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骤亮,房间里的空气降至冰点。
看着压在锦枕上面的雷宇和被定在自己旁边的君无烨,傅青思猛然起身,挡在君无烨面前,酝酿了半晌,终于说出四个字。
“好汉饶命!”
傅青思也不是傻子,雷宇和君无烨尚且被人一招制服,她再厉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为君子者当能屈能伸,这个时候尊严的什么,不要不要的。
“属下战凰,叩见主人。”剧情急转直下,眼见对面一身劲装的女子突然单膝跪地,傅青思愣住了。
诱敌松懈?大侠你不用,真的,我不松懈也打不过你!
话虽如此,傅青思实则也在努力,中指交叠,‘星魂’开启,虽然激光什么的不能正常运作,可从里面弄点儿迷药出来还不成问题。
“你是战凰?是那个稳坐暗卫排行榜头把交椅整十年的战无双?”听得女子自报家门,趴在地上的雷宇瞬间惊呆了。
单膝跪在对面的战凰并没有开口,扫过来的眸子却让雷宇浑身一颤。
“可我听说战凰五年不曾侍主,应该没有主人?”雷宇质疑。
“战凰一直有主,只是今日方才找到。”战凰说话时,视线落在傅青思身上。
“我……我啊?”傅青终于缓过神儿来,惊愕不已。
“确切的说,‘冰魄残卷’的主人,便是我的主人。”细看战凰,一身黑色劲装,五官精致容貌端庄,虽有倾城之色却不似女子般娇柔如水,略带巾帼之气。
傅青思欲走过去,却被君无烨唤住,“小心有诈!”
“以女侠的身手,应该不会多此一举吧?”傅青思小心翼翼上前,“只是……女侠如何断定我就是‘冰魄残卷’的主人?”
“月寒笙身上的蛊毒是我下的,当年托付之人曾经说过,天下能解此蛊毒者,唯‘冰魄残卷’的主人。”战凰恭敬开口,声音清越,却蕴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肃杀。
一语毕,众人皆惊!
“你先起来说话……”傅青思试探着上前,抬了抬手。
“是。”战凰起身,目光落在傅青思身上时坚定如刃,坦荡仿若静水,无波无澜。
“你叫我主人,那你能帮我做什么?”傅青思不敢说自己一眼能辨忠奸,可至少她相信眼前女子没有杀她之心。
“只要你说,只要我能。”战凰肃然开口,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把他解了?”傅青思试探着指了指被点着的君无烨。
战凰领命,抬手间,对面君无烨便行动自如了。
“再把他给我点上!”傅青思当即道,于是君无烨还没来得及走一步,就又动弹不得了。
“傅青思!”君无烨怒。
“让他闭嘴?”傅青思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话在眼前女子心里到底有几分重量。
眼见自家主子受了委屈,雷宇撑起身子想要替君无烨解穴,却见傅青思的视线恶狠狠的转过来。
没怎么难为雷宇,傅青思只想知道雷宇与战凰之间的差距,当战凰只用三招就将雷宇以一个非常完美的弧度抛出去之后,傅青思觉得她捡到宝了,捡到一个做梦都能笑醒的宝贝。
后来傅青思才知道,战凰的存在,一言以蔽之,圣人之下皆蝼蚁!
即便是身为暗卫排行榜第三的雷宇在她面前,连盘菜都算不上。
翌日,为了证明君无烨所言非虚,傅青思特别带着战凰离开凉王府,出去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接回来的暗器差点儿堆成一座小山。
虽然有惊但无险,至此,傅青思安心了。
因为有战凰,傅青思过了两天舒坦日子,在君无烨被战凰连续两次从床上扔出水月轩之后,第三晚,君无烨干脆拿了一纸休书进来。
“王爷要干什么?”看着被君无烨拍在桌上的休书,傅青思扬了扬眉。
“如果你想替沈莫依讨回公道,你想找出当年灭神医世家满门的真凶,想跟本王把这条路走下去,那么你今晚就乖乖给本王睡地上!否则,一纸休书,从此本王与你再无半点瓜葛,滚出本王的凉王府!”
君无烨的威胁果然奏效,傅青思不傻,战凰虽然是高手,可并不是所有事都能用武力解决,就好像她不能让战凰干脆去傅府把傅尹揍一顿,也不能跟着战凰满天下去找灭杀神医世家的真凶。
凡事有理有据,有法度依托,暂时看,跟君无烨走下去才是正道。
于是傅青思在嘚瑟两天之后,一夜回到解放前……
白景奕的事告一段落,如何让白景奕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原因便成了当务之急。
对于之前的那个问题,君无烨有了结果,白晓蝶他信不过,傅青思,他信得过。
马车离开凉王府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白晓蝶终于忍不住了,“我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让你陪我回娘家?”
“青思也不明白,不如我们现在回去找王爷问问?”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拉着她的手,当着君无烨的面,说会好好照顾她!
