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征南开船,王忆数钱。
两沓子总共2200元,全是大团结,一点问题都没有。
收起这些钱来他是心花怒放,说道:“行了,孙老师,这下子你和徐老师的开资出来了。”
孙征南笑道:“不用了,王老师,你管我们吃喝住宿还管我们穿衣服,我们先不要开资了,以后再说以后吧。”
王忆说道:“不行,你们在这里当教师肯定要有薪水的,现在咱手头宽裕了,你们放心的收钱就行了。”
他放下两沓子钱后又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孙征南说道:“不好奇,我只办事——不违法犯纪就行了。”
王忆笑道:“那你不怕我这照相机是违法犯纪来的吗?”
孙征南慢慢转动着船舵说:“王老师你为人正气,我不信你会用违法犯纪所得来给自己获取利益,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这评价可是够高的了。
王忆哈哈大笑。
他拍着孙征南肩膀笑道:“高山流水,知音难遇!疾风知劲草、老孙知老王!”
“你放心就行了,这相机是合法所得,我有渠道用更低的价格收到这种东西,所以我转手卖出去可以赚点钱,其实这相机是我2000元收到的,合法收到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这也是第二个人起初说是要继承父亲的遗志来做战地记者,我就用2000元卖给他,不想赚他的钱的原因——他妈旳,没想到这小子是个奸商!”
真让他愤愤不平,他本想仗义一把,没想到一番好意喂进了狗肚子里。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82年算奸商,这相比之下他太有良心了啊!
孙征南点头道:“嗯,明白了。”
天涯二号回到县里码头。
王东喜等一行销售队员正凑在路灯下打扑克牌。
王忆见此很诧异:“哟,你们自己玩上了?”
王东峰笑道:“要说还得是文书眼光准,今天我们坐天涯二号来的时候,文书听说你要去市里一趟就让我们带上了一副扑克牌,说你不会很快回来的,我们带着扑克牌打发时间。”
“果然,这还真让他说对了!”
王忆说道:“下次你们别等我的船了,超过八点钟我没有回来,你们搭便船回去就行了,不必等我。”
王东喜不在意的说:“那倒没事,反正回去顶多能看个电影,电影放映机是王老师你的,咱不缺看电影的机会,这样待在码头上乘凉也挺好。”
“对,我们前面还在县城里逛了逛,哈哈,现在我们对县城可熟悉了。”王东峰笑道。
他们上船,一起驶向天涯岛。
回到天涯岛上正碰到电影结束,只见人群乌压压的散开,好些船破水而去。
有轰隆轰隆的机动船,也有扬帆摇橹的木船。
探照灯扫过去。
海面上一时之间乌压压的都是船和人头。
很壮观。
船上的社员很自豪。
王东喜欣慰的说道:“我们的生产队现在是外岛所有人的焦点。”
王忆对王东喜说道:“所以咱得把生产队的卫生状况好好搞一搞,得让其他生产队羡慕咱社员们过的日子。”
王东喜说道:“对,我听支书说你要领着生产队搞卫生,咱什么时候搞?”
王忆说道:“这事不着急,现在天太热了,搞卫生难免要接触脏东西,这么热的天气里接触脏东西很要命,咱们等等吧,我跟支书再琢磨琢磨。”
等到外队渔船离开,天涯二号缓缓靠上码头。
王向红站在码头上挥手指挥,指导船头稳稳的抵在了码头上他才放心:这是天涯二号第一次由别人来驾驶,他特别担心会有磕磕碰碰。
众人挑着担子、抬着蔬菜下船,王向红赶紧上船来转悠着看了看船体情况,然后笑眯眯的点点头:“嗯,孙老师的驾驶技术不一般。”
他又问王忆:“王老师,咱生产队什么时候能搞到一批轮胎?”
王忆说道:“很快了,我这次去市里给食品公司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他们公司有运输车队,然后有不少报废的轮胎,到时候咱少花点钱就能买到手。”
王向红欣然道:“那太好了,要多少钱你跟文书说,让他从队集体的账上去支钱就行了。”
好些猪肉、蔬菜被抬上码头。
来帮忙的大胆看到后说道:“王老师,这娃娃们又有好吃的了?你这样弄的我都想去上学了!”
