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下一刻浪涛的到来就会将她席卷殆尽。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刚才不是还很好的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喜欢他真的是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好像在忽然之间，叶染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她浑浑噩噩的大脑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不要这样说，我好难受。”叶染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哪怕已经极力控制，却还是无法完整的说出一整句。
在沈修瑾的控制下，叶染的那些挣扎显的那么的微不足道。
沈修瑾几乎是将叶染摔在床上的。
身体骤然陷入了柔软的床榻之中，叶染想要挣扎着起身，只是还没等她起身，身上便又附上了一句身体。
“你不是一直都想这样吗？那今天就让你如愿好不好？”
不是的，她不想要这样的。
“我不是，我不想要，我不想。”恐惧，害怕，在叶染的心中当然也曾有过幻想，可不管是哪种幻想，都不应该如今天这般，不应该这样的。
沈修瑾的目光没有任何温度，仿佛他在看着的只是什么物品。
“不想？你真的不想了吗？”
“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叶染的声音里是尽是哀求，她甚至不敢看沈修瑾哪怕一眼，生怕会从沈修瑾的眼中看到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厌恶，她不敢。
有眼泪从叶染的眼角滑落，从她的面颊上滑落，滴到了深色的被褥中，最后隐没其中，消失不见。
从前的沈修瑾不是这样的，他舍不得叶染会难过，更舍不得叶染伤心。
沈修瑾对叶染从来都是很好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叶染不是个会轻易后悔的人，她总是觉得既然当时做了那个决定，那么便已经说明了在当下其实她是想那么做的，哪怕后来经历再多，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可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她开始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和沈修瑾说那些就好了，如果不说，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闹的现在这么僵。
如果不说，她还是沈修瑾最宠的叶染，还是会被沈修瑾百般呵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怪她，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说就好了，不说她和沈修瑾至少还能维持之前的关系，不说至少沈修瑾不会这样对她。
因为害怕看到沈修瑾的眼神，叶染甚至不抬头，自然没有办法看到沈修瑾现在的表情又是如何。
沈修瑾看着叶染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着抖，眼底里是难以掩饰的悲伤，假如叶染在现在抬起头，那么就会发现，原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沈修瑾也没有她想的那样没有任何波澜，不是不痛苦，只是沈修瑾一直将它藏的很好。
眼前的人是他在二十岁那年带回家的，没有人生来强大，沈修瑾也是如此，在他二十岁那年，沈氏夫妇相继离开人世，诺大的沈家落到了沈修瑾的身上。
数不清的妖魔鬼怪在那之后尽数冒了出来，人人都想来沈家分一杯羹。
而叶染就是在那时候到他身边的，大概是孤儿院资源有限的关系，那时候的叶染长得又瘦又小，可怜兮兮的。
怯懦，胆小，好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她，她惧怕一切，但对沈修瑾却好像有一种天生的信赖感，很奇妙的信赖感，她会寸步不离的跟着沈修瑾，好像生怕她一眨眼，沈修瑾就会从她的面前消失一样，那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
沈修瑾自幼便被当成沈家的接班人长大，他受到的教育也是大家族培养下一任继承者的教育，于这样的人而言，不管是哪种感情都是很稀有的，沈家的父母结合是标准的家族联姻，双方只是利益结合，却并没有多少感情。
即便沈修瑾的出生也没能让这对儿夫妻的关系有丝毫的缓和，所以即便在他的父母身上，沈修瑾也没有感受过多少的感情，他的父母对他的教育更多的是在培养一个尽善尽美的继承人，而叶染的出现则是填补了沈修瑾所有的感情空白。
叶染常说沈修瑾是叶染的救赎，可在沈修瑾的眼里，叶染何尝不是沈修瑾的救赎。
沈修瑾看着叶染一点一点的长大，从一个胆小怯懦的女孩变成如今这样耀眼的存在。
叶染在沈修瑾面前的演技一直都不怎么好，即便小心翼翼的隐藏却仍然会被沈修瑾看出那些喜欢，那些爱意。
沈修瑾心疼却无可奈何。
空间一时变得非常安静。
“既然已经后悔了，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错事了。”沈修瑾起身。
叶染没有看沈修瑾在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叶染却觉得沈修瑾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带着一种终于解脱了的表情，她这么长时间锲而不舍的纠缠对于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困扰。
但叶染可以忍受沈修瑾因为她的逾越而产生的厌恶，也可以忍受沈修瑾不喜欢她，但她却没有办法忍受沈修瑾说她的喜欢是错事，只是喜欢，为什么是错的。
“喜欢我便已经是错了，叶染可以喜欢任何人，但是不可以喜欢沈修瑾。”沈修瑾的声音很轻，若是离的远一些，基本是听不到的。
叶染第一次觉得听力这么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她谁都可以喜欢，唯独不可以喜欢沈修瑾，谁知他竟残忍至此，甚至连喜欢他的权利都要一并剥夺。
“为什么……为什么叶染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可以喜欢沈修瑾……”
为什么呢，叶染是真的不懂，她想，一定是自己太蠢了，否则又怎么可能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
沈修瑾看向叶染的目光带了一些叶染不懂的东西。
“当然是因为沈修瑾永远也不可能喜欢叶染。”违心的话被沈修瑾说的轻描淡写。
真的不喜欢叶染吗？不见得吧，可再怎么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这不是沈修瑾第一次对叶染说这种话，以往的叶染总是会反驳沈修瑾，告诉对方，永远很远，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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