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止?国内外成功的例子都不多,咱们这个医生更是最独特的,年纪最轻,资历最浅,谁不知道……”那人压低了声音,“医院就是想找个人当替死鬼,结果呢?人家居然成功了,那些说闲话的,等着看笑话的,估计脸都肿成猪头了!”
秦少辰听着几人尤带着几分紧张兮兮的议论和赞扬,心脏仿佛泡在了热水里,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个开始发光发亮的人。
大家都出来了,只有许苒还没有出来,似乎也没有人追究她在哪里。
秦少辰在门外等不及,正打算进去,只见许苒穿着绿色的手术服,虚脱一般走出来,一路扶着门框,走得很慢,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
“许苒。”秦少辰往前走了一步,喉咙滚了滚,“恭喜,你太厉害了。”
“谢谢。”许苒看到秦少辰站在那里,如同挺立的白杨,随时等着给她依靠,不禁感动一笑,摘下口罩,有些得意地说,“秦少辰,我终于成功了,谁说我不行的?”
她摘下手套,指尖还在发抖,眼睛都湿润了:“我可以的。”
秦少辰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没有谁比你更可以。”
许苒只觉得这一句话比任何的溢美之词还要让她安心,眼前一黑,许苒昏倒在他怀里,却还是觉得安心。
秦少辰面色一变:“许苒!”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医生护士的注意力,一名医生连忙跑过来,检查了一下,松了一口气:“没关系的,只是长期高压,精神紧绷的缘故,许医生现在突然松懈下来,昏过去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说罢,他看着男人冰寒担忧的五官,不敢再说地这么云淡风轻,小心翼翼道:“先生,您可以送许医生去办公室躺着,那边有休息用的床……”
秦少辰听到医生的话,想到许苒最近压力这么大,今天实在不该那么逼着她,他十分心疼地抱着许苒去休息,中途小林就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许苒昏过去十分担心:“许医生,怎么了?”
“麻烦你去准备热水和热粥,我在这里照顾她。”说罢,秦少辰将许苒放在休息室的小床上,握着许苒的手,头也不回,驱逐的意思却很明显了。
小林连忙点头,无形屈服于他的气场之下,连忙跑了,甚至忘了叮嘱他给许苒换掉手术服,再做清洗工作。
打发了小林,秦少辰守在许苒身边,亲自帮她换手术服,消毒洗手,虽然这样的工作他做起来还有些生涩,可却十分郑重,仿佛当作了一件天大的事来对待,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手心里的珍宝。
“吸氧……升压……不能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床上的许苒忽然捏紧了手心,面色发白,嘴唇不安的蠕动着,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听到许苒昏迷中,还在手术中的紧绷状态,秦少辰心下疼惜,不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一点点擦去她面颊上的汗,安抚的亲吻最终落在她唇瓣上,低声道:“乖,结束了……好好睡一觉,有我在。”
他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一般,带着安抚的味道,很快帮助许苒睡过去,那紧皱的眉头也松懈了下来。
这一刻,秦少辰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不禁为许苒感到自豪。曾经,他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许苒太过年轻,医生这一行需要大量的临床经验积累,才能成就一定的资历,才有资格说话。
年轻的主治医师总不比头发花白的老专家让人信服,这是大众固定的想法,许苒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可自从许苒住在别墅里,他亲眼看到她为了自己的工作和专业多么努力,也多次在医院里看到她的敬业,甚至听说过很多别人对她的编排,她这么努力地往上走,充实自己,除了天赋,更多的是超乎常人的努力和血汗,还要承受着无数的压力和质疑,负重前行,从未轻言放弃。
也许她还年轻,还不够让人相信,她却一步步脚踏实地地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她值得被信任,值得被托付。
所有的成就和掌声,值得送给这样努力又较真的人。
“我的许医生,恭喜你。”秦少辰握着她的手,亲了一下,眼底荡漾着笑意,“旗开得胜。”
睡梦中,许苒仿佛听到了他的话,轻轻勾起唇角,手指握住了他的指尖,轻轻蹭了一下,像是撒娇的小猫,沉沉睡过去。
门外,小林拿着一壶热水站在门口,看着门缝里这一幕,脸颊飞起一片绯红,不禁为许苒感到高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许苒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最近更是把医院当作了自己的家一样,没日没夜的看资料,做分析,手术方案惊喜推敲,一次次推翻自己的设定,又一次次重新筑起新的框架,手术过程每天都要在脑海里演练无数遍,直到睡梦中还在纠缠重演,就是为了能够顺利地带着病人进了手术室,再安全的把人推出来。
外人说她有后台,说她靠脸上位,哪怕是那些爱慕者,大多也是冲着她的脸和挑战性来的,甚至还有追求不成暗中诋毁的,各种不堪的下流猜测,她不是不在意,只是选择了沉默和进步,来无声反驳那些碎嘴的人,向所有人证明她的值得。
终于有一个人,能够这样了解她的辛苦和付出,能够正视她这个人和她比肩而立,从一开始她也担心豪门恋爱不好谈,会给许苒带来更多的腥风血雨,现在看来,如果这个人是秦少辰,也许会不一样的。
他会支持她,尊重她,爱护她,陪着她走到巅峰。
小林笑得热泪盈眶,暗自为许苒高兴,对秦少辰也从单纯的花痴变成了真心崇拜和支持,她悄悄把热水放在桌子上,又轻手轻脚地离开,舍不得打扰这一对璧人的相处。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秦少辰握着许苒的手回头,看到那壶热水,眸光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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