王忆说道:“来吧,你的文化水平是该回学校来一波回炉重造。”
大胆嘿嘿笑,然后问:“对了支书,我记得你前两个月不是说省里有文件要扫双盲吗?怎么没有消息了?”
“这要是扫双盲,那咱是不是就跟着王老师去上学?”
他扭头问其他汉子,汉子们嘻嘻哈哈:“跟着王老师去念书。”
王向红扛起一袋子黄瓜说道:“是有这茬事,我去县里开会得到的消息,应该是现在鱼汛期上头知道咱渔民忙所以把扫盲工作给暂缓了吧?反正你们放心,这双盲是国家要扫的,肯定会进行。”
“我现在估计,可能得到入冬搞了吧?”
王东喜笑道:“大胆,你不用在这里期盼,双盲扫起来可不容易,到时候不光要学习还要考试,有你的苦头吃。”
大胆得意洋洋的说道:“怕什么?不就是念书吗?不就是认字算术吗?老子专门打硬仗!”
他们说说笑笑的抬着猪肉扛着菜上大灶,王忆把漏勺叫了过来,让他连夜把肉处理一下。
该卤的卤、该熏的熏、该腌的腌、该煮的也得煮。
现在天太热了,这肉放一晚上不处理就有味道。
处理完毕的肉也不能放大灶里,还要放进天涯岛下面的冷库,要不然同样不好保存。
这样子第二天一早学生们欢乐了。
早饭普普通通,大灶煮了玉米面粥,但是王忆给学生们一人准备了一个卤鸡蛋,这让他们非常高兴。
卤鸡蛋太香了!
然后他们眼尖的还看见了两大盆子肉馅,于是纷纷的问:“漏勺老师这肉馅干啥的?”
漏勺本来不想说,可是学生叫他‘老师’,这让他心里乐开花。
这样他便说道:“学校有纪律,不允许我向你们说中午吃啥,但是你们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跟你们说答案吧——校长从城里买了蒸笼,今天中午蒸大肉包子给你们吃!”
这话把学生们搞亢奋了,赶紧端着玉米粥去找王忆:“王老师、王老师,中午要吃肉包子吗?”
“我们都能吃肉包子吗?谁都能吃?还是只给助教呀。”
“我、我想吃肉包子,我家过年也没吃上肉包子。”
王忆正在跟王向红说这件事,他挥挥手说:“都老老实实上课,谁上课认真谁就能吃肉包子,谁不认真就要罚站,罚站的没有肉包子吃。”
听到这话王状元扭头抓起王凯的衣领把他提到了跟前,恶狠狠的说:“今天我上课要非常认真、非常老实,你们谁敢招惹我,我就把他吃下粥从鼻子里打出来!”
王凯很委屈。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王忆对王向红说道:“支书我正要跟你说这回事,你从生产队找几个妇女过来帮忙包包子,到时候大灶也给她们管饭。”
王向红说道:“找家里条件差的?让她们来改善改善伙食?”
王忆说道:“对,找条件差的,要不然又要争起来了。”
王向红说道:“那行,我有数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早上还有朝霞遍洒,到了七点半多开始阴天下雨了,海风变得凉了起来,将雨丝吹的满岛乱飘。
码头上上工的妇女老人回家去忙活了,平日里有人来往的山路失去了人踪。
天涯岛被雨幕笼罩、被汪洋包裹变得空前寂静,雨丝如银丝随风倾斜,给岛屿添了几许出尘味道。
王忆站在门口搓了搓手臂,六月夏热,来一场这样的小雨还挺好的,风轻水清雨浅,吹在人身上凉丝丝。
海风吹去炎热,雨水沁润地表,风雨交加,出海上工的强劳力们纷纷摇橹收帆回到码头来避风雨。
课间休息的时候王忆去山顶边缘看了看,码头上围了一圈的船,海风翻涌海浪,这些船便随着澎湃的海浪摇曳。
王向红穿上蓑衣往下走,王忆喊道:“下雨路滑,支书你去干啥?”
