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这才放了心,说道:“哎,你有所不知啊,越之商人在安逸堡已经八扇门全抓了,谁要是还和越之人有关联,都没有好。”
小二洞里仁继续问道:“这也不会,官府也是明察秋毫的,不会随便乱抓好人。”
“哎,你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也从越之来南俞了啊。你是不知道啊,安逸堡自从太守李贤上了台,就成了越之人的大本营了。
别说是我,就是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他八大姑七大姨,肯定有人是越之人。
越之国穷,当年南江不许越之人随便入境,所以水鬼便让人开船到安逸堡让越之人上岸。
我就是那个时候来的南江,其实刚开始来,也是做线人的,只是现在不需要那么多线人,便在安逸堡买了个宅子,过过小日子。”船夫看小二号称是越之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小二接着问道:“师傅,前段时间,那几个越之商船是不是运送什么大件货物了。”
“这你也知道,确实运送大东西了,是火炮。”船夫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别人听见。
“师傅你怎么知道?”
“哎,那么大的东西,运到码头,肯定要纤夫和拉夫,我好歹有把子力气,便赚点小钱,帮着推车。
那天刚下过雨,车翻了,我便看到火炮翻到在地上。”船夫说道。
韩梓墨给小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上岸了便把船夫拿下,于是小二洞里仁便继续和船夫聊了起来。
船夫继续说道:“现在的安逸堡啊,看着是南俞的底盘,其实人口百分之七八十,都和越之人沾亲带故。
这回子,官府要抓越之人,可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吗,要说这安逸堡城里的人,哪个不是和越之人沾亲带故,哪个越之人不是派了做奸细的。
这要抓,岂止是几百人,那起码得有几万人。”
这一说,韩梓墨顿时愣住了,看来春风这盘棋下的真大啊,很多年前就已经安排了这一手。
如果要肃清越之人,岂不是要杀光全城的百姓,韩梓墨虽然是个冷酷的宗人卫,可是他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流离失所,他也不想做这种大开杀戒的事情。
船行到五彩池快靠岸的时候,便有月甸的捕快在码头蹲守查验,月甸的小捕快半数也认识韩梓墨,韩梓墨一个眼神,捕快们一哄而上,把船夫抓了起来。
小六在安逸堡的审讯没有什么实质性成果,便也赶回了月甸。韩梓墨,小六等人便在八扇门审讯室听审。
八扇门的预审各个都是好手,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弄死个犯人就和弄死个臭虫一样。
小二洞里仁被扔进安逸堡大狱也就伪装了一天便被韩梓墨带出,一同坐船来到了月甸。
要说小二在安逸堡大狱还是有点收获的,他得知越之国商船的人基本都是负责运输的伙计,这次事件的核心组成员都在月甸。
小二还听到牢里的越之人说道,前些天运送了几个炮手过来,“炮手”这个词,在南俞很难听到,南俞的部队除了攻打霸尚的洛应军,其他的都没有配备火器,更谈不上炮手一词。
小二将这些信息告诉了韩梓墨,韩梓墨便决定带小二去一趟月甸,把这些细节在月甸的嫌疑人那里得到一个求证。
预审将几个已经审过的犯人又拉回了审讯室,一个一个的重新审一遍。
韩梓墨问道:“这两日,审出什么结果了吗?”
预审忙说:“回大人,找了个会越之话的预审配合着一起审的,都是些没轻没重的信息。没有什么有用。”
韩梓墨一皱眉,猛的一拍桌子:“皇上就给了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你们也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八扇门都是酒囊饭袋吗?”
