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应该也有人不欢迎我们。”
楼安烈说出了和殷夜父亲一样的话，不过相比之下更多的是打趣。
楼情无奈看了眼殷夜，殷夜面无表情地立在她旁边，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
但大哥打趣得没错，楼厌说过，小时候大哥二哥一年才能来S国看他们一次，特别喜欢跟她这个小妹玩。
结果殷夜回回板着个脸，不到一天就想赶人。
现在是没那么直接了，可哥哥们想跟她单独叙叙旧，也完全没可能。
殷夜永远都会在旁边贴着，只要她注意力在其他人那里久了点，他就会搞出点动静抓回她的注意力。
“那下次我和殷夜去看你们。”楼情只能道。
楼斯年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妹妹，你还是多陪陪殷夜吧，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多珍惜彼此。”
楼情目光不自觉闪了闪，强行克制住了情绪异样，微微一笑，“知道，谢谢二哥。”
随后，楼安烈和楼斯年就走了。
庄园一下子空了下来。
楼情转身，勾着男人的胳膊往大厅走去，一边问起下午的安排。
一个多月来，她对于公司事务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瞎子过河了。
殷夜说她能做到的事情，原来真的可以做到。
所以如今公司很多工作，她都会跟着殷夜一起处理。
“下午有个高层会议。”殷夜道。
楼情想到了什么，“是商谈整合资产吗？”
殷夜想把SS集团全球资产收拢至A国，以便更好地管理。
公司的事情，楼情向来是听殷夜的，所以上周只听他提了一次，并没什么意见。
但现在，她改主意了。
“殷夜，我想保留SS集团现有结构。”
每个分公司，都是殷夜曾经的心血，是他几年来无数次奔波的结果。
她想今后有空的时候……
也可以去去他这几年走过的地方。
殷夜显然有些顾虑，“情情，这会很累。”
“唔，你觉得我不能吃苦啊？其实我很能吃苦的！”楼情轻松地笑了起来。
殷夜无奈地抱住了女孩儿，柔声道：“是舍不得。”
这几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并不是给她留麻烦的。
“舍不得也得舍得，我总不能永远都靠着你吧。”
楼情垂眸，乖巧地靠近了殷夜怀里，掩下眸底的所有情绪，
“阿夜，我决定退圈了，反正有你这个大醋坛子在，我也接不到什么正常电影，以后还是相夫教子吧。”
殷夜望着怀里对他全是依赖的小丫头，眸底缱绻爱意漫涌。
“好。”他应道。
秋去冬来。
距离楼情退圈三个月，网上有关她的传言只增不减。
三天两头，楼情还是能上个热搜。
乔曦由楼情推荐给江导，即将参加《守望乡村》第二季的录制，特地打电话来跟楼情道谢，同时说起网上的八卦，
“那些网友是不是有毒，凭什么说你嫁给了一个糟老头子？”
楼情轻笑道：“反正我也退圈了，管他们怎么说呢。”
三个月前，楼情官宣已婚的三天后，网友们还在扒她被哪头猪拱了的节骨眼，楼情再度官宣退圈，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关于楼情在网上的消息全部封锁，一度连照片都搜不到一张。
可越是如此，越压不住网民的好奇心。
一时间有说楼情惨死新婚夜的，还有说被绑架撕票的，甚至还有说她因为长得够漂亮被国家秘密选中，送去敌国当间谍的……
最后导致，很多网友直接去A大堵人。
还真堵到了。
毕竟楼情要上课。
为了传言不越演越离谱，甚至影响到正常生活，楼情只能让殷夜放出了对她的封禁。
但这样的后果是，如今网上关于楼情的八卦满天飞，各大媒体营销号编故事一个比一个夸张。
其中传她嫁给一个有钱老头儿位居榜首。
万能的网友们不久前竟然真扒出了拱走楼情的那头猪！
有人网上发言声称家里开公司的，楼情在商圈已经以SS集团掌权人夫人身份参与了好几个大项目，从头到尾说的有鼻子有眼，一时得到了很大关注。