一不小心双押了……
王向红回头摆摆手:“我去看看天涯二号的缆绳,昨晚好像系的不紧,我过去看看。”
雨势渐大、雨幕渐浓。
大灶的烟囱开始熊熊的冒烟。
海风一吹,有烟火味飘进教室里来。
于是学生们的眼神开始情不自禁的往大灶瞟。
但王忆说过要好好听课,他们只能跟肚子里的诱惑力相抗衡,努力将注意力放到黑板或者书本上。
过了一会有白雾从大灶门窗往外翻涌,也有妇女说笑声传出来,她们洗了手在等待吃饭了。
慢慢的,海风吹进来的雾气里便带上了面香味。
教室里响起了咕噜声。
这是学生们又饿了!
好不容易扛到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顿时响起嗷嗷的喊叫声,然后班干部在喊:“列队列队!”
王忆收拾起课本出门,拔腿走向大灶。
学校孩子太多了。
尽管大灶如今有了总计十个蒸笼,可一批次蒸出来的包子还是不够吃的,所以得蒸两个批次。
现在第一批次的包子已经出来了,地上铺了一张新塑料布,包子热气腾腾的摆在上面。
学生们扒拉着门口看的一个劲吞口水。
看见王忆进来漏勺笑了起来:“王老师先尝尝味道?我寻思着能不错,不过好些日子没包白菜猪肉大包子了,我也不是很确定味道调的怎么样。”
前来帮忙的有黄小花,她笑道:“肯定差不了,那一盆子的肉呀,真喜人!”
另一個叫茴香的妇女说道:“对,差不了,前些年渔业大会战县里头集体管饭我去帮忙包包子,那包子是一颗白菜二两肉,能有点肉味就行了,哪像今天啊——今天一共得多少斤猪肉?我看着八十斤九十斤的打不住。”
王忆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
嗯,肉香味浓郁、菜香味清晰,竟然超出他预料的好吃。
他以为大灶里包的包子用油少用肉少味道会不怎么样,结果超出预料了,不知道漏勺怎么操作的,没用很多菜油可包子里还是有油水。
这油水鲜香可口,趁热吃有些烫嘴,味道正好。
妇女们和学生们一起看向他,几乎是异口同声问:“怎么样?”
王忆点点头:“嗯,好吃,就是太热了,你们等等吧,等凉了排队来领包子,今天包子够吃吧?”
“够吃,一顿吃不了。”漏勺信誓旦旦的说,“这总共二十笼屉的包子,这大笼屉里多少包子?光面粉我用了两大袋子,肯定够吃。”
王忆先拿了一些包子进包里,去给寿星爷、小爷送到,然后又留了四个包子给王祥高带去。
王祥高正在家里准备做饭,王忆说:“老高叔忙着呢?”
“不忙,进来,中午头留下喝一口?”王祥高笑着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
王墨斗说道:“王老师肯定回去吃,今天中午学校吃包子吧?我都闻见味了,这肉包子味道真馋人,爹,咱也包吧,两个强劳力分的钱,够咱……”
“你够个屁,钱留着给你娶媳妇。”王祥高直接回绝。
王忆笑道:“别闹别闹,那个你闻见的肉包子味道是在这里……”
他把包打开将包子拿出来:“老高叔不用忙活了,今天吃包子吧,不过也不是肉包子,是白菜猪肉包子。”
王墨斗‘嗖’的一下子到饭桌前坐好了。
王祥高擦手问:“王老师又给我们送好吃的了,不过你肯定给我有指示,来,你说吧,我一定完成任务!”
王忆说道:“对,这次确实有指示,但不是我给你的指示,是县委来的指示。”
他把两个车轮和病床的小轮子展示出来:“县里领导上个礼拜来咱生产队,看见队长他娘靠双手撑着地挪步非常难过,回去把自行车轮胎给卸下来了,让咱给老太太做个轮椅。”
王祥高吃惊的问:“啊?小秋的爷爷是县里领导啊?这是什么领导?也太好了吧,他把自己自行车给卸了?”
两个轮胎保养的很好,辐条铮亮。
老木匠识货,拿起轮胎来捏了捏感叹道:“那话怎么说来着?龙生龙凤生凤,难怪小秋这么好,原来她有个给她以身作则的好爷爷。”
“爹你话没说全,还有一句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王墨斗补充道。
王祥高叹气道:“你就是那个会打洞的!”
