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热罗姆·波拿巴与阿希尔·富尔德为政府在波旁宫大获全胜感到高兴的时候,远在法兰西数百公里之外的维也纳正在举行一场规格空前隆重的迎接仪式。
负责此次迎接仪式的主持者,是整个奥地利帝国最为尊贵的两位——奥地利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皇帝与他的妻子伊丽莎白(茜茜)皇后。
此刻,弗兰茨·约瑟夫与茜茜公主正与一众帝国大臣、亲王,还有来自世界各国的使节共同站在维也纳近郊火车站台上,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着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预定时间抵达的火车确迟迟没见身影,这让站台上的弗兰茨·约瑟夫不由得显露出了一丝急躁与不安,他非常害怕火车在半路中出现了意外。
站在弗兰茨·约瑟夫身旁的伊丽莎白皇后通过与弗兰茨·约瑟夫牵在一起的左手,感受到皇帝紧张的情绪后,轻声安抚道,“陛下,放轻松!
火车只不过是晚点罢了!”
听到伊丽莎白皇后如沐春风的声音,弗兰茨·约瑟夫不安的情绪稍微有了一丝丝舒缓。
他不由得低声想身旁的妻子表示感谢,“谢谢你!茜茜!”
“陛下,请耐心等待片刻!要不了多久,火车就会抵达!”伊丽莎白皇后再度宽慰了一句。
“嗯!”
十分钟后,伴随着远处传来的火车阵阵鸣笛声,站台上的众人都明白他们等待的火车已经抵达。
负责协助皇帝组织这场迎接工作系的掌玺大臣,赶忙跑到了使节团的后方冲着卫队呼喊了一句,“乐队!乐队在哪?”
隶属于美泉宫的皇室乐队听从掌玺大臣的呼喊出现在了掌玺大臣的面前,掌玺大臣一板一眼地向乐队下令道,“只要火车一停下来,你们就开始演奏!
还有一点,你们吹奏的声音一定要洪亮!
必须要保证皇帝和皇后能够清楚地听到!”
“明白!”宫廷乐队的领导者当即回答了一句。
“好了,你们现在准备一下吧!”掌玺大臣摆了摆手命令乐队抓紧最后的准备时间?
随后,掌玺大臣快步向前,很快就来到了弗兰茨·约瑟夫的身旁。
“陛下!”掌玺大臣恭恭敬敬地向弗兰茨·约瑟夫行礼道。
“事情安排的如何?”弗兰茨·约瑟夫语气平淡地询问了一句。
“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待火车抵达站台!”掌玺大臣对弗兰茨·约瑟夫回答道。
“嗯!”
当印有哈布斯堡族徽(头戴皇冠的双头鹰)的火车停靠在站台前之后,弗兰茨·约瑟夫的后方立刻便传来了慷慨激昂的乐曲——《上帝保佑弗朗茨》(也可以称之为《皇帝颂》)。
与此同时,距离火车站台不远处的奥地利帝国近卫军在听到站台传来的音乐后,同样也在长官的命令下将礼炮的炮弹填充至弗兰茨1856青铜炮(小拿破仑炮的翻版)的炮膛。
“轰”“轰”“轰”
数声巨响过后,所有的礼炮炮弹被打向了天空,天空中出现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在绚烂礼炮与高亢的音乐下,一位身着纯白色将军服饰、胸口与领口挂着大十字勋章的中年男子满脸忧伤地从火车上下来,然后恭恭敬敬向弗兰茨·约瑟夫皇帝行了一个军礼。
“陛下!”
弗兰茨·约瑟夫同样也向中年男子回了一个军礼,语气略带一丝地难过地询问道:“贝内德克将军,拉德茨基伯爵的灵柩是否还在火车上!”
“陛下,拉德茨基老爹(奥地利帝国在威尼斯的军队称呼拉德茨基为拉德茨基老爹,贝内德克同样也是这样)……”意识到说错话的贝内德克赶忙刹住,改口道,“拉德茨基伯爵的遗体就在车厢里!”
弗兰茨·约瑟夫知道伦巴底与威尼斯的士兵与将军普遍爱戴拉德茨基伯爵,甚至就连弗兰茨自己都对拉德茨基这样的将领保持尊敬,所以他也并未就贝内德克在称呼上的失误责备他。
“请让车厢内的士兵将老元帅的遗体抬出来吧!”