所以，楼情原来嫁给了SS集团掌权人！
那个从不露面绝大部分普通人都不知道姓字名谁的家伙，肯定是个长得脑满肥肠的暴发户！
毕竟SS集团不比季氏集团，它几年时间在A国发展犹如异军突起，不是暴发户是什么？
而能当上掌权人，那不得是个老头儿的年纪？像季总那样年轻有为继承家业的有几个？绝无仅有！一定就是个肥得流油满口金牙的暴发户老头儿！
乔曦听着楼情轻松的语气，却还是气得不轻，
“不行，我要切小号去骂他们！你怎么可能嫁给糟老头子，我前段时间还看到你跟季默一起吃火锅的路透图呢，等着你们俩官宣！气死那些黑粉！”
楼情：……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曦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什么鬼，等着她跟谁官宣？季默？她没听错吧！
楼情正自我怀疑时，乔曦微信上给她发了一条文字消息：
【嘿嘿，情情，我知道你肯定是跟季默隐婚了，放心吧，我会给你们保密的，我就知道我磕的CP一定不会有错！】
楼情毫不犹豫回复：【不是季默！！！】
乔曦只回了她一个坏笑，看样子是没信。
楼情头疼不已。
不是吧，现在难道还有磕她跟季默的？
正好今天有点空，楼情便点开了久违的微博，想看看网上到底发的她什么。
自从退圈后，楼情也没有特别保密自己的行程，总的来说是觉得没必要。
她在这个世界出道也没多久，如今退圈，相信时间会把她变成一个小透明。
但她没想到的是，到现在还能从圈内朋友那里时不时听到她的八卦。
她的八卦，真的都是听来的！
自从退圈，她就很少关注网上消息，俨然活成了第二个殷夜。
终于也明白为什么殷夜曾经不怎么关注网上的事儿，因为真的没时间。
微博显示要更新，楼情随手点了下确定更新，正好季默的电话弹了过来。
他已经到了SS集团外的一家餐厅。
楼情拿上文件，立即去赴约。
餐厅里，季默慢悠悠地吃着，不时瞅一眼楼情。
楼情正在很认真地看一份研究报告。
一个月前，楼情找上他，说想跟他研究两个项目。
一个是“未来人工智能”，此前他们拿下金奖的那次物理竞赛，就是以一个偏物理性人工智能获的奖。
这还是楼情的启发，她把老师给她的几个选题看了一遍，觉得这个最有意思。
和季默共同协力下，果然取得很不错的成果。
那次竞赛后，季默也对楼情真正刮目相看了。
这女人，好像没他想得那么笨。
而第二个项目，就是楼情目前正在看的这个，大脑芯片计划。
她想把人的大脑记忆变相化为数据，存储在芯片里，通过另一种方式，继续人的意识。
当季默第一次听到楼情这个想法时，真的很诧异。
但回去一查资料发现，最早十年前网上竟然就有人公开寻求合作伙伴，一起开发这个项目。
不过后面又没了消息，貌似是不了了之。
“我的结论是，成功率不到万分之一。”
季默抿了抿唇，估摸着楼情差不多看完，说出了自己研究了一个月的结果。
“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手段，肯定做不到，不过你真想做，我支持，我个人还是挺感兴趣的。”
楼情看完了整份报告。
全篇有理有据，但字字句句都是在推翻整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
季默已经说得保守了，成功率，可能万分之一都没有。
“那你说，两年时间内能研究出来吗？”
楼情收起报告，放进了包里，抱着一丝期待道。
季默若有所思道：“两年……除非，你能找到最开始提出这个计划的人。”
说到这里，季默问道：“你这个想法是自己突发奇想，还是从哪里看来的？”
楼情如实道：“都是看来的，我哪有脑子想得到这些。”
这几个月，除了上课，就是和殷夜一起在公务上泡着。
楼情发现，SS集团涉猎的行业真的不仅广泛而且超前。
殷夜的厉害也远超于她的想象。
为了追赶上殷夜，楼情跟学校申请了和季默一样的制度，全专业统修。
就这样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她如今已经可以做到不再要殷夜带领，自己独立完成大多数项目了。
