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塔又名轩辕台,是位于邀月客栈左侧的一个瞭望台。
台高36丈,呈下大上小的中空圆锥体构造。
塔内每层一侧都用砖头砌出环形台阶,一直连通着1到12层,平常用作瞭望警讯之用。
如观水文水位;勘察民情、侦察敌情;登高揽胜等等不一而足。
12层楼顶则用砖头牢牢封死。但为了建筑完整性又向上按照圆锥的形状修葺了丈余高,相当于第13层,平素罕无人至。
塔身每层两面各开有一菱形小窗。远远看上去结构规整巍峨挺拔,甚是雄伟。
轩辕台意义重大,每天12时辰均有人巡逻值守,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去,庶几是不可能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
七月初七夜,一轮上弦月遥挂西边的天空,轩辕台13层的无人区却端坐着一道瘦弱的人影。
如水的月色下,只见那人一身面目悉黄。
正是那在邀月客栈中慌忙逃离,然后不知去向的莫负。
为何放着好端端的客栈不住偏要来到此处;又是如何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以及如何上来的……
今晚他本来着急办理一些事情,于是匆匆离开黄字第90号客房。
本意是去天字号贵宾区寻人的,不巧遇上了夜袭。后来,苍天不遂人愿……在天字五号房内与司徒聘婷,在那种情形下相见。
为保姑娘清誉,不得已仓皇开窗逃离,其后就径直来到了这里。
进来之后,才发觉事情远较想象中的要棘手许多。
环视室内,竟是一个独立的半密闭空间,上尖下阔状若圆锥,中间开有两个菱形窗户。
而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除了中间一个几近腐烂的蒲团,竟是空无一物!
“令牌到底藏在何处呢?”莫负不由得犯了难。
目光下意识投放在里面唯一的外来物品——蒲团之上,于是俯身从破损处伸手进去触摸搜寻,可来来回回摸了几遍,其中却并无金属有形之物。
那就应该藏在砖头之下!但丈余高得密室,砖头又何其之多?
莫负抬指在窗户下面的一块砖头上刻下一个记号,便开始一块一块顺时针寻找——
不时用手敲敲砖头,贴耳听听缝隙回声,却始终一无所获。
“糟糕,本来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如果今晚顺利找到雪莲圣姑的话。”。
哎,的确性急了些,要在白天堂而皇之去的话,就不会如此尴尬了。莫负叹息一声。
“谁知晚上偏偏发生了那档子事,救了人不讨好不说,反而平白挨了人家一记耳光……最后,竟是落荒而逃!”
忽然念头一转:“对了,要不晚上趁着夜色偷偷再去一趟吧,只要找到雪莲圣姑,言明师祖约定的口令,就能通过雪莲圣姑的指示,找到确切的线索,也好过自己在此漫无目的的寻找!”
