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看着坐在石头上垂头丧气的乔稚楚,气极反笑:“你们真厉害,连高德地图都没显示出来的路,居然被你们两人找到了。”
乔稚楚自觉自己给他添麻烦了,没敢说话,倒是童萱不怕死道:“我们的偶像是麦哲伦,善于发现新小路。”
“是,换成个路感差些的,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与狼共舞吧。”季云深冷笑一声。
乔稚楚小声道:“对不起嘛。”
满腔因为担心而异变成怒火的情绪在看到她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后,也开始烟消云散了,季云深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终只叹气道:“笨蛋。”
天已经黑了,乔稚楚看不清季云深的神色,但是一想到自己连累他爬上山来接她,就能才想出是有多难看,她在心里很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幼稚?居然为了躲他做出这种幼稚的事!
季云深过去搀扶起她,乔稚楚才动了一下,就忍不住连抽气喊疼。
他立即停下手:“你怎么了?”到底还是心疼的。
乔稚楚道:“刚才好像扭了一下。”
童萱在旁边危言耸听:“刚才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没准就骨折了。”
季云深皱了皱眉,骨折应该不至于,骨折疼痛不是她能忍得住的,估计是扭了脚。
他蹲下来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果然看到那一块青紫:“是脚扭了。”
乔稚楚咬了咬下唇:“只是脚扭了,其实也不是很疼,我们慢慢走也能走下山的。”
季云深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她:“上来。”
乔稚楚连忙拒绝:“你要背我?下山的路不好走,我还是自己走吧。”
他却不容拒绝道:“等你自己走,走到天亮都走不到山脚,上来。”
看着他结实宽大的背影,乔稚楚犹豫着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向前倾趴上他的后背,季云深就一声不吭地背起她,走了几步,回头看童萱,眼神好像是在询问——你怎么样?
童萱立即在原地蹦哒两下:“我很好,我没事,我还能跑下山,你不用管我。”
季云深点点头,没再说。
乔稚楚拿着他的手机,用手电筒照路,童萱跟在他们身后,三人徒步下山。
下山后,乔稚楚看到在山脚下有一群黑衣人,她认得那些人都是童萱家的保镖,她一愣回头问她:“你什么时候把你家保镖叫来的?”
“就是叫季云深的时候顺便叫了。”
乔稚楚磨牙:“既然你都叫了你家保镖,为什么还要叫季云深来?”
童萱说得理直气壮:“因为我家保镖不敢抱你。”
“你真是我的好闺蜜啊!”
童萱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她就钻进保镖开来的车走了,季云深是开车来的,抱着她放进副驾驶座,乔稚楚还在继续絮絮叨叨的骂:“童萱这个人真是太多事了。”
季云深没有接话。
车开在回家的路上,乔稚楚说了几句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也有些讪讪的,也就没再说话了。
车厢内安静下来,季云深却忽然开口:“你和陆于皓分手了是不是?”
乔稚楚怔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件事。
她的确是跟陆于皓分手了,但是她没有跟他说过的啊,为什么他这种问句听起来那么像肯定句?
季云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联系你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联系我,你又没有把眼睛贴在我身上。”乔稚脱口而出,说完才忍不住咬断自己的舌头,好端端的又挑衅他干什么。
季云深听着却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在这夜色中无端魅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眼睛时时刻刻贴在你身上。”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一直都在关注她吗?
乔稚楚脸上的温度渐渐高升,莫名的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撩了。
地下车库原本有一个门是直接上电梯到家门口的,但那个电梯今天挂了维修的牌子,两人只好绕远路从大楼正门进入,搭乘另一个电梯上楼。
季云深将后背对着她,示意她爬上来,乔稚楚也不扭捏了,直接贴上她的后背。
季云深的后背很宽厚,给人安全感。
乔稚楚嘴角忍不住扬起浅浅的笑。
隔壁楼层在施工,路边堆放了很多施工材料,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小孩捣乱,有不少小石头都滚在路边,如果脚下不注意很容易会踩到,好在施工队也怕天黑后会有路人不小心伤到,开了一盏很明亮的大灯照着路。
路边有很多没梅树,只不过现在的季节还不到梅花开的时候,枝干上只有萧索的枝条,月光下影影绰绰,倒是也别有一番风景。
乔稚楚晃了晃腿:“你往那边走一点。”
“怎么了?”季云深随口问着,但脚下已经走过去了,乔稚楚伸手摘了一根树枝在手里把玩,季云深被她气笑了,“你幼不幼稚?”
乔稚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幼稚,还指挥着:“往那边去,那边的树枝更直。”
季云深只好走去。
乔稚楚折了一大把,终于是心满意足了:“别小看这些枯树枝,这些可以用来装饰房间的。”
季云深不是很感兴趣地摇摇头。
到了家门口,季云深弯腰让乔稚楚按密码,惯性的原因她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半边身体探出去,胸前的柔软挤压着他的手臂,季云深不动声色地屏气。
叮铃一声,门打开了,季云深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找医药箱,乔稚楚则将自己折来的树枝都放在桌子上,开始捣鼓起来。
季云深找来药酒,在她面前蹲下,乔稚楚连忙道:“我自己来。”
他避开她的手,挑眉反问:“你会吗?”
“……”好吧她不会。
季云深抬起她的脚,先热毛巾热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倒药酒搓起来,乔稚楚忍不住吸气喊疼,想要把脚躲开,但是被季云深握住,根本逃不掉。
“你轻点。”
“淤血要化开才会好。”
乔稚楚捏紧抱枕,忍着他的手劲,脚丫子还是有些不自觉地缩走。
季云深看着她的脚丫,在明亮的灯光下,白净得近乎透明,甚至可以看到一层皮下面的血管,竟然给人一种很精致的感觉。
擦完药,季云深洗了手上楼,换掉他的西装,改穿一件灰色的宽松卫衣,袖子卷到手腕处,随口问她:“想吃什么?”
他们都还没吃晚饭呢。
“随便。”乔稚楚还没从那疼痛中缓过来。
季云深挑了下眉,打开冰箱拿了几样东西出来,做了简单的意面。
他在厨房一边做一边说话:“今天你在咖啡厅看到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是警察局的警察。”
乔稚楚应得随意:“然后呢?”
“杨康案他有参与。”
乔稚楚一愣,立即想要站起来,奈何脚疼,她又重新跌坐在沙发上。
季云深探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巧的是,那个案子是杨警官负责的。”
“怎么到处都有他?”这个几次三番跟她作对的警察,乔稚楚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是江陵警察署很有名的警察,听说还是个神探,杨康那个案子他来查的话,破案几率会高很多。”
乔稚楚撇撇嘴:“真是看不出来,那阴阳怪气居然还是个神探。”
季云深无声一笑,将意面从开水里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加了事先调好的酱料,然后就端出去放在茶几上。
乔稚楚也饿坏了,拿起叉子就吃,季云深倒了杯水给她,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之前你不是说这个案子如果能跟警方合作的话会容易很多?”
“你想让我跟杨警官合作?”乔稚楚惊得抬起头,“就算我愿意他也不愿意的,虽然DNA证明我不是乔稚楚,但是他心里一定还是认定我是乔稚楚,他是不会跟我合作的。”
季云深勾着嘴角:“杨警官公私分明,在公事上他已经没有权力对你做什么,所以这件事他也不会刻意针对你。”
乔稚楚的性格就是别扭,不愿意跟和她有过矛盾的人有来往,没好气地说:“警察办案都是保密的,他怎么可能跟我一个律师分享他的调查结果呢?”
“分享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其他方面,他可以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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