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历史上,楚国有介入晋国的内乱吗?
智瑶并不知道楚国有没有介入晋国的内乱,以自己的思维来设想的话,楚国介入晋国内乱绝对是有赚无赔的事业。
稍早之前,晋国与楚国在争霸,两个国家先后因为各种事情衰弱下去,以两国的底子只要能够缓得过劲来,很快就又能爬起来了。
在那种事实之下,晋国或楚国找到机会给对方使绊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机会而不做点什么才是真的傻。
“我当然希望赵氏和魏氏能被范氏拖得更久,好让智氏有足够的发展时间。可是,楚国介入进来,真的会让事态的发展失控啊!”智瑶内心里是有点抓狂的。
从根本意义上来讲,智氏是晋国的一员,国家一旦彻底不好了,智氏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个就是所谓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智瑶满脸认真地对智申说道:“我家参战,攻范氏可也。”
换句话来讲,楚国要由其余家族去应付,智氏就不参与了。
这样的话,智氏帮赵氏和魏氏承担了一部分的压力,赵氏、魏氏、韩氏和狐氏去跟楚国打生打死,局势虽然是发生了一些改变,赵氏和魏氏依旧是得不到内政上的发展时间。
智申明显还有些不太懂。
智瑶只好将话讲得更加明白一些,包括其他家族被牵绊住就等于为智氏赢得了多走几步的机会。
“国中将再大乱?”智申可算将事情整理到自己能懂的程度,只是又问了这么一句话。
那完全就是废话了。
晋国自从有卿位家族之后,时不时爆发一场内乱是注定了的趋势,有些区别的是以往在国际局势不利时,几个卿位家族会暂时搁置争议和矛盾,轮到智瑶可以插手政局之后,智氏不再选择以大局为重。
智申也是一个有得到教育的人,相关的历史必须学,以达到一种以史为鉴的效果。
“今时今日,旧史已不可借鉴。如我家留有情面,他家安能回以善意?”智瑶问道。
智申想到了范氏和中行氏的灭亡,更没有忘记赵鞅之前不支持保留六个卿位,进而听懂了智瑶的意有所指。
晋国的现状确确实实已经出现了极大的改变,其中包括国君以及公族已经衰弱得不成样子,几个卿位家族一旦想做点什么,国君和公族根本无力反抗。
“‘元戎’多次反复,其意使人难明……”智申对赵鞅非常忌惮。
智瑶立刻说道:“唯以自强,生乱得以自保,抑或……”下面的话哪怕是亲生父亲都不能明说,只能靠意会了。
以智申的智商明显达不到某种高度,他在乎的是一旦晋国再次爆发内乱,智氏能不能自保,对于智瑶最终想做什么,好像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老实说,智瑶不说是怕智申被吓到,再则智申压根就藏不住事,要跟其余几位“卿”时常发生接触,还是不知道为妙。
冬季的第一场雪,在智瑶来到“新田”的第七天落了下来。
寒风让大众开始猫冬,有些人则是注定得不到消停。
国内的叛乱没有铲平,先有齐国、郑国、宋国、卫国和鲁国干涉,后面中行寅流亡齐国,士吉射跑去郑国又号召范氏各城邑必须坚持抵抗到底,搞到楚国都要介入晋国的内乱。
作为“元戎”的赵鞅时不时要召开一场“卿”级别的会议,谈的事情其实也就那么点,重复强调应该精诚合作,再反复试探各家的诚意,具体要怎么应对各种事务则是暂时没有拿出方案。
绝对不是赵鞅没有成熟的想法,没有将方案拿出来纯粹就是要将各家底线摸清楚,少不得做一些得寸进尺的操作。
“‘元戎’以为我家亦需南下。”智申看上去非常头疼。
智瑶很清楚几位“卿”近期在做些什么,对于赵鞅在反复试探以及得寸进尺更是一目了然。
因为智申无法独力应对,一些智氏的家臣也就有发挥的机会,里面更是不能缺少智瑶的参与。
变成了智申是个提线木偶,面对赵鞅的各种询问以及提出的要求,每每都无法当场给予答复,一次次都是需要背后智囊团给出应对方案,再去给予赵鞅答复。
博览道说道:“南下?主当明言,攻范已是让步,无有其它。”
智申很苦恼地说道:“赵氏、魏氏应允‘战区’之事,又言南下之重,我家不可或缺。”
所以,那是赵鞅觉得要互相有往来,赵氏让一步,智氏也要跟着让一步?
