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儒今年四十岁,半辈子从事传教活动。
因为长期被官兵追捕,性格谨慎,做事更谨慎。
为安全起见,他这次带来五万人,留十万人在老家看守大本营。
想着即使失败,也还有退路。
骑在马上, 徐鸿儒回头看一眼自己带来的五万农民军,再看前面的巨大城廓,此刻他内心豪迈万丈。
攻下南都,皇帝梦更近一步。
同时,张五典作为南都兵部尚书,六部主管兵事官员, 此刻自然也在城墙上。
而且是披甲上城墙, 看上去威风凛凛。
不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情况不妙!
朱由检死后,许多总督、总兵、巡抚在外各自拥兵自重,附近求不到援军,仅凭一点二万人很难守住南都。
“爹,”霍氏同样身披甲胄,看上去犹巾帼英雄,“儿媳以为应该把附近两个军镇守兵撤回来,集中兵力,避免被各个击破。”
类似互为犄角,一般大城旁边三四里处有两三座屯兵小城,共同协防主城。
张五典同意,总共只有1.2万守备军,没条件守三处地方。
随后张五典下令,在农民军到达之前,将士兵全部聚集在主城中,周边百姓也被收容进城避祸。
午时后, 徐鸿儒带着他的大军来到南都城下。
“陛下,”
徐鸿儒已经称帝,“属下愿意斗将,杀杀敌人锐气。”
徐鸿儒看向自己的三号战将于弘志。
这是跟自己已经十年的汉子,个子不高,体格强壮,气力过人,械斗经验丰富。
“准。”
徐鸿儒语气淡定平稳,加上男人四十一枝花,黑色胡须工飘,颇有帝王之风。
得到允许于弘志策马上前叫阵。
“我乃中兴福帝座下大将于弘志,尔等可敢派人与本将一战!”
阵前斗将不算稀奇,张五典左右看看。
身着甲胄,今年25岁,武状元出身,都指挥佥事张道睿,朝张五典抱拳道,“大人,末将愿往。”
张道睿是张五典的孙子, 霍氏的儿子, 张凤仪的哥哥。
“大人, ”女扮男装, 眉清目秀的花听语,同时抱拳,“请允许汤青出城应战。”
汤青今年也是25岁,原本是一名落魄童生,广州府正式招募士卒时,为填饱肚子当兵。
后来随童守义一起出征福州府,因为作战勇猛,被童守义提拔为百户官。
实际是一名属性人,因为千分之一概率获得属性加成,对张某人百分百忠心。
被点到名字,站在后排,身着普通灰色麻衣,脚穿黑色布鞋,面相平凡,气息浑厚的汤青上前一步,“在下愿往。”
霍氏、张道睿、张凤仪、花听语齐等张五典做决定。
斗将结果关系到士气高低,关系到守城结果,由不得不慎重。
“就由汤青出战吧。”
为后代,张五典心里已经决定明年张新进行大统战争时,主动献出南都,现在全当一次考验,看看他的人能力如何。
汤青躬身应是,随后乘吊篓下到城门下。
待吊桥放下,通过护城河,与骑马的于弘志面对面。
于弘志武器是一柄长枪,双手武器,仗马而立,看上去颇有压迫力。
汤青用的还是制式武器,短剑+小圆盾。
类似队长使用的圆盾,短剑长约半米长,工艺是四级锻造,广州府目前最优等级武器。
“来将报上姓名,”于弘志大喝,“也好让我知道杀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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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青没搭理他,直接做好防守姿势,左手持盾在前,右手架剑,眼睛盯看着于弘志。
于弘志被气笑,驱马上前,打算一枪捅死前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马速越来越快,距离适中,于弘志大喝一声,长枪扬起,由低到高向前捅出。
汤青助跑高高跃起,盾面倾斜七十度,荡开枪尖,同时一剑斩下。
‘嘭!’
‘嘭!’
汤青完整落地。
于弘志尸首分离落马。
城上城下瞬间一静,张五典和守城士卒激动不已。
徐鸿儒气的心脏乱跳,哇哇叫着立即攻城!
主将之一被斩,士气大降,加上匆忙准备的攻城器械简陋,试着攻打一番,丢下千余人命,徐鸿儒鸣锣停止攻城。
通过试探攻城,徐鸿儒发现最大障碍是护城河,于是派人前往上游截断水流来源。
同时收集木材,抢造更强攻城器材。
都是很英明的做法,按徐鸿儒设想,不出一个月,在断粮之前,一定可以攻进城。
守城人也知兵事,张五典派哨探从其它方向出城,到敌人后方偷粮,袭击那些四处抢劫拆屋的农民军。
给徐鸿儒制造许多麻烦。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眼看护城河内水量越来越小,张五典像热锅上的蚂蚁。
身心疲惫的张五典带着孙子张道睿从衙门返回家中,霍氏、张凤仪、花听语正在等他们。
“爹,”霍氏问,“今天如何?”
“并不好,”张五典走到上首坐下。
“礼部、户部、吏尚书主张开城投降,避免全城被屠,另外两人态度中立,只有我主张抵抗到底。”
“贪生怕死之辈!”张凤仪气骂,“享受太久,膝盖都变软了。”
“师姐,我不这么认为,”张听语有不同意见,“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认为他们被游说了。”
所有人齐齐看向花听语。
“城内有邪教成员在上窜下跳,蛊惑百姓和官员放弃抵抗,”张听语道出自己的调查结果,“我怀疑他们是徐鸿儒的人。”
“道睿,”张五典看向孙子,“你带人去捉拿那些妖逆。”
“等等。”
张道睿应声就要离开,被花听语打断,“张爷爷,想要守住南都,城内只能有一个声音,拍苍蝇也要打老虎。”
“嗯?”霍氏看向弟子,结结实实被震惊到,“你的是意思是?”
“关押那些消极抵抗的人,敌退后处死。”
花听语原本一身侠士精神,并不喜欢杀戮,训练营内一年时间她学到很多。
深深明白,该心软的时候要心软,该狠心的时候要狠心。
心软应该努力多弄一些粮食,让更多人吃饱。
狠心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同意,”张道睿率先赞同,“如果敌人攻城的时候,那些墙头草在后面搞破坏,后果难料。”
“好!”张五典同意,“这事就交给...”
“张爷爷,”花听语抢断,“这事交给我来做吧,刚好用抄来的钱粮奖励御敌士卒。”
张五典愣神一秒,他本意是暂时关押那些异见者,什么时候变成抄家了?
形势虽然跌宕起伏,变幻无测。
但几人心态还算轻松,毕竟是南都,城高粮广,有信心挡住城外农民军。
直到汤青走进来,把一封情报送到花听语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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