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唉~这年头,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徐君雅骑着马,一边感慨道。
梁长老与她并肩同行,听见她的话,忍不住笑道:“怪徒儿长大了,也晓得悲天悯人了?”
徐君雅不经夸,得瑟笑道:“那是!师父,这天下呀,不止有三大宗门,不止有大淮朝廷,不止有咱魔教,更有数万万的黎明百姓!不能所有人都只想着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吧?总要有人想着百姓吧?”
梁长老无语地看着她,果然听见她又眉开眼笑地补充道:“许新正说的。”
“自打离了京,你是左一个许新正,右一个许新正,小浪蹄子叫他迷了魂儿啦?”梁长老调侃道。
徐君雅不羞不臊地摇头晃脑得瑟道:“我才没被他迷了魂儿了,分明是他让我迷了魂儿。我徐氏冤案伤及皇家颜面、朝廷威严,这种事儿谁碰谁死,就他傻乎乎地答应我要给徐家翻案,结果还真的去做了。师父你说他心里能没我?哼,定是被我迷了魂儿才这般死心塌地帮我翻案!”
寒风吹过,梁长老紧了紧衣领,瞥一眼边上这傻丫头,仿佛看到她沐浴桃花雨中。
“师父,前面那就是沙阳府的府城吧?刚路上不是听人说渡口闹了水妖吗?许新正他指不定还在府城里呢,嘿嘿,总算追上他了,跑得可真快!”徐君雅望着前面的城池,不自觉地踢踢马肚,催马儿跑快点。
梁长老策马跟上,一边与她说道:“你呀,听人说话只听一半的吗?这水妖早就被那什么大师给镇住了,每日能走船两个时辰,即便那小子真被堵在府城,这会儿肯定已经想法子抢先渡河去了。”
“师父,你莫将他想得那么坏,他和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君子不一样的,他虽然看上去有一点点贱兮兮,但内心其实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他心里装着百姓呢!这沙阳知府要建什么河神庙,趁机搜刮民脂民膏,搞得沙阳境内是鸡犬不宁,民不聊生!许新正既然遇上了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自己逃跑的!”徐君雅辩驳道。
自从徐家平冤昭雪后,许新正的形象忽然在她心中高大了起来。
这一路各种说他好话,听得梁长老都开始怀疑她们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许新正了。
“对对对,许新正大圣人,这一路上那么多的灾民,也没见他大发慈悲救济几个呀!”梁长老忍不住嘲讽道。
“那么多灾民,他也没办法呀,这叫心有余而力不足!”徐君雅替他解释道。
梁长老翻了个白眼:“那这沙阳府的知府他就对付得了啦?你可别忘了苗国师怎么跟你交代的,他这趟出来是不能暴露钦差身份的,没了这层倚仗,没了薛闵兮给他撑腰,他一个小小七品武夫,拿什么跟人家斗?”
一听薛闵兮,徐君雅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哼!我给他撑腰!”
“撑你的头!最后不还得为师帮你。”
“嘻嘻嘻,师父~”
“不准撒娇!走快点儿,前面围着好些人,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梁长老催促一声,策马上前。
只见城门之上悬吊着一具尸体,看穿着打扮像个地主,脖子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血书着两列大字:“助纣为虐河神索命”!
二女对视一眼,翻身下马,牵着马上前去与围观人群打听。
“这位大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将尸体挂到城门来了?”徐君雅问道。
那路人回头一看,见是两个戴着斗笠、蒙着面纱装扮神秘的女子,便不敢怠慢,笑着答道:“二位女侠是从外地来的吧?您有所不知,咱这儿往南走二百里有条流沙河,最近闹了水妖,据说是条妖龙,吞了河神伯伯,可凶了呢!知府大人便请来了金佛寺的慧明大师作法,暂时将那妖龙给镇住了,但那妖龙已经替了河神,要重新修河神庙才肯安定下来。哎呀为了这河神庙啊,可把咱沙阳府上下搞得鸡飞狗跳!又是交税又是征徭役的,好些户人家都破落了,交不上赋税,仕绅养的恶奴便搬东西抢儿抢女!”
“这些我们一路都听说了,修个庙而已哪用这么大阵仗?定是有贪官趁机搜刮民脂民膏吧?”徐君雅说道。
路人大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接着小声与她们说道:“可不是!这帮狗娘养的是真的狠!今年都征过几次税了还要征!现在好了,河神伯伯发怒了,昨天一早就好些人说梦见河神伯伯托梦,说这些人助纣为虐,不想着除妖反而将妖龙奉为新的河神,欺上瞒下、横征暴敛、罪该万死!结果今儿一早,这张员外就被河神伯伯给吊死在城门上了!”
“听说张员外趁这回征收赋税又吃下了不少田地,还因为抢一户人家越冬的口粮将人家老娘给逼死了!河神伯伯这是杀鸡儆猴呢!”
徐君雅好奇地追问道:“河神伯伯不是被那妖龙给吃了吗?”
路人大哥摇摇头:“谁知道呢?兴许河神伯伯神通广大没死吧?反正我是觉得河神伯伯住在咱流沙河几百年上千年了,不至于轻易被什么妖龙吃了的。”
说话间,那挂在城门上的尸体也被衙役拽上去了,门洞里又出来一队捕快喝散围观人群。
徐君雅与梁长老也不再瞎打听,牵着马进城了。
沿街寻找客栈落脚时,又听仨孩童嬉戏玩闹地从边上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唱:
“小大人,要听言
谁是妖龙谁是仙
老员外,不听言
逼死农妇毁家园
河神庙,血汗钱
再修再建招天谴
……”
“喂,小孩!谁教你们这么唱的?”徐君雅忍不住喊住他们询问道。
仨孩童扮了个鬼脸:“河神伯伯教的,全城的小孩都会唱!”
“嘻嘻嘻……”
“天灰灰,地黄黄
河神伯伯索命忙!”
孩童蹦蹦跳跳地跑掉了。
徐君雅转头看向梁长老,小声问道:“师父,怎么看着像是咱魔教的手段?”
梁长老板着脸,小声训斥道:“莫胡说,我圣教才不像佛道两门那样装神弄鬼,欺骗百姓!”
“哦。”
徐君雅努了努嘴,脑海中又浮现起许新正的身影来。
不知为何,梁长老也几乎同时联想到了他。
二女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异口又不完全同声道:“肯定是他!常人哪里会想出这么阴险(聪明)的法子!”
“……”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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