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俞文磊在原点的月票榜上指点江山的时候，孟柯正面临职业生涯的第一次重要选择。
一方面是编辑关菲那边提出，签下他这本《星海漂流记》，除了出版合作还有全版权的独家代理。另一方，有一家叫“飞黄文化”公司也想签这本书。
不管和哪边合作，这都将是孟柯职业生涯的第一本书，所以他非常纠结。折磨了两个星期，他决定请乐宇吃饭咨询，一起也叫了俞文磊。
“师父，你说我书该签给谁？”点完了菜，孟柯很认真地问。
乐宇说：“理论上如果你的书长期在这边杂志做连载，那么签给他们没什么不对。而且他们公司还做影视和桌游。开发起来也很全面。不过……”
“不过啥？”孟柯问。
乐宇叹了口气道：“你看我的《踏雪者》就是签给他们的，头两卷签了有一年了，还没做出来。”
孟柯诧异道：“对哦。我之前听你说过，签给他们了。怎么那么久还没做出来？”
“这事情说起来就气人。”乐宇喝了口酒，“主要是为了一张封面啊。你知道实体书能不能卖，封面是能起到关键作用的。所以你看，我这部书既然是杂志的重点连载，他们当然也想做得漂亮一点。所以就给我找了一个很热门的画师。”
“所以要等档期是吗？”孟柯多少听说过这种事。
现在热门画师都去做游戏了，因为游戏才是真正赚钱的行业。一流的画师做游戏，二流的画师画广告，三流的画师做插图，野生的画师做漫画。
“是呀，一等就是六个月。”乐宇说到这里，眼神有点放空。
“卧槽。不能换个人吗？”孟柯道。
乐宇叹气道：“换了呀，等了六个月我当然建议换人。所以最近找了个新的画师，结果呢，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对方画了一张出来。”他翻开手机，造出一张没有上色的草图。
孟柯看了看草图，又看看乐宇，小声道：“这是踏雪者的锦衣卫？”
乐宇道：“服气吗？”
孟柯抱拳道：“服气！这是谁画的？怎么一副被人欠一万两的表情？你不如找我家小丁画吧。她应该比这个水平高。”
边上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菜，二人也不等俞文磊就吃了起来。
“也是个成名画手了。不能说画得不好，只能说不符合我书的风格。”乐宇看了看对方，“你家小丁。你的进展不错嘛。”
孟柯笑眯眯道：“谈了快两个月了，是挺好的。”
“不错不错。你可以让她画个草图出来。我们出钱买的。”乐宇把话题拉了回来，“你看我这个书耽搁一年了。如果他们把《踏雪者》做出来了，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这家公司行不行，运营得好不好。这不是没有做出来吗？所以我就给不出具体意见。我给他们做是因为想长期合作嘛。但你不是一定要签个杂志方的。”
“飞黄文化你听说过吗？”孟柯问。
乐宇道：“不太熟，好像公司标记是个牛头？应该是个新的公司。但只要条件合理，年限不长。新公司也不是不能签。”
“我明白了。主要是关老师那边还差我稿费呢。这种情况下，我不太想和他们签别的约。”孟柯小声说。
乐宇道：“你考虑的是有道理的。没事，不用怕得罪人，我会帮你打招呼。不过你的《星海漂流记》就准备作书了？字数不够吧？”
孟柯笑道：“现在那三集大概九万多字，再写个象征性的结尾，争取到十三万字嘛。飞黄文化那边说超过十二万字就行。我是觉得十二万字太薄了。对了师父，你这里画封面一张多少钱？”
乐宇笑道：“有便宜有贵的，贵的两三千的也有。便宜的三五百。甚至是图书公司自己的美编弄一下。”
“差距那么大的吗？”孟柯皱眉说，“等我的书签了，也会要做封面的。”*
乐宇道：“是啊。你看看我之前的三国，和岳家军那两本封面。就知道真要糊弄得多糊弄了。”
“那你知道是糊弄的为什么还用？”孟柯认真问。
乐宇道：“因为等不起啊。你看这次要个好封面，我等了多久？九个月了，卧槽！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也知道那么做出的东西不行，但为了不想再拖了，就只能接受。有的人呢，他也不是不想做好，但他没有做事情的成本啊。所以最后就出来一个糊弄事儿的产品。反正我们作者就是只能对小说负责，至于别的，随缘吧。”
孟柯能看出师父眼里的疲惫和不甘心，但他仍旧觉得自己以后可不能被糊弄。
这时候俞文磊才姗姗来迟，看着一桌子菜乐呵道：“哎哟，很丰富的嘛！”
“怎么那么晚？罚你买单！”孟柯说。
俞文磊好笑道：“扯什么啊。是你说请客我才来的啊。”
乐宇道：“到底怎么了，你一般不迟到的。”
俞文磊自己倒了杯酒，笑道：“出门前图书编辑找我，让我看一下插图和封面。看了就一肚子火，结果就耽搁了。狗屎一样的封面，毫无设计感。”
乐宇好笑道：“你主打的又不是实体书，那么在意干嘛？”
俞文磊道：“那总得像回事啊。我提了意见之后，对方倒是很淡定，让我自己写个构图文案给他们。我急性子，就花了二十分钟写个构图文案。你说，这些干嘛要作者来做嘛。”
乐宇道：“你这就不错了，还有人跟我说，封面最好自费请人做，靠出版社只配有难看封面。”
俞文磊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啊。”
乐宇道：“得了，我可不想一本书变成自费制作啊。既然是专业的图书公司，我干嘛要管这些事？我又不是设计师。”
俞文磊想了想，他自己倒是不介意的，但是道理也对。
孟柯道：“等奇迹狂神出了，我要一套签名版。”
“好说。一句话。”俞文磊笑道，“师父，书上需要你的推荐语，然后，最好你再给我找几个大神一起。”
乐宇道：“你认识的大神不少，不需要我找人吧。”
俞文磊道：“他们说要实体出版方面的大神。网文大神在图书上头不好使。”
乐宇道：“这是小事，推荐语你想好了，名字随便用。”
“还能这样操作的吗？”俞文磊压低声音说，“算弄虚作假吗？”
乐宇道：“不然呢？谁稀罕看你的书，三百万字呢！好吗？看得过来吗？”
好看的呀，俞文磊舔了舔嘴唇，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孟柯道：“你别听师父说，他们那个圈就是这样的。和你的书没关系。谁有空一本本书看过来。实体书上的推荐语，百分之八十都是编辑写的。”
乐宇鄙视道：“什么叫他们这个圈？你不是也要实体圈的，你马上也要出书了。另外，编辑也经常偷懒，要作者去写。”
“小孟也要出书了？哎哟，怪不得请吃饭了。”俞文磊问。
孟柯道：“还没有签约，具体出版还早，我书还没写完呢。”
俞文磊道：“快了快了。出了第一本就是作家了。我也等那第一部呢。”
孟柯无语地看着他：“你一出出十本，谁能和你比。”
俞文磊说：“是十二本，分三次出。”
乐宇听着心累，老子那么多年也就十多本，你头一部书就快赶上我全部了。
他气得喝了一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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