也就是在这独立过程中，楼情翻看到了SS集团成立初就搁浅的计划。
就是这两份，一份“未来人工智能”，一份“大脑芯片计划”。
当时殷夜不在，她就问了楚烈。
楚烈说，这两份计划之所以搁浅，是因为可能性太低。
几年来，殷夜也一直在找团队试图开发，但都没有成功。
所以，楼情便想着找季默试试。
季默听到楼情这话却笑了，“你这女人，蠢的时候不承认自己蠢，如今有点能耐了，反而还谦虚起来了？”
楼情挑了挑眉，也笑了，“呦，大学神这是在夸我？”
季默哼了哼声，“你如今是还可以，我爹在我面前没少夸你。”
楼情有些受宠若惊，“那帮我回去谢谢季叔叔哈！”
随后，她灌了一杯咖啡就要走。
季默无语道：“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楼情只能又坐了回来，催促道：“那你快点，我还要赶回去做饭！”
季默闻言，扬了扬眉，阴阳怪气道：“你这成天又要工作又要上课还得做饭，不会是你家那位变心了吧，这么折磨你？”
楼情嘴角一抽，“想多了！”
季默轻咳了一声，才回到正事道：“最早提出这计划的人最后发言的IP地址我定位到了，S国不夜城，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家那位，没准他有线索。”
“要是能找到那位前辈，人家都研究了十年，肯定比我们现在从零开始好……”
楼情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我这就回去让殷夜查查。”
随后，楼情急急忙忙又要走了。
季默也没了心思吃下去，跟在楼情后面说要送她，顺便回去看看干儿子。
楼情答应了，正好小家伙昨天还说好久没见到季爸爸呢！
刚坐上季默的车，殷夜竟然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楼情连忙接听，情意满满道：
“老公，我先回家给你做饭，你待会儿开完会也要早点回家哦。”
得到男人的应允后，楼情才挂了电话。
季默在旁边又阴阳怪气了起来，“娶了你，可真有福气。”
楼情礼貌一笑，“季默，你是不是嫉妒啊？”
季默撇过头，没再看楼情，哼哼唧唧了一声，
“是有点。”
声音很小，楼情没听见。
到达庄园。
楼情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季默忽然道：“楼情，我刚刚才想到，这两个方案可能是一体的！”
楼情手一顿。
季默迟疑地看了眼楼情，犹豫道：“你不会也早就发现了吧？”
楼情不自觉握紧了安全带，正要说什么时，季默已经开口，
“其实未来人工智能现在很多公司都在做了，这个相对容易很多，只是想做好就需要更高的技术，比如仿真人，外表看上去和人类无异，但构造还是机器人。”
“而大脑芯片计划理论若成为现实，这芯片植入到仿真人里……”
是不是意味着，仿真人就可以拥有这个人的意识，代替他活下去了。
用在植物人或者将死的病人身上，不就可以变相地延续他们生命。
“嗯，这个想法很好。”
楼情只淡淡应了一声，随后下了车。
季默也没多想，跟着下车后，找到小寒，干父子俩相谈甚欢。
于是季默又把小寒接到季家玩去了。
楼情在厨房里刚做完四菜一汤，殷夜正好回家。
“老公，你赶得可真准时。”
女孩儿欢快地扑了上去，直接跳进了男人怀里。
殷夜大手托着楼情走去餐厅，擦了擦她额间的汗，心疼道：“情情，不用这般辛苦，我不吃也可以。”
楼情摇摇头，“不辛苦！给老公做饭我很幸福，因为老公每次都会吃光光！”
殷夜温柔地笑了。
如几个月来的每一顿饭那样，楼情继续喂着殷夜。
如今，她一顿没喂他，好像都少了点什么。
所以，真的不辛苦。
她甚至愿意喂他一辈子。
可楼情刚这样想着，殷夜眉心倏地一皱，有史以来，第一次挡开了她的投喂。
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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