他又说:“这自行车轮胎真不错,保护的好啊。”
王忆说道:“有了四个轮子,那你能自己做个轮椅吗?”
老木匠迟疑的说:“我、我应该能,没做过,但我见过轮椅,现在有了轮子就是做个木椅子龙骨,然后把两个大轮子两个小轮子给嵌上去,这样是不是就行了?”
王忆说道:“最好在两个大轮子的外面再配一个木头轮子,这样可以——算了,这自行车轮子不具备条件,那就按照你说的,然后椅子靠背给订两个把手,这样可以让人推出去。”
按照正常的轮椅都是主轮外面有驱动轮,这样乘坐者转动驱动轮就可以自己行驶,但自行车轮胎没法加装驱动轮,那老太太只能用自行车轮同时当驱动轮,她用手转动自行车轮子来行驶。
没办法,就这么个条件了,王忆觉得怎么着也比在路上爬要强的多。
他跟老木匠商量了一下,王墨斗磨磨蹭蹭的问:“爹啊,你、你待会自己做饭吧……”
“你把肉包子都给吃了?”老木匠急忙回身并第一时间明白了儿子话里的意思。
王墨斗缩着脖子说:“我出去一趟……”
“你欠锤了啊。”老木匠随手摸起一个羊角锤指向了王墨斗。
王墨斗赶紧解释:“我给你留下两个包子了,你看你、你看你,你守着王老师你说你、你这是干什么?”
老木匠没好气的说:“我能干什么?古代有三娘教子,今天有我三锤教子!”
王忆笑着出门去。
父子两人整天斗法,还挺有意思。
等他回到学校里,大灶已经开始派发包子了。
学生们轮流领包子,一人一次领一个,吃完之后再来领。
于是他们直接排着队吃包子,领一个包子在队列里吃完了,然后继续排队准备领下一个包子。
简直是一条造包子传送带。
妇女们也在吃饭,一人一大碗凉玉米粥,面前守着一盆包子,咬开蓬松面皮里面是包子馅,白菜猪肉和大葱,味道极佳。
其实这包子里馅儿不太多,主要是面皮厚实。
这没办法,学校孩子多,王忆带回来的肉要分多顿来吃,漏勺必须得想办法在尽量少的用肉和菜的情况下让学生吃饱饭。
还好早上煮的玉米粥多,这东西凉了之后很粘稠,加上点凉开水拌一拌配热包子吃,很绝!
看见王忆回来妇女们招呼他:“王老师过来吃包子,一起吃包子。”
王忆摆摆手:“我吃螃蟹和大虾就行,嫂子婶子你们吃你们的。”
这让妇女们很感动:“王老师把包子都给咱和学生吃,自己去吃海货,真是大公无私。”
“对,这是什么精神?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
王忆自己蒸了虾、蒸了螃蟹。
虾是对虾,螃蟹是石甲红,味道那是真鲜美!
他坐在躺椅上守着个盆子,一边剥螃蟹吃肉一边看风景。
海上湿气大,小雨生云雾。
这会雨好像停下了,然后海上升腾起了雾气,站在山上往四周看,一座座海草屋、一条条船在白雾中影影绰绰起来。
草木经过一个春天、一个初夏的生长,天涯岛变得郁郁葱葱、碧绿盎然。
雨水一清洗,花红叶绿整个岛屿变得更干净了,花瓣被雨水洗涤的更娇嫩,树叶草叶则是鲜绿欲滴。
放眼望去,四处绿意盎然,海风鼓荡,满山的绿色都在摇曳,像是流淌的绿河。
他正在吃着饭,漏勺失魂落魄的过来找他:“王老师,也给我个螃蟹吧。”
王忆问道:“你怎么不吃包子——草,吃光了?”
漏勺生无可恋的看向山脚下,说道:“这学生怎么那么能吃?老辈人说的对,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大迷糊走过来叹了口气,掐着腰少见的露出忧愁之色。
王忆问道:“你也没吃饱?”
大迷糊嘀咕道:“我看着就知道不够,所以没吃,我要是吃,我一个人能吃一笼屉!”