事不宜迟,反正邀月客栈的布局已经非常熟悉了。
莫负想着,身形一闪,人已如烟雾般穿窗而出,直奔邀月客栈而去。
乍一进客栈,他就察觉到客栈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所有的警戒均已经明显加强。
不仅楼顶至高点有两人不间断值守瞭望,屋脊上的各支队伍亦是提高速度来回巡逻交叉而过,一派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但即便如此,倚仗着独步天下的轻功身法,莫负还是轻易来到了天字五号房。
凑近一看——还好,房间里仍然亮着灯,想来那雪莲圣姑仍未睡觉。
继而凑近一些,窗户纸上却清晰现出两道人影——里面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正在说话,定是那雪莲圣姑与司徒聘婷无疑。
“今日之事当真惊险,还好中流无恙,总算不幸之中的万幸。要不然,老身真的不知道如何向司徒帮主和韩女侠交代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莫名地,房外的莫负竟是觉得那个声音异常的亲切。
“敌人意图不明而且去向不明,你们以后当多加小心。切勿让宵小之徒有机可乘!”亲切的声音继续交代着。
“是,师傅。徒儿知道了。”一个黄鹂般的声音答道。
“如此甚好,明天新荷大会就要举行了。你也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
噗的一道指风,房内的蜡烛突然就熄灭了。
“晕,竟未想到此点!”莫负暗骂自己一声。
有那司徒聘婷在场,自己万万不能进去的,尤其是在深夜,弄不好话没传到,便要被当成采花贼被全城追缉了。
房外沉吟半晌,莫负知道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面见雪莲圣姑了。不得已,在街道上买了些食物和水,偷偷返回了轩辕塔。
人生就是这样的,寂寞久了就会适应寂寞,反而对于热闹和喧哗不太适应,甚至下意识的生出一些排斥来。
师祖遗命必须完成。莫负又开始在塔顶的十三层空间里面苦苦搜寻起来,却始终毫无头绪。
幸好塔高而塔前就是汉江,江风呼啸透窗而入,里面倒也不觉得闷热。
只是这样来回的奔波,加上睡眠的严重不足,让莫负感觉到非常的疲惫和虚弱。而经脉的滞涩感也日益严重起来。
头目昏沉,仿佛只要一闭眼就能很快熟睡过去。
但考虑到三日之期将近,想起师祖的临终嘱托,莫负一分一秒地咬牙坚持。
实在动不了了,就喝点水吃点东西,在破旧的蒲团上打坐调息恢复体能。
对于练武之人而言,打坐调息无疑是畅通气血增长修为由动入静的最佳法门。
只是对于莫负而言却又迥然不同。
本来他全身的12道经脉,除了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其余的十道——手太阴肺经、足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少阳三焦经都已经悉数被打通。
可而今,其中的八道经脉又已经滞涩不通,仅剩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两道经脉是畅通的了。
而最近一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忙于赶路,风餐露宿不说,整日坐在马背上缺少活动,人也开始变得食不知味大便不通起来,想来手阳明大肠经也很快将滞涩不通了。
对于身体上的诸般变化,莫负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于他而言,生命早早就进入了倒计时。
师祖先去之前就曾经明言,自己最多尚余一月的寿命。
而他前期守灵了3周,直到满了三七,才总算收拾好心情,毅然决然地走出了昆仑石窟。
后来就是急急赶赴却月城,马不停蹄奔波了3天3夜。
如此算来,满打满算,自己最多还有一周的时间好活……
我们永远无法得知:当一个人知晓了自己生命的丧钟即将敲响,他的心境会是如何?最想做的最放心不下的又会是什么?
盘膝端坐在蒲团之上,莫负强行催动体内汹涌澎湃的内息,在肺经和大肠经脉内流转——
真气起于胃,还旋胃口穿膈入肺,从中府、云门下循上臂内侧,走天府……上大鱼际部,沿鱼际出少商。
支脉则从列缺走向食指内侧,出其末端,经商阳穴……至项后大椎穴,前行缺盆穴,络肺,下行通过横膈,入大肠……分别至迎香穴……
经脉运行至此,澎湃的真气就突然如撞墙壁般猛然折返,莫负收功不及,随之吐出一口血箭。
但再次坐定之后,人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于是重新凝聚真气再次运行冲击穴窍,仍是真气运行至迎香穴就猛然折返,冷不防再次喷出一口更大的血箭……
豆大的黄色的汗珠涔涔而下,竟是将莫负身上青色的长袍也一率染成了黄色。
“不管怎样,临死之前一定要完成祖师的所有嘱托!”莫负暗暗发誓道。
就这样一次次运功调息代替睡眠(害怕一旦熟睡过去就会长眠不起),以自身血汗为代价,凝聚全部的精神,努力与日益瘀滞的经脉和时间赛跑。
整个人看上去瘦弱不堪,一如那风中微弱的烛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但他终究内力惊人,待两条经脉反复运行几周,人也慢慢恢复了些许体力,便又开始在这空空荡荡的塔室内,从头至尾一遍一遍仔细搜寻。
只是,自己苦苦搜寻的令牌,到底是什么材质什么样子的,却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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