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念了一遍今天下午负责留下来打扫公共区卫生的名单,温别宴赫然在列。
温别宴把刚刚随手折的最后一只纸青蛙放在他桌上:“怎么样,可以出师了吗?”
余惟还没说话,路过的魏嘉又看见了,表情一乐:“学神这只秀气!驮嫁妆的吧?”
温别宴倒是没想到这茬,魏嘉一说他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他不爱吃糖,身上也没有巧克力,没嫁妆可送。
魏嘉殷勤地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放在青蛙背上:“来来,我出,这样我是不是能算半个娘家人了?”
余惟看笑了,戳了下不堪重负的青蛙屁股,看他负重跳了一下,又憨又呆。
杜思思笑嘻嘻地给小青蛙怼脸拍了个照,收起手机:“嘉宝学神,一起下去吗?”
魏嘉和杜思思也在打扫卫生的名单上。
魏嘉:“好啊,正好我跟你讲讲昨晚我男神复出后的精彩首秀!”
杜思思:“???你又看上哪个野男人了?”
魏嘉提高音量:“余哥卸任了,男神位空出来一个,我总得填上去吧?”
杜思思:“......泥垢。”
温别宴收拾好书包放在位置上:“哥,你先回去吧。”
余惟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有点下小雨。
南方冬天是浸到骨子里的湿冷,这个天气在外面走两步,脸都能冻僵,别说还要拿个扫把扫地。
温小花的手金贵又漂亮,冻坏了怎么办?
“我帮你去。”余惟收起驮嫁妆的小青蛙,又把“嫁妆”剥了糖纸喂到温小花嘴里:“你早点回去,外面冷,别留太久,快点回家。”
温别宴想说不用,甜味在嘴里化开的同时,脸颊被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听话。”
魏嘉一张小脸皱得都快能挤出酸水来:“狗还没走呢!”
杜思思:“...汪。”
余惟走路都带着一股少年气,扫把在手上耍帅地转一圈,出门时不小心被门梁磕了下,吧嗒掉在地上。
温别宴看着他略显尴尬地笑笑,捡起扫把顺便再往脑袋上呼噜一把,脚步一转,少年青松一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奶糖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在味蕾上欢快跳舞。
他轻轻用牙齿咬了一下软软的糖身,心口暖得不可思议。
奶糖在冬天吃的话好像会特别甜呢。
怎么从前都没发现?
余惟回家的路上收到了钱讳的消息,说赵雅正收下他的精装五三了,问这是不是就代表雅雅接受了他,或者说他有机会。
一句话不过几个字,却足足带了快一页的感叹号。
余惟动作娴熟翻身下车,推着去停好了才低头打字:“那你怎么不干脆表个白?”
钱讳:“对哦!!!!!!!!”
钱讳:“我怎么没想到!!!!!!刚刚气氛那么好,我表白了雅雅肯定答应!!!!早点定下来,我就不用怕雅雅被别人抢走了!!!”
钱讳:“我爸妈说了,高考结束就在C市给我买房子!!!!!可以用来当我跟雅雅的婚房!!!!!”
余惟看得脑仁晕:“...你特么不打感叹号会死?”
钱讳:“孩子跟着我姓来财,跟着雅雅姓百家姓老大!!!!!!我都可以!!!!!”
钱讳:“C市幼儿园要摇号!!!!这个也得快点解决!!!!”
......
毁灭吧,我累了。
看这货大有做梦到明天的架势,余惟对着电梯门翻了个白眼,把人拖进免打扰。
ok,自己慢慢兴奋去吧。
打开门就听见客厅什么东西敲得咚咚响。
“老余,干嘛呢?”余惟把书包拎在手上,一边换鞋一边问。
“修根雕花木,这玩意还挺考手艺。”余爸爸蹲在客厅角落,为了避免弄得一地灰懒得打扫,找了好几张报纸垫着,上面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木屑。
余惟喜欢看这种手工活,觉得有意思,把书包往沙发一扔就跟着蹲过去,父子两个窝在一个小角落,姿势也是一模一样,莫名喜感。
“怎么这个还带加班啊?”他问:“修完了还要给那个寺庙邮寄回去吗?”
“不邮了。”余爸爸说:“就是房梁上拆下来多余的,问了老和尚说可以带走,我就带回来了。”
他把半截木头往余惟面前递了递,献宝一样的语气:“九百多年的东西了,是不是很好看?”
“也没根蛀虫看得上?”
“表皮刷了东西呢,蛀虫蛀不动。”
“这么神奇...”
余惟抱着膝盖凑近看,木头只有一个手掌的长度,上面盘错的鲤鱼莲花图案繁复精致,确实非常漂亮。
“嗯,好看!”