漏勺叫屈:“对,今天大迷糊是遭罪了,面可都是他活的呀,我也遭罪了,馅儿是我调的……”
“晚上继续蒸包子,咱自己吃,蒸牛肉大葱馅的。”王忆凑到两人跟前压低声音,“少放点白菜,这次把肉丸包起来。”
漏勺无奈的说:“牛肉都被我酱起来了。”
王忆说道:“你放心,我昨晚留了一块牛肉没动弹,存在了冷库里,等下午没人注意我去拿出来。”
听到这话漏勺和大迷糊对视一眼。
面露狂喜之色。
冷库里自然是没有牛肉了。
王忆要去时空屋里拿。
他下午等张有信来了把盛大贵同事的电话交给了张有信,让他帮忙给自己跟这陶瓷专家约个时间。
张有信点头说好,又给他从船上搬下来几个捎带的纸壳箱后离开。
夏天雨后的山上物资丰饶,有竹笋也有草菇,学生们上劳动课去找竹笋找草菇,这等于给自己找食物。
王忆让王新钊和王丑猫来看着门市部,他自己回了22年。
这次他在82年待的时间比较长,22年不少事处于待办状态。
首先是岛屿租赁的前期工作准备的差不多了,王忆去政府的外岛农村拆开办签几个字、交上钱再等着政府给办一份大宗土地租赁证就行了。
其次是饶毅、袁辉等人都给他打电话和发信息来着,又有生意上门。
饶毅给联系了人要商谈盛大贵的工作笔记出售事宜,他说对方是准备要买了,但价格还要商量一下。
王忆把主要信息看了看,然后将一套毛瓷茶杯拍照给两人分别发送过去。
他也给天完王朝的瓷罐照片和单独的盖子照片又拍了照,将这两张照中照发给两人并附言:
这个瓷罐好像是古物,有客户家里收藏了这东西,它有什么历史,价值几何?
他把照片发出去后,饶毅不多会给他打来了电话。
王忆接了电话问道:“饶总有什么指示?”
饶毅笑道:“指示不敢当,是有件事问问你——你现在有一整套的毛瓷茶杯?是全套吗?”
王忆说道:“应该是全套,上次你不是跟我说这种瓷器要一整套才值钱吗?然后我就去找客户把这全套给买下来了。”
“怎么样,它们现在应该比较值钱吧?”
饶毅说道:“一整套的毛瓷确实值钱,不过你如果是想要出售给咱们公司的话那你得等等,我要找相关专家进行具体定价。”
“另外你不是发给我一个瓷罐吗?是元末天完朝的官瓷?天完朝是短命皇朝,它们王朝流传下来的古董不多,这东西应该比较值钱,等我给你打听一下。”
“这次我给你打电话是问那个工作笔记的事,我这边联系了客户,他对你手里的工作笔记感兴趣,想跟你见面聊聊。”
王忆说道:“我最近挺忙的,还要办理天涯岛的租赁事务,要不然麻烦饶总先帮我先探探价吧,我可以委托你出售,价格满意的话自然少不了你的佣金。”
饶毅立马问道:“什么价格是满意的?”
王忆笑了笑,避而不谈:“你先帮我问问吧,我也让冠宝斋那边还有我手下都去找找客户,最后我肯定得择优交易,饶总能体谅我吧?”
饶毅说明白了,然后挂掉电话。
王忆给邱大年发信息让他继续买尼康F-3相机和红线绳。
就在他发布工作的时候,袁辉这边又来电话了。
袁辉打过电话后语气很着急:“王总,我看到你发的照片了,你手里有一个明朝的五彩鱼藻纹大罐?”
王忆说道:“哦,你说照片上的罐子?不是,我没有,我只是看到了这样一张老照片,让你们看看这罐子的来历和价值。”
“而且这不是明朝的五彩鱼藻纹大罐,你是不是没有看完我发的信息?这是个天完朝的官窑瓷罐!”
袁辉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刚才正在参加一个会议,看到你发的那瓷罐后还以为那是你收到的罐子呢,这个罐子是天完朝的官瓷?那你能把它收到手吗?这种瓷罐价值很大。”
王忆问道:“价值多大?”
