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漪没有照顾过小孩儿。
特别是这种看起来明显很闹腾的小孩儿。
她盯着孩子圆溜溜的眼睛看过去。
助理恭恭敬敬说道:“接下来会取您的头发和小少爷送去做DNA比对,结果会很快出来的。”
李涟漪点点头。
屋子里就剩她和这个孩子。
霍昊天闹了起来。
霍景良养他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溺爱。
不允许旁的人说他一句不好,不允许别人逆了他的意。
孩子虽小,可养着养着脾气渐渐大了起来。
他晓得他的高贵身份,他已经隐约不将别人看在眼里。
尽管他都没有长大!
这就是霍景良要的效果。
可惜的是,计划并没有按照原本的设想去实施。
不然的话,二十年后霍昊天他就是个废物,就是个败家子。
足以坑死霍景祀的那种败家子。
霍昊天人虽然小,可小孩子也懂得谁是对他好的,谁会包容他。
在霍景祀的身边,哭着闹着慢慢就不敢折腾了。
但李涟漪这里……
涟漪看着地上打滚的孩子,她纤细高挑的身影倒映在地板上。
等孩子哭累了,她抱起来孩子轻轻哄着拍着。
或许母子之间真的会有感应。
这个闹得十分厉害的孩子非但没有让她感觉厌恶,相反的她觉得他很亲。
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温柔地同他讲话,温柔地帮他驱赶走害怕的情绪。
有个杯子送到霍昊天的眼前。
他瞪眼睛瞪她。
“你哭了很久,要不要喝点水?”
霍景祀处理完公务已经到了九点钟,司机开车过来用了两个多小时。
一路疾驰,总算是把时间控制在了两小时十分钟上。
一路风尘仆仆,他却感觉不到累意。
黑色的车停稳在门口,司机下车为霍景祀开门。
霍景祀随手扣上西装的扣子。
他的唇角细微有些些疼。
可能是上火上的,今天唇角竟然直接烧破了。
“她今天过得好吗?”
霍景祀问眼前的人。
他把山庄里的人直接当做自己的人来用。
佣人大概说了几句,表情不情不愿的。
虽然拿了钱,可总是觉得这样对小姐不好。
又觉得霍景祀配不上李涟漪。
李涟漪养病开始,就是她来照顾的。
那么漂亮的人儿,那双眼眸盈盈望向你的时候,你就什么都想给她。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显气质过冷,而且年纪看起来……也不年轻了。
佣人是既想要钱,又想让霍景祀离李涟漪远一点。
霍景祀唇角一挑。
他的情绪很不错。
迈着步子大步流星上了楼。
佣人愣是在他身上看出来了他回自己家的感觉,突然间就觉得好生气。
霍昊天在涟漪的怀里睡了,他小小的手摸着涟漪的脖子。
李涟漪不记得自己给谁当过妈,但就是莫名地能找到一点当妈的感觉。
她低下头亲亲儿子的小脸。
是的,她儿子!
那个人说这是她儿子的时候,她没怀疑。
就是不用做基因比对,她也相信这话。
孩子的小脸嫩嫩的,她的视线流连在他的脸上,身上。
舍不得移开。
霍昊天是吵着睡着的,孩子的气性很大,也是闹了半天,最后闹得精疲力尽的才睡过去的。
他的手无意识摸着母亲的脖子。
这带给他一种安全感。
过去睡觉他都是摸着佣人的脖子的。
霍景良从未让佣人改掉他的这种习惯,所以也就保留了下来。
因为睡了过去,孩子的小手软哒哒地滑了下来。
停在某一处。
霍景祀就偏偏是这个时间进的大门。
“你怎么让他碰你?”他忽然大声训斥了出来。
霍景祀的黑眸黑沉沉的,脸上闪过不悦。
很是不悦。
一个男孩子,这么养下去就彻底养废了!
涟漪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等到心脏恢复正常跳动,她拢了拢昊天的手:“他就是个小孩儿,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给我带的?”
她就发现他的情绪真的很不稳定。
总是要生气。
什么小事都会生气。
气篓子吗?
霍景祀从她怀中抢过儿子:“他有阿姨带他。”
涟漪一阵气恼。
那孩子明显还在睡觉,他的声音这样的大,会吓到孩子的。
声音一再压低:“你会吓到他的。”
霍景祀叫人把霍昊天抱出去。
李涟漪脸上有丝丝不高兴的情绪作祟。
霍景祀解开西装的扣子,将衣服扔到她的床上。
涟漪皱眉:“把你的脏衣服拿走。”
她不喜欢别人将穿过的衣服扔在她的床上,那张床她晚上要睡的。
“生气了?”
“我只是觉得,我曾经或许做了个非常不好的选择,也就是你。”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他的脾气不好这是板上钉钉的。
和一个脾气不好的人一起过日子,这会影响生活的质量。
“不想问问过去?”
抱出来一个孩子,说是她生的,她竟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霍景祀眯着眼睛盯着李涟漪。
他细细琢磨这件事,讲实话他现在有点不太了解她的套路。
可能生了病的人脑回路和正常人有些不同?
“问了会改变吗?”她问他。
“不会。”他答。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会放开她的。
想也不要想。
除非他死!
李涟漪的房间里开着暖气,而且暖气很足。
霍景祀只是待了一小会儿就已经浑身是汗了。
山庄的天气不比城市,晚上要更凉一些,她因为身体单薄所以大多数晚上都会开着极高温度的暖气。
“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涟漪坐在椅子上继续看她的画册。
这是邢奶奶送过来的,她爱不释手。
霍景祀从浴室里出来,顶着一头的湿发。
“你不要弄脏我的地面,她们都下班了没人帮我收拾。”
她也不想收拾!
霍景祀含糊应了声。
用脚踹踹地上的地巾。
所以要让他来收拾是吗?
霍景祀围着浴巾在屋子里擦头发,李涟漪的视线轻轻扫过他的身体线条,然后视线再次回到了画册上。
“地上的水,你要清理干净。”她皱了皱眉。
觉得和人谈恋爱,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好处。
“我不喜欢别人破坏我的规矩,你对那个孩子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当父亲的爱意……”
她觉得他们曾经是怨偶吗?
霍景祀站了会。
往常他从未收拾过卫生。
因为不需要。
李涟漪坐在沙发上显然是没有想动。
钟表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过。
霍景祀蹲了下来,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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