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妙敷了一片面膜,坐在床上沉思。
回去的路上,她和栖望两人一言不发,导致栖妙有再多的话都没法说出口。她不是迟钝的人,隐隐约约是明白栖望意思的,但栖妙又完全不明白。
栖望,喜欢,她?
这种荒谬的事情真是想都不敢想。栖妙连忙甩甩脑袋,差点儿把脸上的补水面膜甩飞出去。她冥思苦想片刻,总觉得是自己误会了栖望的意思。他们两人的交际少得可怜,说过的话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再者,以她对外的臭名声,栖望真是疯了才会喜欢她。
栖妙懊恼地倒在床上,打消这一系列不切实际的想法。
眼下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还是未知数。若是真的回不去,她就得做栖望一辈子的妹妹,胡思乱想完全没有必要。
说是这样说,栖妙敷完面膜,做好最后一步的护肤,仍然没能睡着。
她睁大眼眸,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烦死了……”
为什么满脑子都是栖望方才说过的话呢?
正在她烦心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是程栎。栖妙如蒙大赦地接起电话,终于能找个理由让她分心在别的事情上。
“喂?程栎?”
“是我啊。这几天感觉怎么样?”程栎那边是惯有的喧闹,嗓门大大咧咧,幸好栖妙有先见之明,手机距离耳朵半米远,以免魔音灌耳,吵得她脑袋疼。
栖妙依然沉浸在方才的纠结之中,下意识地抛出问题来:“我想问你个事。”
程栎正在夜店,吵吵闹闹吵得他脑壳疼,他骂了一句才把手机紧贴着耳朵。
手机另一头传来栖妙清晰的细小的声音。
“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我让你娶我,你会怎么回答?”
程栎当场呆掉。
栖妙只想听正常人的回答平复一下心情。按照她的固有观念,程栎一定会立即哈哈大笑,反驳说他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绝对不可能看上栖妙这样凶悍的女人。
她耐心等待半天,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回复。若不是喧闹的音乐声持续不停,栖妙几乎以为是电话没信号。
栖妙疑惑地眨眨眼睛,正要继续问程栎。
电话那头响起程栎略带沙哑的嗓音:“我刚刚看了一下日历,再有几天就到了国庆节。国庆结婚挺好的。节假日人多热闹。”
栖妙:“……”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疯啦?”
程栎:“你要是觉得时间不行,我们可以再商量。”
栖妙:“……我在假设!你是不是喝多了,脑袋不清醒了啊?”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后,响起程栎干涩的解释:“可能吧,多喝了几瓶。”
栖妙无奈地叹口气:“我就知道你这家伙酒品不好。挂了挂了,你玩你的,我也要睡觉了。”
她挂断电话,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又翻了个身。
栖妙想,原以为程栎能够正经回答一次问题,谁能想到撞的不是时候。下次应该把问题都留在半下午,那时候的程栎刚起床,正是清醒的时候。
她戴上眼罩,决定让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论是栖望还是程栎,都绝不可能成为结婚的对象。
再说了,距离结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才不着急。
栖妙瞬间安心,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栖家一片祥和安宁,相比之下楚家简直是腥风血雨。
楚父等着楚悠悠的好消息,他原以为胜券在握,哪能想到如此好的形势之下,楚悠悠竟然都能弄错,把事情搞砸。他恼火不已,发火又无用,只能下次再找机会。
……
几日的睡眠充足,让栖妙补足了精神。
这具身体一开始是有些虚弱,好在她坚持锻炼,偶尔晒晒太阳,身体状况比起以前要好很多,时隔几个月,再次去检查的时候,就连医生也有些不敢相信。
栖父栖母激动得要掉眼泪,抱着栖妙一个劲儿地叫她的名字。
栖妙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抱住他们,好让他们安心。
她在给自己的心理做预设。若是她真的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可能真的要用一辈子。一想到这,栖妙的眼神不禁有些黯然。
尽管她原来的身体已经被毁得乱七八糟,却依然想要回去。毕竟她并非栖家的女儿,她总得面对这件事情。
栖母喜极而泣,栖妙只能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太好了,感觉一切都想梦一样。”栖父激动得红了眼眶。
栖妙喃喃自语道:“是啊。”
自从她来到这具身体,一切都像是梦一样。所有的负面记忆都被正面的美好回忆所替代,让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
栖妙勉强地扯起唇:“真好。”
*
复查结束,放虎归山……呃不,放栖妙回到学校。她在学校混得如鱼得水,准确来说,有沉栩在,一般不会有人来动她。
身为校霸的沉栩更不希望有人来找茬。毕竟,他总觉得栖妙应对的措施比他的拳头要狠得多。
坐在身旁座位的栖妙端端正正,乖巧地拿着一本童话书继续看,温暖的日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照射在她柔软的褐色长发,她奶白色的皮肤在阳光的反射下几乎呈现透明的色泽。就像是虚幻不存在的人一样。
栖妙:“中午想吃食堂炸鸡,帮我带一份哦。”
沉栩:“……”他是不是变成了栖妙的小弟?是不是???
他不禁开始质疑人生。
下午有绘画课,栖妙懒得去上,干脆逃课。同学们三三两两去了画室,上课铃声响起,她借着上厕所的功夫从艺术楼溜出来,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
艺术楼对面是行政办公大楼,中间有楼梯连接。栖妙正要下楼,却看到对面有教导主任经过。
开玩笑。
她这种不良学生,怎么可能会躲老师?
几秒种后,躲在教室,栖妙沉思片刻,开始反思自己居然出现乖乖女躲老师的行为。
对于刚才是否是下意识行为,栖妙不愿意细细探究。她郁闷地揉了揉头发,转过身打算离开,却发现空荡的教室里有一架钢琴。
“……”
虽然年代已久,但音色肯定不错。栖妙给出评价。
她望向窗外,确定门外没有人,竟神使鬼差地坐在钢琴面前。她轻抚琴盖,触手冰凉细腻,指尖灵巧地掀开。
黑白色的琴键还没动,在栖妙的眼中却像跳跃的音符,轻盈曼妙。
栖妙抿着唇,犹豫片刻,手指试探性地摆出吊指,垂落在琴键上。这具身体的手指比她要小得多,撑开最大弧度,勉勉强强能摸到音准位置。
柔软的手指使劲向下一按,只听梆地一声,其中却有杂音。
栖妙轻啧,懊恼地皱起眉头,调整手势。
这一次,落在琴键上的指尖不再像方才一样用力,而是轻柔许多。只听轻灵的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犹如淅淅沥沥的雨滴,又犹如钟声敲响,她弹得缓慢,一边弹奏一边调整,白皙细嫩的手在琴键上翻飞,犹如两只轻盈的蝴蝶。
以前程栎总是笑她弹钢琴就像是在砸钢琴,大部分的时候都在用尽全力,弹奏的音乐曲调大多犹如狂风暴雨,炫技一般的急骤,现在的轻柔悠扬,是鲜少出现在她曲谱上的。
栖妙弹着弹着,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直至一曲结束。
她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用力,指头手腕都在微微发颤,许久都没有平息恢复。
弹完这一曲,仿佛心灵得到了治愈,栖妙不自觉地放松许多。她睁开眼睛甩甩胳膊,站起身来,回过头差点儿被吓得当场跳三尺高。
门口赫然倚着一名年轻男人。
他穿着墨蓝色西装,身材修长高挑,那张清隽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似笑非笑。只是此刻的笑容之中还掺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复杂情感。
是霍虞。
霍虞轻笑一声,叫她的名字:“是你么,楚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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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妙:完蛋,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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