袁辉说道:“我刚才搜了一下,07年的时候华龙国际商品拍卖有限公司组织过一场秋季艺术品拍卖会,当时会上有个这样的五彩鱼藻纹大罐,它是洪武年间的官窑名作,以50万起拍,最终拍到了270万!”
王忆问道:“如果是天完朝的呢?天完朝的文物挺少的对吧?”
袁辉琢磨着说道:“如果是天完朝的官瓷,那价值差不多也是这些吧,天完朝在历史上所处时期跟洪武朝差不多,可洪武大帝毕竟是明朝开国圣君。”
“不过天完朝的文物确实少,官窑瓷器更少,价值不好判定——我帮你找专精瓷器方面的同行打探一下吧。”
“对了还有这套毛瓷……”
他的话说到这里,王忆的手机响起来,他低头一看又是饶毅的电话,于是他便给忽略了,继续听袁辉说话。
袁辉对毛瓷茶杯的报价跟饶毅判断差不多,一整套的曾经进过京的毛瓷茶杯价值百万!
不过这瓷器的收藏市场小,它虽然是瓷器却属于红色收藏品,国外市场对红色收藏品不太感冒,这就导致愿意收藏毛瓷茶杯的不多。
两个人简单聊了聊,王忆挂掉电话后给饶毅回拨回去。
饶毅笑道:“王总业务繁忙啊。”
王忆坦诚的说道:“刚才跟冠宝斋的袁老师聊了几句,我刚回来拿到手机,确实挤压了挺多业务。”
“饶总怎么给我电话给的这么紧?工作笔记的价格打探出来了?”
饶毅说道:“不是,是你那个天完朝的罐子,这个罐子在谁手里?在你的朋友手里吗?”
王忆说道:“不是,是我朋友有这个照片,他托我打听一下相关的消息,怎么了?有人感兴趣?”
饶毅笑了起来,说道:“那倒不是,我还以为你跟我一个朋友认识呢,你发我照片上的罐子叫五彩鱼藻纹大罐,它现在就被我的朋友所收藏!”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
直接把王忆给震了一下!
震惊之后是庆幸!
他为自己的谨慎而庆幸!
幸亏在发现这罐子不能来到22年时空的时候他没有贸然用手机拍照发出去!
他当时担心的就是这罐子如今依然被人所收藏保存着,这样被收藏者或者相近的人看到他近期拍了一张瓷罐,那他怎么解释照片来路?
瓷罐被人家收藏保存,他是怎么接近罐子拍的照片?!
所以有时候办事该小心要小心、该谨慎必须谨慎,不能怕麻烦就去省手续,否则会出事的!
饶毅在电话里笑,王忆暗地里庆幸然后也跟着配合的笑了几声:“那这真是缘分了,这照片拍摄于八十年代,是我一个老客户当年拍摄的。”
“确实是缘分,而且你今天帮了我也帮了他一个忙,”饶毅依然在笑,看起来确实挺高兴。
“这个罐子是他拍卖所得,当时拍卖的时候没有这个瓶盖,所以经由专家判断审核后认为这罐子是洪武年间的官窑出品名瓷……”
“他是以270万拍到的这个罐子?”王忆顿时想到了袁辉刚给他介绍的信息。
饶毅说道:“对,270万拍到手的,他一直以为这是洪武年间的珍品,没想到是天完朝的官瓷,这样的话你方便把照片原件买出来吗?我这个朋友可以花钱买这照片,因为这照片可以证明它的身份了。”
王忆问道:“那他为什么不买这个罐子的盖子?有了盖子不是更能证明它的身份吗?”
“盖子去哪里买?当时拍卖公司收到的只有罐子,盖子的下落早就无人知晓……等等!”饶毅说着反应过来,“你知道这罐子的盖子下落?它在哪里?”
王忆说道:“在我手上!”
只要这盖子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碎了,那他就可以把盖子拿出来。
听到这话,饶毅当场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开玩笑吧?不是逗我玩吧?不是在闹吧?”
王忆说道:“当然不是,要不然我让你们看这五彩鱼藻纹大罐的照片干什么?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们帮我认识一下这罐子的真实身份,然后判断一下它的盖子值多少钱。”
“你这个盖子可太值钱了!”饶毅的腔调开始激动起来,“我跟你说它比蓝军邮还要值钱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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