弗兰茨·约瑟夫先是对贝内德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而后他突然想起自己自从1849年之后很少见到拉德茨基,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当初同拉德茨基元帅在威尼斯的片段,触景生情的他叫住了贝内德克,然后拉的伊丽莎白的手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快步走上了火车。
车厢准备抬棺的士兵,在看到突然进来的皇帝与皇后都感到非常意外,他们慌忙向弗兰茨·约瑟夫与皇后行礼。
弗兰茨·约瑟夫简单了回了一个礼后,来到拉德茨基的灵柩旁。
“我想看看老元帅,可以嘛!”弗兰茨·约瑟夫向身旁的士兵发出了请求。
“陛下,我们……”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原则上灵柩在前往“将军厅”(维也纳军事历史博物馆的“将军厅”,弗兰茨·约瑟夫钦定拉德茨基元帅的葬礼在那里举行)之前是不能被打开。
“打开吧!”跟随在皇帝身后的贝内德克向士兵下达命令。
相较于远在维也纳的皇帝,士兵显然更加听从贝内德克的命令,在贝内德克的指示下的士兵将灵柩盖打开。
拉德茨基的遗体出现在了弗兰茨·约瑟夫的眼前,此刻的他穿着挂满勋章的纯白色的军装,安详地躺在灵柩内像是睡着了一样。
正是这位有着老父亲一般的慈爱面孔的将领,在奥地利帝国于危难处于为难之时,不顾80多岁的高龄,毅然决然接过了拯救奥地利帝国在伦巴底与威尼斯统治的重担。
帝国军队在他英明的领导下,以少胜多将撒丁尼亚王国打垮,挽救了帝国在亚平宁半岛的统治。
同时也在帝国最需要的时候,派遣手下不多的军队前去支援维也纳。
看着眼前这位鞠躬尽瘁的老元帅,弗兰茨·约瑟夫心中有了一丝冲动,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拉德茨基再做一点什么。
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贝内德克一语双关询问道,“贝内德克将军,朕想知道,现在的你是否能够撑得住拉德茨基元帅的重量!”
听到弗兰茨·约瑟夫的作文,贝内德克心中一凝,他明白这是皇帝对他的考验。
如果他通过考验的话,那么皇帝很有可能授予他威尼斯与伦巴底总督的职位。
“陛下!虽然我的水平不像拉德茨基元帅那样高超,但是我愿意试一试!”
尽管贝内德克嘴上说着“试一试”,但是通过他的语气弗兰茨·约瑟夫听出了一股子“舍我其谁”的架势。
“那么贝内德克将军,您愿意陪我一起送拉德茨基伯爵最后一段吗?”弗兰茨·约瑟夫向贝内德克发出了邀请。
“当然,陛下!”贝内德克欣然接受了弗兰茨·约瑟夫的邀请。
站在一旁的伊丽莎白皇后自然也听出了丈夫的一丝,她小声地对丈夫说道,“陛下,苏菲大公妃那边……”
“茜茜,我才是帝国的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不容置疑地对茜茜公主回应道。
看着态度强硬的丈夫,伊丽莎白的嘴角露出了欣慰地笑容,“遵命!”
随后,在弗兰茨·约瑟夫的敕令下,贝内德克从火车上走了下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了弗兰茨·约瑟夫的命令。
“奉弗兰茨·约瑟夫陛下之命,特召内政大臣巴赫、波西米亚总督阿尔布雷希特大公、奥地利帝国外交部部长助理理查德·梅特涅、匈牙利总督莱纳大公前来觐见!”
被贝内德克点到名字的人下意识地愣了一下,他们不明白皇帝这个时候将他们召过去究竟想要做什么。
人群中的绝大多数大臣与使节同样也不明白弗兰茨·约瑟夫皇帝的用意,唯有寥寥几人明白皇帝的用意。
其中一位便是梅特涅亲王,当他听到自己的儿子理查德·梅特涅有幸成为名单中一员的时候,心中也不由得为理查德·梅特涅感到高兴。
因为不管是内政大臣巴赫,还是波西米亚总督阿尔布雷希特、匈牙利总督莱纳大公,他们的年龄普遍在30—45岁左右,这个年龄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只能算是青少年,然而他们一个个能够在这个年龄身居高位,这足以说明皇帝对于他们的器重。
理查德·梅特涅能有幸同他们站在一起,就说明皇帝已经计划让理查德·梅特涅脱离助理职位,转而担任更加有实权的位置上。
“请叫到名字的人,立刻前往火车!”贝没德克再度重复了一句。
理查德·梅特涅对着站在他身旁的梅特涅亲王小声地说了一句,“父亲,我去了!”
“嗯!”梅特涅亲王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阿尔布雷希特、巴赫、理查德·梅特涅等人跟随着贝内德克一同进入了车厢。
站在人群中的梅特涅亲王望着理查德·梅特捏脸上同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低声夸赞了一句,“陛下,您做的很好!”
说完,梅特涅亲王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瞥向了不远处一位身边西装的中年男子。
此刻的这位中年男子露出了与梅特涅亲王截然相反,透过他的双眼,梅特涅亲王甚至可以看到蕴含在这双眼睛下的阴鸷与暴戾。
这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普鲁士驻奥地利大使冯·俾斯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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