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七曜言语,苏尘这一次更加清楚的知晓大典的流程。
单单前两个祭拜先辈以及昭告,便需要大半日的时间。
昭告之后,便是演武。
最初的演武,是由玄冥宫本身的弟子挑战圣子,以此显示圣子有足够的实力傲视同辈。
可随着四大宗门鼎足而立,渐渐的出现摩擦……同门弟子也就不上场了,转而由圣子和其他宗门的天骄交战
三个流程结束,大典也就差不多接近尾声……严格的说,还有后续,不过那个时候,苏尘已经无须出面,故而,说是接近尾声也不为过。
本准备养精蓄锐静待交战,如今看来……这流程,又不能不去。
又过去一阵。
听风殿风逸忽然开口:“时辰已至,至天象峰祭拜先辈!”
天象峰,玄冥宫先辈的埋骨之所。
寿元将近之人,会前往天象峰坐化…….意外身亡的人,若有尸骨留下,玄冥宫则将尸骨葬入天象峰。
若无尸骨,也会在天象峰设下衣冠冢。
当然,想在天象峰留下坟墓……要么对玄冥宫有巨大的功绩,要么,生前最低都得有地灵境的修为才能葬入其中。
而苏尘按照典礼前往祭拜,只亲自祭生前修为抵达武皇级的先辈,地灵境的话,无需亲自靠近,只需礼数到了便可。
如此盛典,宫主皇甫秋却并未出现……不是他不想出现,而是在其他人看来,皇甫秋如今寿元无多,且体内往昔暗伤或许也开始反噬,这个时候,正是该静养的时候。
有句话说得好,最了解某个人的,不是亲人,而是,仇人。
以四大宗门之间微妙的关系,前来道贺的徐斌方南等带队长老自然也清楚皇甫秋此时的处境。
故而,虽然分明提起皇甫秋又是一个打压点,他们却也当作没看到。
不是善心发作……寿元无多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正常人总是不同,他们可不想皇甫秋发疯。
………….
玄冥宫深处,某处不知是在地底的溶洞,还是地表的山洞中。
此处,一眼看去,空无长物。
唯有一个修建在中心的血池,此刻正雾气升腾,氤氤氲氲。
皇甫秋端坐水池旁边,他的身前,是一道光幕……光幕之中,清楚的投影着许多人,赫然是苏尘以及七曜等人。
此时的他,模样依旧和之前苏尘见到之时的,一样苍老……不一样的是,那时和此刻,分明是同一个,可,气质却有些不太相似。
光幕中,苏尘和七曜等人,此刻已经出现在了一个有着无数坟墓的地方,正在祭拜。
如此远距离,又清楚的投影而出,不知是因为皇甫秋本身的修为很强,还是因为他借助了玄冥宫的护宗大阵。
不一会。
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这有什么好看的,前辈你也不嫌无聊。”
顺着声音看去,这里,不止皇甫秋一人!
还有一个…….那人看不到模样,只能看到其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那面具显然不是凡物,哪怕武皇境的神念,都难以洞穿那面具,看到那面具之下的真实容貌。
又注视一会。
皇甫秋挥手散去光幕投影:“的确无聊,本尊这几千年,少说也经历二十次,初时还有兴致,如今剩下的,也唯有不耐。”
面具人又出声:“我在这都已经多少年了,我还要这里等多久……”
“不急。”
顿了顿,皇甫秋眼眸生出一抹不知异样光华:“元武之境,返本归元,虽能施为,却是差了三分火候,而当他地灵之时,知山河,悟万物,明…….唯有此时施为,不但成功的可能性极高,且不会造成损失,你如此心急,如何成就大事?”
“前辈教训得是。”面具人急忙道歉。
皇甫秋眼眸一闪忽然开口:“噤声。”
面具人见状,急忙走到墙壁边,宛如木头桩子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不一会。
“见过宗主。”风逸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拐角响起。
皇甫秋面容变幻:“是风逸啊,进来吧。”
他的气质,又变成和苏尘见到之时的那般,宛如邻居老头,没有半分高高在上。
三息后。
听风殿大长老风逸,从通道进入此处。
扫视一眼,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宛如雕塑一样的面具人…….由不得他不注意,这面具人,修为在他看来,蝼蚁。
可戴着的面具……他堂堂听风殿大长老,神念竟然也无法刺破那面具,看到面具之下的真实容貌。
若换成其他地方,他说不得还真会好奇,区区蝼蚁,哪来的资格拥有竟然能抵御武皇神念的面具。
可这里……这里,是皇甫秋清修之处。
只是一眼,风逸就收回视线:“宫主,他是?”
皇甫秋笑了笑,没有回答:“查得如何了?斩天阁那天定眷侣,当真是孤儿?”
风逸神色顿时一正:“宫主,此事我之前甚至有亲自潜入斩天阁境内,那两人,确是孤儿无疑,记载中他二人的故地,也早已经荒凉。”
“如此,倒是可惜了……”皇甫秋不由得低语。
“宫主之意是?”风逸露出不解。
皇甫秋笑道:“没什么,此等天骄,却是孤儿,亲族断绝,说起来,不免让人寂寥。”
风逸有些不理解皇甫秋此刻的想法……斩天阁的天骄,是孤儿不好吗?全族死绝,玄冥宫都乐得看戏。
有什么好可惜的?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而是轻语:“宫主,如今大典祭语已接近尾声,若无其他吩咐,我便先回天象峰,不然让徐斌等人察觉,恐怕会多生事端。”
皇甫秋自然不会拒绝:“嗯,下去吧。”
风逸眯着眼又看了一眼面具人,转身离开,心里默默猜测面具人的身份,作为听风殿大长老的他,不管面对什么,都会习惯性的,抱着最大的好奇心。
待到风逸离开,面具人带着浓浓的心惊出声:“那人目光好生诡异,他仅仅看了我两眼,我只感觉心里想的,好像全都被他知道了。”
皇甫秋浑不在意:“他毕竟是听风殿大长老,你有这般错觉,实属寻常……下次他若再来,你不要再去看他,不然,你哪怕戴着面具,或许也会被他自眼神中看出某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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