然而,一开始智氏根本不用参与的吧?明明是在帮赵氏的忙,怎么变成了是智氏必须承担的义务了。
没错,不管是范氏,还是楚国的北上,乃至于是其他家族或诸侯怎么样,近阶段智氏完全可以不用参与进去。
这样一来,赵鞅主动联系智氏参与,本身就是一种“夺情”的举动,智申表示智氏可以参与,弄到赵鞅在得寸进尺了。
从赵鞅的举动来看,再根据时代的定义,做的事情是要遭到非议的!
讲通透了就是智氏愿意以国事为重,然后赵鞅觉得智氏很好欺负。
智瑶说道:“大人生病罢。”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智徐吾最先附和,其余的人立刻跟上。
智申只是不那么聪明,不代表接受不了正确意见。
相反,智氏是一个很从善如流的人,“卿”级别的会议再次召开,派人去说自己病了。
赵鞅可以让赵氏变得不要脸面,老智家就玩得俗套一些,到时候不会是智申招惹非议,该是其余家族看清楚赵鞅的嘴脸。
当然,赵鞅的不要脸已经是各家族的共识,可是一些事情还是要保留底线。
即便赵鞅知道智申是假病,除非赵鞅彻底不遵守游戏规则,要不然智申是假病也是真病,完全不能捅破。
一旦赵鞅捅破,其他人看到完全不遵守游戏规则,固然智氏的场面不好看,赵氏失去的则会是最多。
“錡?”智瑶某天在家里看到中行錡,感到有一丝丝的意外。
中行錡好像是特地来见智瑶,行礼道:“世子。”
他之前是待在“智”地,某种层面来说有点避难的意思。
现实情况是,范氏有越闹越大的趋势,搞得中行氏哪怕跟智氏合流,还是让中行錡不适合出现在“新田”。
关于中行錡来到“新田”的事情,智瑶事前完全不知情。
那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中行錡没有给智瑶多猜的时间,直接说道:“刘阳访我,言及范氏之事。”
这个刘阳是谁?刘氏是范氏的小宗,他们在这一波内战中,理所当然是跟范氏站在同一阵营,归属于叛乱势力之一。
“刘阳?”智瑶感到非常意外。
范氏目前在晋国内部基本就是过街老鼠的角色,智瑶着实搞不懂中行錡跟刘阳纠缠到一起做什么。
中行錡说道:“我已禀告主,主命我与世子商议。”
总的来说就是,士吉射认为自己勾搭上了楚国,有反攻国内的资本,派遣刘阳去“智”地从智氏一些老一辈的人开始说服,然后被中行錡给发现并捉拿了起来。
智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不可能没有老一辈,他们待在“智”地就等于在家族没有掌握什么实权,属于养老到某天寿终正寝的一类人。
很多家族都有这样的老一辈,没有实权却能直接跟家主进行沟通,还不会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
智瑶脸带困惑地说道:“族老并无传来音信,再则……刘氏远窜。如是消息无误,刘氏往宋国而去,刘阳为何身在‘智’地,大人与我皆不知也。”
这里有问题,可能是小问题,也能演变成为大问题,智瑶再不重视的话,某天智氏可能内部失火。
智瑶问道:“刘阳所为何事?”
中行錡答道:“錡所知不多,仅囚刘阳于‘智’。”
这个回答让智瑶很满意。
中行氏蠢到跟范氏联合叛乱,本身需要智氏庇护的中行錡再干蠢事,无疑会绝了中行氏复立的可能性。
“不对,范氏的小宗刘氏,他们不是刘邦的先祖吗?历史上他们从晋国逃亡,的的确确是去了南边,后来什么情况历史没有记载。要是因为士吉射勾搭上楚国,导致刘氏全家老小重新回到晋国参战,后面还有没有刘邦?”智瑶一脸怪怪地想道。
其实,不管刘氏怎么样,反正智瑶都已经干涉了原有历史,很多事情注定不一样了。
“大人使我全权专断?”智瑶问道。
中行錡想了想,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猛点其头。
这件事情智瑶需要好好想一想。
当然,脑子有病了才支持范氏,一旦智氏那么选,半点好处得不到,还要惹得一身腥。
智瑶思来想去,认为假意帮助范氏再从中获利都不能做,对中行錡说道:“你归‘智’地放归刘阳,其它勿用言语。”
中行錡先答应下来,随后说道:“士弥牟流亡于宋,如今在‘魏’。”
士弥牟是士匄的儿子之一,他在晋国有智者的名声。
智瑶听后一脸的懵逼,范氏这是玩的什么套路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士弥牟曾经对宋国无比苛刻,怎么就好意思去寻求宋国继续支持范氏,然后跑去“魏”地呢?
一系列的事情只让智瑶察觉到范氏这一波搞得很大,有用没用的都在进行尝试,代表着范氏接下来的反扑会非常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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