“是吧?”余爸爸乐呵呵收回手继续雕:“这个修复好了,再把芯掏空一下重新上层漆就能放东西,你妈这个刷子那个刷子的,每次放乱了就找不到,还要自己生半天闷气,给她用这个装正好,放在梳妆台上也好看。”
余惟看了他爸一眼。
“早离婚了啊,出个远门又忘了?”
余爸爸一愣。
抬手搓搓眼睛,笑起来:“是哦,怎么又忘了。”笑完低头继续雕:“不过没事,做好了给你妈寄过去也一样,她喜欢这些小女孩儿的精致东西。”
余惟哦了一声,问:“给你挤的一箱子阻隔剂收到了吗?”
余爸爸说收到了,想了想,又说:“我这都快回来了你给我寄,害我又千里迢迢搬回来,你小子专业坑爹啊。”
“我妈让我给你寄的,还让我叮嘱你冬天到了别老往山上跑,能留在家就尽量在家养着,不然当心风湿发作起来截肢。”
“哪有那么严重。”余爸爸笑得更灿烂了些。
幸好没嫌弃太重搬得麻烦留在山里。
不过转念想想也没什么好庆幸的,岚岚信息素味道的阻隔剂,他也舍不得留给别人。
余惟盯着老余乐到合不拢嘴的模样看了会儿,又看看越加精致的雕花木头,一个灵感闪过脑海,抓住细细思索一番,眼睛倏地亮了。
“爸,你还有不用的木头吗?”
“啊?”
余惟比划一下:“没900年的,没雕花的,单纯的木头。”
这个余爸爸还真有:“不过你要木头干嘛?你都高中了还有课后观察作业?”
“不观察,我也想雕。”他说:“你教教我吧,我想雕个小玩意儿,三天速成的那种,行吗?”
小玩意...
三天时间不长,不过雕个小猫小狗什么的绰绰有余。
余爸爸看看手里的木头,也修复得差不多了,后面镂空一下也简单,赶得上给人当跨年礼物,点点答应了儿子难得的要求:“行,你要雕什么小玩意儿?”
余惟一听,呲牙笑起来,指着自己鼻尖:“雕我这个小玩意儿。”
“......”
余爸爸翻个眼皮瞪他。
果然,是亲情的力量让我没有一脚把你从窗户踹下去。
余惟被老余塞了根暗红木头赶进房间对着照片描小人去了。
这个不好描,好在他有在作文格里画清明上河图的惊艳,简化一下描起来还算顺手。
就是有点无聊。
余惟缩手缩脚描了一会儿,眼神就从木头上挪到了手机上。
温别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药店买东西。
余惟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宴宴,到家了吗?”
“还没。”温别宴接过店员递来的药瓶,付了现金:“在药店买一点东西。”
“药店?”余惟精神一震:“你怎么啦?感冒了?下午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温别宴:“没有,放心,我只是来买瓶维生素。”
“噢噢。”余惟拍拍心口:“吓我一跳。”
药店进来两个女生,一高一矮,御姐和软妹。
门口有些窄,温别宴主动往旁边让了一些,方便他们进去。
高个的女生和温别宴差不多了,甚至还要高一些,两人擦肩过时对视了一眼,温别宴很快收回目光,没有发现对方步伐有一秒的停顿。
电话里余惟还在叮嘱他要注意保暖:“晚上睡觉把脚泡暖和,被子盖厚一些,白天也穿暖和些,上学路上戴围巾,早上风很冷的,下雨天更要注意......”
温别宴觉得他叨叨得可爱:“哥,我也是C市人,在C市过了很多个冬天,不是今年刚来。”
余惟哼哼道:“土著就不用听话了吗?要是不小心感冒发烧了看你怎么办。”
“要是发烧了,男朋友就不管我了吗?”
“嘿,你这是盼着发烧呢。”余惟语故作凶巴巴的语气:“那我就好好照顾你到退烧,再教训你!”
“那看来发烧也不是很糟糕,还可以有男朋友照顾。”
温别宴忍不住笑起来,侧颜柔和清隽,高个女孩儿刚拿着东西走出货架便看得发了楞。
细雨还未停,余惟担心温小花在外面呆太久真的感冒,催他快回去。
温别宴说马上,又想起阻隔剂该添置了,让店员又拿出来一些。
付款的时候一道女声在身边响起,生硬中尽力透出温柔:“墨香味,很少看见有人选这个味道。”
说完似乎发现自己这样问有些歧义,连忙改口:“我的意思不是说这个味道不好,只是看一般Omega都是选一些花香类......你喜欢这个味道?”
