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朦朦胧胧,围墙外横生一枝枫叶,火红的叶片映着日式灯笼的光,将星空分割成光影交错的碎片。
童妍大着胆子朝沈肆走去。
水波浮沉,身体也被阻力束缚,短短几米远,她走得踉踉跄跄。
沈肆忙向前扶了她一把,炙热有力的手掌包裹住童妍细腻湿滑的小臂,霎时间两人皆是心尖一麻。
沈肆索性加大力度,将她拽入怀中。
他用坚硬的胸膛包裹着娇软的未婚妻,眸色里映着荡漾的水波,显得又深又沉,看着她问:“怎么穿成这样?”
童妍脸颊绯红,也不知道是热气蒸腾的,还是害羞。
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没敢说自己是带着目的来的。以前因为工作忙,两人的时间总是对不上,好不容易同床也只是相拥睡觉,已经大半年没有深入交流过了……
她可不想才恋爱三年,就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
说是要重新找回热恋的感觉,但李语涵出的主意未免太过“火辣”。饶是童妍对自己的身材还算自信,第一次在沈肆面前穿这样的“泳衣”,也有些难为情。
“不好看吗?”她鼓足勇气问。
薄纱似的温泉水雾晕散,男人稍稍垂眸,那大片旖旎的风光一览无余。
沈肆专注地看着她,低哑说:“很好看。”
很奇怪,他的眸色一向偏淡,看上去有些疏冷,可这时候却像是冰层之下藏着炙热的岩浆,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灼伤视线。
以往都是沈肆主动的,童妍也不知道该怎么撩人,迟疑了一下,才将滚烫的脸颊搁在沈肆肩窝,双手轻轻攀上男人宽阔的后背。
沈肆的肌肉很明显一僵,环着她的手臂硬得像烙铁。
“累吗?”沈肆哑沉的呼吸撩过耳畔,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后颈。
酥酥麻麻的,童妍点了点头,随即又飞快摇了摇头。
晚上才刚开始呢,怎么能说累?
沈肆极低地笑了声,说:“我给你揉揉肩。”
他说揉肩还真的只是揉肩,童妍转身趴在池边的卵石上,不禁有些挫败。
明明都那么久没有那个过了,自己也穿上了李语涵精心准备的“战袍”,怎么沈肆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他真的性冷淡了,还是说已经对自己没了兴趣?
想到这,她伸出一条湿淋淋的手臂,去端一旁搁着的清酒。
男人的指骨格外硬朗,按在肩上的力道不重,却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女孩的肌肤很嫩很滑,经水一泡就泛出淡淡的粉。沈肆望着那段纤细的颈项和双手就能轻松扣住的娇柔肩膀,目光渐渐暗沉,手上按揉的动作也迟缓了下来。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未来的娇妻就在眼前、在怀里,作为一个功能正常的男性,他怎么可能不肖想?
但回想起上次过后,童妍高烧病得神志不清的样子,心里的渴望就成了无处宣泄的心疼。
沈肆隐约知道自己和别的男人不同,在那方面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以前年少时还没太大感觉,自从喜欢了童妍,这种偏执扭曲的渴望就越发强烈,像是肮脏血脉里赐予的、一个摆脱不掉的诅咒。
上次没控制住,童妍病了一周才好,他后悔莫及。
后来童妍实习、工作,每天回来笑容里都藏着疲惫,几乎沾上床就能昏睡过去。那段时间,他不知道冲了多少个冷水澡才敢上床,小心地搂着童妍睡上一个安稳觉。
可偏偏这姑娘没心没肺,像是忘了当初被折腾得多可怜,穿成这样就敢往他面前凑。
正想着,童妍已经伸手去拿第二杯清酒了。
沈肆收敛思绪,下意识按住了童妍手里的酒盏。
他将童妍的手掌包裹在掌心,哑声哄道:“不能再喝了,妍妍。”
不知道是温泉泡久了还是酒水上头的缘故,童妍感觉到又热又闷,不由唰地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水珠滑过白皙微凹的背脊,沈肆一怔,终于明白了古诗里那句“温泉水滑洗凝脂”是什么样的光景。
露天温泉,夜晚的气温很低。
沈肆用仅存的理智压抑住喉间的干燥,抓起岸边叠放的浴巾裹在童妍身上。
“热。”童妍酒意上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扭着身子挣脱了浴巾。
姣好的身线展露在寒冷空气中,灼烧着沈肆的眼眸。
沈肆喉结滚动,半晌,有些艰难地说:“要是觉得闷热,可以去岸上休息一会儿,但要裹好浴袍,别感冒。”
童妍乖巧地点了点头,朝岸上走去。
蹲太久了,腿有点软麻,沈肆只好抱住了她,无奈道:“小心点。”
这一抱,就没舍得松开。
头顶的红叶飘飘荡荡坠下,落在汤池中,荡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那细碎的波光也映入沈肆的眸底,溺死人般深邃温柔。
一阵缱绻的安静。
童妍笑着,往他怀里贴贴。她伸出湿润柔软的指尖抚了抚沈肆英俊的脸颊,然后赤诚地在他唇角一吻,小声问:“沈肆,你想不想要……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以唇封缄。
沈肆听到了意识断弦,理智崩塌的声音。
童妍被迫仰着头,睫毛一直在不安地颤动,像是头顶簌簌的红叶。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身体一个劲地往下滑。
沈肆将她抱在岸边坐好,寒冷的空气使得她下意识寻找温暖的地方,紧紧依靠在沈肆怀里。
两人一个站在池中,一个坐在岸边,交换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结束的时候童妍头晕得厉害,浑身力气都像是抽干了似的,只能靠在沈肆怀里平复呼吸。
沈肆的胸膛也起伏得厉害,强劲的心跳撞击着胸骨。从这个角度往下,能看到他硬朗清晰的腰腹肌肉。
忽略腰腹处那两道陈年旧伤,沈肆这具矫健的身躯堪称完美,怎么不叫她心动惦记?