“哼!要问你自己去问,我才不会那么傻,警告你,一会儿看到我父亲,别多说话!”白晓蝶瞪了傅青思一眼,扭头看向窗外。
相比之下,她的丫鬟瑞珠要友好的多,那副我家小姐就这个脾气,您别见谅的表情,傅青思很受用。
此番出门傅青思没带着阿萝,倒不是因为外面那些杀手,雷宇说自把战凰是她暗卫的消息散布出去之后,京城里的江湖高手少了一大片。
主要是白晓蝶的态度,傅青思不想阿萝跟着自己受气。
其实算起来,从凉王府到白府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而白景奕早就得到消息,出府已候多时。
“草民叩见大夫人!”先君臣后父女,白景奕给傅青思的第一印象像是个循规蹈矩的,中等身材,四方脸,额头明显有几道皱纹,眉毛浓黑整齐,一双眼神采奕奕。
“父亲快起来!女儿真是不孝,府上发生那么大的事,我却最后一个知道,如果不是凉王……”
“大姐病情虽有好转,可也不适在外久站。”白晓蝶不顾场合,傅青思却不能由着她站在大门口儿说些杂七杂八的叫人听了去。
“这位是?”白景奕颇有些惊讶。
“老爷,这位是凉王府里的七夫人,咱们家小姐的病就是她给治好的。”瑞珠赶忙上前禀报,换来白晓蝶一记白眼。
“原来是七夫人,草民叩见……”
“白老爷不必多礼,实在是大姐的病情反复不定,青思不放心便跟过来了,还请白老爷莫怪青思不请自来。”场面上的东西傅青思最会,这些客套话她闭着眼睛说一天一夜都不带重样的。
“七夫人哪里话,里面请。”白景奕自不会像白晓蝶那样使性子,但那张脸上一闪而逝的诧异和防备却也没能逃过傅青思的眼睛。
走进白府,傅青思特别注意了下府内的格局,大概跟凉王府差不多,以主厅为中心,左拱门进去是主卧和书房,右拱门则绕向后宅和花园。
傅青思入厅之后借着缘头抽身出来,留白家父女在厅里叙叙家常。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晚膳之后差不多酉时,傅青思离开瑞珠为她安排的房间,去了前院。
书房外,傅青思叩响门板,听得里面声音方才推门。
“这么晚了,七夫人没睡?”看到傅青思的时候,白景奕恭敬起身,脸上带着些许诧异。
“白老爷不也没睡吗?”傅青思踱步而入随手关了房门。
“哦,这是草民之前还是兵部尚书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吃过晚饭就喜欢到这里坐坐。”见傅青思坐到桌案对面,白景奕也跟着坐了下来。
“九皇子的书信你应该接到了吧?”傅青思貌似无意开口,却让对面的白景奕如坐针毡。
房间里一时沉寂无声,白景奕暗自噎喉,额头渗出冷汗。
“白老爷想多了,青思虽是傅尹的女儿,可也是凉王的妾侍,此番若非凉王准许,我岂能与大姐一起入府?”傅青思知道白景奕的顾虑。
单从身份上看,自己是傅尹的女儿,傅尹是皇上的人,在未弄清自己意属于谁之前,他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那是自然,只是……”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即便傅青思表明立场,白景奕还是要再三确认。
“九皇子与我家王爷的关系皇上必然不知情,否则以皇上的性子,即便九皇子在楚国威望再高,他也不会让一个我家王爷想保的人活在世上。”傅青思言外之意,连皇上都不知道的事我知道,你说我是哪一边的人。
确定傅青思所属之后,白景奕突然起身诚惶诚恐的绕过桌案,行叩拜大礼。
“白老爷礼重了,青思不过是代为传话,这礼且等白老爷见了我家王爷再叩不迟。”傅青思扶起白景奕。
“原本有些话王爷是想让大姐代为转达,可大姐生性单纯,为人直爽,王爷又舍不得大姐掺和到这种事情里,便让青思来了。”
彼时君无烨说不相信白晓蝶的时候,傅青思没有反对,她倒不是不相信白晓蝶,而是不相信傅明雪。
以白晓蝶跟傅明雪的关系,介时傅明雪都不用问,白晓蝶就能巴巴的说给人家听,而傅明雪,那才是傅尹真真正正的女儿!
“草民……”
“白老爷的称呼过于自谦了。”
“老夫自接到九皇子的书信,心里对凉王一直存着感激,只是苦无报答的机会,既是七夫人来了,老夫有句话也想让七夫人代为转达给凉王,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傅青思才不会那么天真,相信什么赴汤蹈火。
白景奕能越居兵部尚书脑子也不是白给的,纵观整件事的开端,难道不是凉王调兵回漳州?
可他就算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又怎样?皇上之所以没砍他的脑袋是因为九皇子的密件,九皇子的密件那是凉王的手笔。
说白了,白景奕除了选择替凉王效命,再无他路。
“白老爷放心,这句话青思一定转达。”既然点透了白景奕,有些话说起来就不用拐弯抹角,“白老爷以为,周允这个人?”
“周允是皇上的人,但他对皇上并不是一心一意……”
长空月小,夜色朦胧,深夜的傅府寂静无声,忽的,一声惨叫打破了此间宁静。
“老爷,您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看着自己女儿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王屏娟心疼拉过傅明雪,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做什么?你自己问她!凉王府会平白无故送聘礼过来?”傅尹怒目,指着傅明雪的手都在发抖。
“那有什么奇怪,凉王上次不也平白无故就送了!”平日里,王屏娟不敢跟傅尹硬顶,足见傅明雪挨的巴掌有多重。
“上次,上次是君无烨亲自下聘,这次是周福送的聘礼,你觉得能一样?”傅尹气火郁结,火冒三丈。
“父亲莫急,此事的确是女儿做了些手脚。”傅明雪的淡定超出了傅尹的意料。
“明雪,你……你真要嫁到凉王府?你难道不知道……”听得女儿承认,王屏娟焦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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