这一喊可不要紧,小六有些坐不住了,毕竟他是八扇门月甸的总捕头,这可是打他的脸,可是韩梓墨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的大舅子,官场上都传皇上为了讨月妃的欢心,只身一人到南江营救韩梓墨,就光这一点就能看出韩梓墨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小六上去给预审一个嘴巴,恶狠狠的说道:“都是干什么吃的,皇上怪罪下来,扣你们银子不说,在月甸出的事,要是说我们有牵连关系,一个个都给我吃不饱兜着走。”
预审被打了个嘴巴,也有点来气,只能朝衙役撒气:“都拿出点真本事来,就剩两天了。抓了那么多越之人,不说话就弄死。”
衙役二话不说,先拖了一个越之人过来大刑伺候,还没等问话,便来了一个鸭儿浮水,将那越之人双手绑住,脚尖离地一半,既能使上劲,又使不上劲儿。
接着衙役拿了烧热的火棍,就是一顿乱棍,打的那个越之哇哇大叫。
就要继续行刑,突然小二洞里仁喊了一嗓子,“慢着慢着,他好像有话要说。”
于是衙役便停了手,那人吱吱呜呜说了几句,小二翻译道:“那人叫你们别打了,他都说。”
小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就对了,这些人都按这个流程走一遍。看谁不说。”
那个越之人被放了下来,一下子坦然的躺在地上,被两个衙役生拉硬拽才放到审讯椅上。
小二摆了摆手,意思是让自己来审,几个预审也不会越之语,自然也就不再开口。
小二翻开已经预审过一轮的笔录,用越之语说道:“前日弄了半天,你等于啥也没说。今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次活命的机会。
你是在客栈被抓的,客栈连着炮台。
你说你只是客栈的客人,今天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说客栈里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老板是干嘛的,你们都怎么来的南俞。
还有就是怎么上的炮台,我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是八扇门的手段,不会让你们死的,会折磨的让你们比死还难受。”
越之人突然发话了:“大人饶命,我不是不怕死,只是我只是个客栈的杂工,并不是越之的炮手啊。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小二露出了微笑,说道:“你是哪里人?怎么来的南俞,把我刚才的问题都说了,要是有立功行为,或许你还能得到奖赏。”
旁边几人也听不懂越之语,便叫来了原先那个懂越之语的预审做起了笔录。
越之人说道:“大人,我也是随商船来的南江,小的只是打杂的,赚个小钱,不知道他们是干这个的。
小的该说的都说,你们可别动刑。”
小二点点头:“继续说,说点有用的。”
越之人继续说道:“小的是和叔父一同来的南江,已经来了好几年了,一直住在安逸堡,做些小本生意。
最近叔父收到了一个任务,便来月甸这家客栈做起了掌柜,抓的那个老者便是我的叔父。
小的,只负责每天给他们端茶倒水,买买东西,做些杂事。
就在前些日,和山上的地道才挖通,这些挖地道的活儿,都是越之人负责,基本没有南江人参与。
三日前,客栈来了几个大汉,听他们交谈才知道他们是炮手。
一开始我都没有搞明白这词的意思,只到他们让我去山上给他们送饭。
他们在山上的火炮旁已经待了两日没有下山,吃喝拉撒都在山上,我也是上山才知道有火炮的。
小的一句假话也没说。”
小二洞里仁大骂道:“前日的笔录怎么没说。”
越之人委屈的说道:“前日,我是最后一个受审的,前面几个都没有说,他们几个是炮手,我这么一个打杂的说了,要是还关到一个牢房里,晚上就会被他们弄死。”
小二点点头,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你都不会南俞话,怎么在南俞生活。”
越之人说道:“安逸堡到处都是越之人,我之前就没有离开过安逸堡,身边都是越之人,越之人和南俞人的样子没有差别。
我们在安逸堡生活着,就和在越之没什么差别。”
小二对韩梓墨翻译道:“大人,此人是打杂的,常年生活在安逸堡的越之人,这些炮手就是大战前两日就埋伏在山上的。”
韩梓墨拍拍小二让他继续审讯,自己会看预审的笔录。
小二继续问道:“我们保证你的安全,一会儿让你指认炮手,你敢吗?”
“当然敢,我不指认,我也没活路。这些炮手本来是要乘乱逃出城去的,可惜城里仗还没打完就开始搜城了,这些人一句南江话都不会,只能待在地窖里,才被搜城的官兵抓了。”越之人继续说道。
听到越之人这么说,小六便带他去指认炮手,月甸抓的越之人太多了,一间牢房多的关押了三十人,原本只能住六个人的屋子,被挤得满满当当。
那人挨个屋子指认,一会儿就挑出了二十个人,越之人回到审讯室说道:“就是这些人住在客栈里,他们应该都是炮手,当时送饭的时候,我见他们两人守着一门炮,还有的估计死在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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