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赵文骞才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开口道,“周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并无成亲的意愿。”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东家若是不成亲,家中长辈岂不失望?赵老夫人和赵夫人可是心心念念盼着赵东家早日娶妻生子,赵东家如此孝顺,定不会做让长辈失望的事。”周安鸣心中冷哼,莫以为我不知晓你的狼子野心,敢觊觎我娘子你着实是胆大包天。
若非看在娘子将他当做朋友真心相待,他断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对他娘子有别样心思的男子在她身旁晃悠。
赵文骞深深的看了周安鸣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一人在我心上留下印记,带着这样的印记去娶旁的女子,对另一名女子而言何其不公?”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再深的印记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赵东家何必执着于不可能的人,而错过身旁其他好女子?到最后落个两头空的下场,岂不凄惨。”周安鸣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拳头朝赵文骞的脸上飞过去。
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也配说这样的话?
“见过那样如同皎皎白月般的女子后,旁人在我眼中都是萤火之光,无法让我的心中起丝毫涟漪。那种滋味,想必周兄也深有感触。”赵文骞这段时间在家中,也想了许多,他甚至也想过就此放弃晏溪,另寻一女子共度余生。
可他做不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一颦一笑在他脑中日渐清晰。
看到任何女子,他都会下意识的将她拿出来作比较,觉得其他女子哪哪都不如晏溪合他心意。
此番而来,他心中未尝不是抱着几分跟周安鸣一争高下的心思。
即便只有一分胜算,他也想试上一试。
谁曾想,他才刚见到晏溪,就从周安鸣口中得知他们举家要搬去京城。
此去京城,一别千里,要再见面何其不易?
想到往后再也见不到晏溪,赵文骞内心那把火就无法平息,忍不住在周安鸣面前说出了这番话。
他并不后悔让周安鸣知晓自己对晏溪的心意,周安鸣作为晏溪的相公,却不能让她幸福,那么就让他来替代他成为那个可以成为晏溪依靠,可以跟她携手一生的人。
至于晏溪成过亲,有过孩子,他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对晏溪的欣赏和想跟她共度一生心思大过那点遗憾。
“赵东家,对一个有夫之妇起这样的心思,还来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到底是何居心?”周安鸣脸色瞬间冷下来,双眼锐利如刀刃般落到他身上,质问他,“何时起,对旁人妻子起了觊觎之心,还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你这样的心思,她知道吗?”
“你责怪我没能让他幸福,难道你就可以?你可知,倘若方才你那番话被人听去,会是怎样的结果?世人不会将错归咎到你身上,不会有人骂你是个觊觎有夫之妇的卑劣小人,他们只会用更恶毒的话来说她。人言可畏,谣言可杀人诛心,你难道不知道?”
周安鸣说到这,略微停顿,嗤笑一声,看向他,“不,你知道。堂堂赵家二少爷,聪明如你,怎会不知?你只是从未想过,亦或是,你压根就不在意。左右挨骂的人不是你,坏的不是你的名声,被谣言伤得遍体鳞伤的人也不是你。”
“如此自私自利,被你放在心上的人着实太可怜。”
……
周安鸣的一番话,让赵文骞脸色煞白,几次想打断想为自己辩驳,却找不到机会。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解释,“并非如此,我既然将她放在心上,便会用真心待她,我也绝非你话中说的那般卑劣。”
“真心?”周安鸣嘲讽的冷笑一声,“你的真心,便是未问过她的意思,便来找我说出你对她有意的话。那接下来呢?你是否就要让我将我的妻子儿女双手奉上送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你方才说的话,她知道吗?你所谓的真心,就是让她背负骂名,活在地狱中?你的真心廉价得令人作呕。”
“你……你误会了,我并非……”赵文骞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他知道自己不该说那番话。
方才听到周安鸣说要带着晏溪母子三人离开这里去京城,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他心中一着急就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有点后悔,但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误会?改日我便让人去你家中,对你爹说要娶你娘亲回家,让你爹退位让贤,你可是会劝你爹莫要计较,还大方的劝你爹将那人留下一同照顾你娘,你还能多个二爹。”方才周安鸣险些没忍住对赵文骞动手,他说的那是人话吗?
而赵文骞在听到周安鸣将他父母拿出来说的时候,脸色忽的冷下去,眼中满是怒气的对他道,“你我之事,莫要累及家人,周兄有些过了。”
“这就过分了?赵东家怕是还没见过更过分的。”周安鸣眼中冷光一闪,搂起袖子上前就是一拳打在赵文骞脸上,没等之赵文骞叫出声来,他动作飞快的点了赵文骞的哑穴,让他挨打了也发不出声音来。
周安鸣把赵文骞摁在地上暴打一顿,发泄一通后,才揪着赵文骞的衣领把人拖回椅子上让他坐好,而后抓住他的衣襟俯下身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眼睛后,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是不是觉得很气愤?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一样,要不是看在我娘子的份上,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拧断你的脖子。”
说话间,周安鸣解开了他的哑穴。
“她知道你这一面吗?”挨了一顿打的赵文骞声音中带着隐忍的痛楚,他双眸死死的盯着周安鸣咬牙切齿的问。
“与你何干?你莫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周安鸣眼眸微眯,说出来的话血腥又残暴,甚至眼底的杀意也毫不掩饰。
两人靠得这样近,赵文骞能清楚的感受到周安鸣眼中那不似作假的杀意。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赵文骞脑子里飞快闪过这样的念头。
“你们根本不适合,你不能将她强留在你身边,你这样她不会开心,她会恨你!”赵文骞就跟入魔了一样,一门心思的想拆散周安鸣和晏溪,似乎他们分开了晏溪就会属于他。
“是吗?”周安鸣嗤笑一声,松开抓住他衣襟的手将视线看向门口处,“娘子,你会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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