“回房?”沈肆嗓音沙沙的,带起微微粗沉的呼吸,撩刮着耳膜。
童妍埋在沈肆的肩窝,只剩下点头的力气。
回房时沈肆的步履很快,童妍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急促的步伐。
一进房,门啪地关上,童妍就被沈肆抵在门板上,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下颌被捏住,沈肆的腿也强势地挤进了她的膝盖之间,这样的他和平时的清冷理智很不一样,有着吞噬灵魂般的侵略性。
“沈肆,你看着我。”
童妍陷在柔软的被褥中,伸手捧起沈肆的脸颊,亲了亲他暗沉的眼睛,告诉他:“我在这,会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你不要着急,可以稍微温柔一点,我们慢慢来。”
轻柔的嗓音唤回了沈肆的神智,他喘息着,撑着手臂俯视童妍。
“好。”他克制着,试着相信她。
吻再次落了下来,比刚才更温柔悠长。
落地窗外星空正明,半宿的负距离交流。意识的最后,童妍只记得头顶的日式壁灯摇晃着,荡开一片暖黄且模糊的光晕。
倒没有前两次那么难受,只是累,特别累。
然而疲惫中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像是两半残缺的灵魂契合,找到了归宿。
沈肆抱着她去清洗,浴缸的水漫上来时,困得不行的童妍却倏地睁开眼,下意识抱住沈肆说:“阿肆,你不要怕。”
说罢,还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还记得他对浴缸的阴影。
沈肆擦洗的手一顿,随即柔软了目光:“我不怕,妍妍。”
当年铺天盖地的血腥和绝望,早已被明亮的阳光取代。
好不容易整理完,童妍已经歪在他怀里睡着了。
沈肆小心翼翼地上床,拥着她,亲吻她颈项上的草莓印。
他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很久,眼里全是怜爱和满足。
不知道凌晨几点,外边天还黑着,刚睡着没多久的童妍被叫醒了。
男人将吻落在她无意识微张的唇瓣上,嗓音带着餍足的沙哑,看着她认真地说:“妍妍,我们结婚吧。”
他显然是大半宿没睡,童妍却困得不行,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迷迷糊糊“嗯”了声,就拱在他怀里继续睡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童妍在一片腰酸腿软中睁眼时,沈肆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
“醒了?”
穿戴整齐的沈肆俯身撑在枕边,趁着她发愣的间隙,给了她一个绵长的早安吻。
他看了眼手表,然后说:“下午一点的飞机回国,时间有点紧,得快点起来洗漱吃饭,妍妍。”
童妍总算回过神来,诧异道:“可是,我们不是计划后天才回国吗?”
“忘了昨晚答应我什么了,嗯?”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入,沈肆的眸中蕴着浅浅的笑意,“我改签了飞机,带你回C市见长辈,商量婚礼的事。”
“妍妍,我们结婚吧。”
“……嗯。”
原来那不是梦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下子失了反应。
记得李语涵曾说过:一个男人不愿意和你结婚,再多借口都是放屁,他只是不那么爱你而已。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恨不得把民政局给你搬来。
童妍眨眨眼,伸手环住沈肆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低了些。
“难怪你这么着急。”
她笑得眉眼弯弯,“我好像在半梦半醒间,被哄着答应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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