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不眠不休的挖掘，他也不知道他挖了多久，只知道，他已经挖掘了接近五千里的深度。
哪怕在地面，五千里的距离，也不是一时半会所能抵达的。
可他却硬生生以灵力挖掘了五千里的深度。
足足五千里……可惜，山石土壤几乎未改变过，他也未曾看到察觉有可能曾经是沼泽的山石。
或许，曾经的沼泽，还在更深的地底。
“继续挖吧……”呢喃一声，苏尘也没有其他想法，盘坐着恢复刚刚枯竭的灵力。
灵力恢复后，苏尘祭出流云，又开始以剑气开凿，以灵力挤压土壤。
又下落了大概三十丈的样子。
“哼……”苏尘猛然闷哼一声，面容一变。
他忽然感觉，四面八方传来一股股可怕的挤压力，宛如有无数山石将他活埋。
又似乎沉入了大海，他却完全不会游泳，只能等死。
下意识的，体内的灵力爆发挣脱……顿时，身形飞了起来。
刹那间，那可怕的感觉又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看着刚刚开凿的地方，没什么异样，那可怕的感觉，似乎只是错觉。
苏尘眉头皱了皱，又小心翼翼下落。
刚下落到新开凿的地方，可怕的压迫力再度来袭，直让人有粉身碎骨的感觉。
所幸他早有戒备，瞬间提升高度，那感觉，有消失。
不像是针对他的。
此处，分明也没有什么阵法。
不由得，苏尘开始默默沉思，回忆着曾经在宗门藏书阁翻阅过的各种情报。
想了许久，却没任何情报对得上。
无奈之下，苏尘改变方向，准备从其他地方继续挖掘。
没想到……哪怕他改变方位，挖到之前那个深度后，可怕的压迫感再度来袭。
随后又继续改变方向……陆陆续续不断改变，又不断扩大改变的范围，可每一次接近那水平线，就会出现他完全无法抵抗的可怕挤压感。
找不到源头，好似，无所不在。
再度实验一次发现无法挖掘……看着四周的坑坑洼洼，以及被他拓宽到接近半里半径的区域，苏尘不由得眉头紧皱。
很快的，又微微咬牙。
他还就不信，他真下不去！
“昂……”
龙吟之声起。
苏尘一只手悄然化为龙爪，朝着那水平线伸去。
压迫感再度来袭。
苏尘没有犹豫，瞬间爆发血脉。
恍惚间，真龙之影在他身后升起。
那幻影朝着地底疯狂咆哮！
下方，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要源源不断出现的压迫感。
和之前不同。
这一次苏尘爆发血脉之力，借助真龙虚影，他能“看”到，真龙虚影对抗的压迫感，不是什么阵法，更不是什么其他东西，而是，无垠天地。
好似，天地在阻止他继续下落，继续下去，天地间的力量便会继续增加，源源不绝。
除非天崩地裂，不然，那压迫挤压的力量，不会减弱一丝一毫。
苏尘见状，急忙收回血脉之力。
真龙虚影散去，恍惚间“看”到的磅礴天地挤压也消失不见，只能感知到下方的压迫。
苏尘愣愣的看着脚下：“竟然……竟然会因为如此放弃？”
之前真龙虚影降临，他看到，那水平线之下就是可怕的挤压力量，不是位于这一处，而是位于他视线所能“看”到的任何区域。
无论是这里，还是恍惚间的亿万里之外，都是如此。
下不去了。
默然一阵，苏尘不知怎的，发现自身好似变得清明许多。
“或许，就如古纪所言，我已经魔症了。”低语一声，苏尘看向头顶。
不知是之前真龙虚影降临的加持，还是因为忽然被阻拦决定放弃……他此时只感觉，心中，一片轻松。
他的头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光点……直线五千里的地底，能看到光点，就已经是他真武境修为加持之下视线惊人了。
默然一阵，苏尘轻叹一声，运转灵力便腾空而起，准备离开。
“上天入地下海，都需量力而为，看来，这道理已经无需为师教你了。”七曜的声音悄然响起。
苏尘刚飞身而起的动作一顿。
猛然看向身侧，忽然发现，七曜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身侧不远处，他完全没有发现，跟不知何时来的。
虽然发愣，苏尘还是下意识行礼：“师尊。”
“不继续挖掘了？”七曜看了一眼下方和四周，话音有些古怪。
苏尘急忙询问：“师尊，那可怕的压迫感是什么？”
“无名。”七曜却摇头。
苏尘顿时一愣。
七曜见状，又轻语：“修为不同，所能抵达的天空，所能潜入的深海以及深入的大地，距离尽皆不同，真武五重，能抵达地底三千里已经是天纵之才，你却抵达超过五千里才感知到天地的压迫，已经比寻常人，要强了无数。”
见到苏尘还有询问的模样。
七曜直接摇头：“更多的，待到往后修为高深，你自然便明白了，此时知晓太多，于你并无好处……你只需记住，上天入地，修为不同，所能抵达的极限，也不同。”
“弟子明白了。”苏日按还想询问，苏尘也只能将想法压下。
随即露出一抹迟疑：“师尊，您何时来的？”
七曜笑道：“十余月前。”
苏尘瞳孔一缩，半晌才失声：“我在这洞里多久了？”
“接近一年。”七曜神色不变。
“竟然这么久了……我……”苏尘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随即轻语：“恢复了也便无事了。”
“师尊您都知道了？我之前是怎么了，入魔了吗？”苏尘神色一愣。
之前，或许的确是魔症了，不计代价的想要找到人，特别是在确认就是沙丘之处后，更是到达了极致，不管不顾都要寻找。
如今心里轻松下来……回想之前，他只感觉，之前的他，好傻。
他随便选的一个地方挖掘，谁就能肯定关于苏文下落的踪迹就在他挖掘的地方？亦或者，淤泥中的水汽散去后，和寻常的土壤，又有什么不同？
之前的他或许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愿意去想。
如今放松下来……虽然依旧担忧，也依旧想找到苏文的踪迹，却也不会如之前那般，好似入了魔。
“入魔，呵呵……”
七曜哑然失笑，随即轻拍苏尘肩头：“苏家被灭，你将诸多思绪都压在心底，不言不语，压制太久，心灵也便变得彷徨，之前你在秘境中接连突破到真武五重，血脉高绝之下，境界故而很稳定。”
“可你的心境却是差了些许，又因为听闻家族被灭的消息，若再无其他因素影响倒也无碍，慢慢便可恢复，可偏偏让你寻到了这里，故而渐渐也便浑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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