Alpha问一个陌生Omega这种问题难免有些失礼的意味,女孩鲁莽问完了才反应过来,脸上出现懊恼的神色,正想该如何补救,就听对方轻轻嗯了一声,回答了她的唐突。
温别宴接过塑料袋,眼帘低垂,只剩眉眼间的柔和还未消散。
清冷的语调是对这位陌生的女生,却也不偏不倚传入了余惟耳朵里:
“这是我男朋友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采访一下男A女A通吃的宴宴呀,大家都说你好会撩,情话一句接一句的,要不要传授一下秘诀?
宴宴:我说的不是情话,是心里话。
二狗:…………又是被小花暴击的一天。
39、太好哄
元旦放假前一天下午自习课,?余惟被老王叫到办公室。
“数学知识竞赛?”念出报名表最上排的字,余惟疑惑看向老王:“要我参加吗?”
“对。”老王说:“这个竞赛是全国性质的,如果最后获得的名次好看,?不仅能拿奖品,还能给高考加分,?我问过了,?第一名最多可以加六十,正好把你语文丢掉的补上,进个好学校肯定没问题。”
余惟感叹:“加六十分,这么多啊。”
老王:“别高兴太早,第一名才有,第二名估计也就二十,第三名不知道加不加,你要是真想要那六十,?就给我好好考!”
“只有一个名额吗?”
“一个班就一个。”
“一个...”余惟想了想:“那是就定下我了吗?”
“干嘛?”老王抄着手瞪他:“你还不愿意参加了?”
“不是不愿意,就是觉得这个名额给我有点浪费了。”他把报名表翻来覆去看了一下,对老王说:“能让我同桌上不,?他肯定能得奖。”
老王:“温别宴是能得奖,但人缺你这几十分吗,就算没有加分项他也能考个好大学,?你呢,就拿你那五十一分的语文给我填志愿?!”
这么说是有道理,?但是余惟本来也没想能上个多好的大学,?听说好大学跟高中一样累,他可不能上完一个接着又来一个,但是温小花跟他币不一样,他可是要去清华的。
“万一呢。”他跟老王讲道理:“好学校又挤,?收分又高,而且高考跟平时考试心态就不一样,说不准就在哪道题翻车了,有个加分多稳当。”
“...想让就想让,你咒人家干嘛?”
“我这不是做最坏的打算嘛。”余惟笑嘻嘻道。
“你这成绩还给人家年级第一做打算,住海边的都没你管得宽。”老王皱着眉头,又问一遍:“真不想参加?”
“不是不想,就觉得还是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这种事答不答应全靠自愿,余惟不愿意,别人也没办法清醒按他头去参加。
老王心烦地啧了一声,挥挥让他回去:“行,回头我问问你同桌。”
余惟笑着把报名表放回办公桌上:“好嘞!”
出了办公室,余惟准备直接回教室,余光扫过,发现左边走廊有个熟悉的身影也在朝这边过来,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果然是温小花。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了另一个男生,穿的自己的外套,手上拿着校服正往温小花手里递。
温别宴刚检查完各班的公共卫生区,回来时在楼下遇到了韩越,对方跟他说下午放学学校有个针对学生会的总结宣讲,各个年级学生会的成员都要到场,而且记得必须穿上校服。
韩越跟他并排往楼上走,说完就朝他手臂上搭着的校服瞄了一眼:“怎么不穿上。”
温别宴:“刚刚有同学在洒水时没注意到,弄到我身上,衣服下摆湿了大片,没法穿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韩越没有犹豫,脱下自己外套递给他:“你穿我的吧,我教室还有一件。”
“谢谢,不用了。”温别宴往旁边让了半步,拒绝道:“我回教室跟同学借一件就好。”
“阿宴,你交了男朋友就要跟我这么见外了吗?”韩越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只是一件校服而已,还是你怕余惟会不高兴?”
“你想多了。”温别宴淡淡道。
韩越扬着嘴角把校服又往他手边递了些:“拿着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正好有两件,比较方便。”
温别宴蹙了蹙眉:“真的不—”
“宴宴,你怎么才回来?”
温别宴闻声抬头,他男朋友正往这边走过来。
韩越自然也看见了,伸出的手臂不着痕迹收回,看见身边原本神色冷淡的人在看见来人后瞬间柔和下来的目光,唇边笑容淡了些。
“哥。”他叫了余惟一声,解释道:“刚刚去检查了别班的公共卫生区,刚结束。”
声线依旧清冷,只是对比起方才的疏离,语气低柔亲近了不少。
余惟仿佛没看见韩越,看见温别宴冻得没什么血色的手眉头皱起,伸手握住,果然凉的刺骨:“怎么也不知道戴个手套再下去,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检查卫生用不了多久的。”温别宴任由他握着自己手,感受着从对方手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哥,我校服不小心弄湿了,放学要去学生会听宣讲,可以把你校服借我么?”
余惟往韩越手上扫了一眼,很干脆地点头,笑容散漫:“这有什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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