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了这么一句。
好像也不怎么意外，毕竟在陆焕之那里她一向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但凡陆焕之对她尚且存了几分怜惜，也不会有拿她当替身这种事。
秦宁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她转身笑了：“我能有什么教养？我父母死的早，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教养，你这么想教育我，不如去把我的父母找上来问问。”
好脾气与人温柔，秦宁也可以，但却没有人想给她温柔的机会。
没人在意她，她自己总不能不在意自己，刺猬的满身尖刺未必是它所愿，而是它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保护它。
秦宁的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她身侧的秦子凝便红了眼眶。
“宁宁，姐姐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秦宁哼笑了一声，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嘲讽：“那还真叫你失望了，我就是这么刻薄尖酸的人。”
秦子凝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因为秦宁那过于冷硬的面部表情又将话尽数咽了下去，只是眼眶红红的看着秦宁，一副想要劝慰秦宁却又不敢开口，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会再次刺激到秦宁的模样。
“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姐姐。”
陆焕之的心是冷的，但那是对她，在面对秦子凝的时候，他是舍不得让对方受到任何委屈的，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有了对比才知道陆焕之真正对一个人好时到底是什么模样，之前她觉得陆焕之对她已经足够好，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对比而已，有了秦子凝的对比，她的那些好显得可笑又荒唐。
“姐姐？呵，我怎么对她那都是我的事情，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她的立场上指责我？”
大概秦子凝也怕秦宁和陆焕之两个人越吵越凶，出声阻止：“别说了，别再说了，好不好？”
“你这样娇惯着她，只会让她越来越不懂尊重长辈四个字怎么写。”
秦子凝：“我相信宁宁不是这种人，她只是一时半会的还没有办法接受我的存在而已。”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像极了多数夫妻在教育孩子时会产生的分歧，虽然在互不相让的争，可却自有一种别人无法插入其中的氛围。
秦宁没兴趣在这里看他们恩爱，抱着自己的东西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出走。
秦子凝因为站在秦宁身前的缘故，见秦宁想要走，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拦了秦宁一下：“等等，宁宁。”
秦宁实在是不想再纠缠，见秦子凝阻拦自己，想也没想的便推了秦子凝一下，秦宁那一下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毕竟，她的本意是想走，而不是想推倒秦子凝。
可也不知是秦子凝没站稳还是怎样，她趔趄了一步，直接跌在了地上，连带着秦子凝之前帮秦宁抱着的那些文件也洒落了一地。
秦宁显然没料到会这样，她愣神的时间，陆焕之已经将秦子凝扶了起来。
“有没有事？用不用去医院？”
秦子凝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摔了一下而已。”
虽是如此，但陆焕之却还是担忧不减。
有那么一瞬间，秦宁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刚才用了太大的力气，才会让秦子凝摔倒，但她显然没有，可是这些话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就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会怀疑自己，更遑论陆焕之。
“秦宁，你有些过分了。”
秦子凝扯了扯陆焕之的手臂：“宁宁不是故意的，不要怪她。”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那一撞很有可能会让你的姐姐受到怎样的伤害？”
陆焕之的声音难得的带了怒意。
这么长时间，这是秦宁第一次见到陆焕之动怒，之前的陆焕之不管怎样都好像是没什么脾气似的，但今天秦宁终于懂了，原来陆焕之不是没脾气，只是之前一直没有碰到他的底线而已。
想要解释的话在陆焕之的怒气下成了：“只是被撞了一下，又能怎么样？如果真的连这么点风波都受不住，为什么不在家里养着，非要跑出来碰瓷？”
陆焕之：“你是故意的？”
秦宁笑了：“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会信吗？是，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矫揉做作的白莲花模样，她活该。”
陆焕之脸色阴鸷。
秦宁却是不怕的，她看着陆焕之：“怎么，还想打我吗？”
秦子凝拉住了陆焕之的手臂：“好了，好了，不要这样。”
秦宁站在那里，看着秦子凝和陆焕之：“我是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们两个，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一点也没有兴趣看这两个人在她的面前表现他们那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秦宁弯腰，将自己散落在地的文件一一拿起，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陆焕之的办公室。
流年不利，莫过于此。
秦宁来取文件是陆廷送她来的，本以为秦宁很快就能下楼，谁知，秦宁这一去足足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所以在再看到秦宁时，陆廷的第一句话就是：“知道的是你上去找文件了，不知道的恐怕你是去临时造文件了。”
秦宁没回应，在将自己的文件塞到座位上之后，便一声不吭的坐到了副驾驶。
这会儿，陆廷终于是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他有些迟疑的看着秦宁：“怎么了这是，上楼之前不还是好好的？难道有人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陆廷便摇了摇头：“不对，你这么厉害，谁敢欺负你，你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秦宁靠在了座椅上，闭着眼，声音波澜不惊的：“没人欺负我，就像你说的，我这么厉害，谁敢欺负我，不过是因为自己单身看到了别人恩爱，所以心存嫉妒罢了。”
伤心，伤情似乎都藏在了这漫不经心的一段话里。
大多数人都说初恋没几个会是好结果，这句老话在秦宁这儿论证的很彻底。
而且他们这段在陆焕之那儿从来都不是什么感情，不过是互惠互利的短暂利用罢了，真是可笑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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