。”
经理脸上的笑脸一顿：“池少要的人不是已经上去了吗？”
...
六楼。
闻羡没急着去包厢，而是参观似的看了一下名门的装潢才慢吞吞地往经理给她指的房间走。六楼就两个包厢，很好找。
闻羡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妖魔鬼怪似的叫声。
她犹豫片刻，敲了敲门。
池砚与一直惦记着这事，所以时刻注意着门边的动静，敲门声才一响他就咧开嘴笑道：“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铁定喜欢！”
沈临戈眸色淡淡地扫他一眼，没应声。
池砚与赶紧窜到门边，把门一开。
一秒后。
池砚与：“......”
池砚与和闻羡大眼瞪小眼三秒，心里把介绍人骂了个半死。最后细细看了看闻羡的长相，硬着头皮把人带进去了。
“哥，你看！我准备的惊喜！”
池砚与一把把门外的闻羡扯进来，把人往沈临戈面前一推。
闻羡骤然被人往里面推还有点儿懵，她茫然地看着面前怔住的沈临戈，有些害怕似小声喊了一句：“沈哥哥。”
面前的小姑娘睁着明亮的水眸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点依赖。
一切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样。
正当他想开口说什么时，还没关上门口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经理领着三个女人进来，让她们往沈临戈面前一站，说话的声音都在抖：“沈少，我不小心带错了人。这才是您要的人。”
沈临戈：？
他要的什么？
池砚与：“......”
发生了什么？他在哪里？他是谁？
闻羡迷茫地看看沈临戈又看了一眼那个三个女人，忽然明白了门口那个把他拉进来的男人嘴里所说的“惊喜”是什么意思。
而她，似乎打扰到沈临戈要的“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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