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傅明雪这么一绕,秋菊彻底糊涂了,“傅青思站在黎音这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要看那边站的人是谁。”傅明雪勾了勾唇角,精锐的眸子掠过一道寒意。
“是皇城首富段亿!”像这种不需要经过脑回路的问题,秋菊从来都回答的特别痛快。
“咱们凉王府上的三夫人叫什么?”傅明雪睨了眼秋菊,伸手掀起茶盘上叩着的茶杯,许久方听秋菊一声恍然。
“奴婢明白了!三夫人段熙容是段亿的女儿,这事儿傅青思要是帮着黎音,三夫人必定不乐意,那这凉王府的后宅就又有戏可看啦!”
傅明雪朝秋菊投去赞许的目光,难得开窍。
深夜的水月轩,君无烨与傅青思前后脚走进来,眼见一身疲累的傅青思坐到自己对面,君无烨推了杯清水过去,“听阿萝说你把自己关在紫竹阁里一个晚上,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王爷指的什么?”傅青思接过水杯一股脑儿灌进肚子里,不喝不觉得,喝一口方知一杯不够。
“黎音,你想怎么救黎音?”见傅青思举杯过来,君无烨提壶倒满。
“王爷想怎么救?”傅青思从来也不是你问我就说的人呵。
“黎音既然是被冤枉的,那就一定会有冤枉她的人,本王已经把这个人准备好了,随时待命。”君无烨这招不是第一次用了,当初傅青思被冤枉的时候他就用过,但可但,某人到现在还没谢恩。
傅青思闻声后撩下茶杯,颇有些感慨的看向君无烨,“还真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爷的救法儿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拖延时间而已。”君无烨补充一句,心里却顶喜欢傅青思刚才的形容。
“我当然知道段亿不会那么好唬弄,但只要拖过三日就算找不到真凶,我也一定能替黎音洗刷冤情。”傅青思眸色一深,肃然抿唇。
“你有计划了?”君无烨了解傅青思,她要么不说,言出必行。
“明日我与诸葛少勤会到靖国公府走一趟,若是运气好或许能抓到朝黎音鞭子上抹药的家伙,运气不好的话,王爷准备那人就能派上用场。”
傅青思的计划是先把简单的案子搞复杂了,这样才有查下去的理由,才能堵住段亿的嘴。
“你救黎音是为了诸葛少勤?”君无烨动了动眉毛,某人的名字近日来出现在他耳朵里的频率特别高啊。
“是为了公义。”傅青思那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使得君无烨后脑滴出一大滴冷汗,砸在地上都能出坑的那种。
“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君无烨揉了揉耳朵,看似漫不经心的外表下,内心已经被雷到了。
公义,你当我傻?
“咳,洗洗睡吧……”虽然这话说出来连傅青思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虚幻,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除去诸葛少勤和黎啸天的因素,她是真想尽自己所能帮助黎音。
原因很简单,黎音是个好姑娘,而这世间,唯梦想和好姑娘不该被辜负。
只要值得,她不介意偶尔奉献一次。
为了在靖国公府制造紧张的气氛,昨日傅青思已经让淳于鹤封锁住整个靖国公府,不许任何人进去。
至于淳于鹤为什么肯听傅青思的话,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个人喜恶远不如黎音的性命来的重要,在意识到诸葛少勤跟傅青思是真心实意的想救黎音,淳于鹤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翌日清晨,傅青思与诸葛少勤先后到了靖国公府,而此时,淳于鹤已经让府上仅有的三十名下人聚在正厅前院站了差不多四个时辰,更深露重的,已经有些不禁折腾的丫鬟瑟瑟发抖了。
为了以防万一,在诸葛少勤审案之前傅青思特别将君无烨准备的那个人用障眼法安插在那堆下人里面。
“该说的本将军都已经说了,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是你们谁在郡主的逝水鞭上涂抹‘昙花现’的?现在站出来,本将军饶你不死!”就淳于鹤那对杀人鞭尸眼珠子,饶不死?凌迟都是轻的。
眼见三十几个下人无一人吭声,淳于鹤冷哼着走到旁边。
“大家听好了,所谓‘昙花现’虽然是一种毒药,但它的主要成分是花粉,这种花粉的特别之处,就是但凡双手碰触过‘昙花现’的人,就算洗的再干净也不会完全抹煞它的存在。”傅青思迈着悠缓的步子走到正中间,随她一起的还有阿萝。
此时阿萝手里正端着一个氤氲起蒸蒸雾气的银盆,恭敬止步于自家小姐身后。
“这盆叫作忘川水,相信你们都知道忘川水长于何处,没错,它与昙花本都是地狱奈何桥边之物,相生相克,相依相存,你们中间不管是谁,只要手上沾染过‘昙花现’的粉末不过十日,便能在双手触及忘川水时无所遁形。”
一侧,淳于鹤不得不佩服,傅青思那张嘴真是太能扯了。
“在试水之前,我还要做一下自我介绍……”傅青思故意停顿一下,见有人在那儿窃窃私语,便用手一点,“你说的没错,我是凉王府的七夫人,可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会成为凉王府的第七妾吗?”
淳于鹤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扯远了亲!
“当日凉王殿下身染瘟疫,举国名医包括你们熟悉的御医院院令傅尹都束手无策,只有我,从进到出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让凉王殿下转危为安,也因此,很多人私下里称我为,神医。”
攻人攻心,诸葛少勤知道傅青思此时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而他则一直站在角落里,观察着厅前三十多人的面部表情,隐约的锁定几人。
前戏做足,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阿萝将银盆搁到厅前的石台上,淳于鹤则命两名身材魁梧,长相凶残的侍卫将他们每一个人都拉到盆前试水。
而此时,诸葛少勤,傅青思还有淳于鹤所做的,便是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胸怀坦荡者自然无所畏惧,伸手的动作就做的特别快,脸上或许会有惊奇但却不会害怕。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在傅青思与诸葛少勤的目光审视中已经有十几个下人经过考验。
这会儿被侍卫拎过来的是个丫鬟,娇弱的身子有些单薄,长相清秀只是脸色略显白了些。
“把手放进去。”阿萝指着白雾腾腾的银盆,重复开口。
是的,在她说第一次的时候,那丫鬟并没有照做。
此刻丫鬟那双手停于半空,颤抖着缓缓下移,直至十指全部浸在水里。
“好了,可以拿出来了。”听到阿萝指示后那丫鬟又是停顿一下,且在十指浮出水面的时候,傅青思分明看到那丫鬟脸上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狂喜。
可接下来,她就悲剧了!
“春桃!竟然是你!”就在那个名叫春桃的丫鬟准备转身的时候,诸葛少勤突然冲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悲愤怒吼。
“不是……不是我!我的手跟他们一样!跟他们一……”春桃张开双手想要证明什么,然尔她的手指却在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变成蓝色。
“怎么会这样……这……这不可能啊!”春桃惊慌失措的看着变蓝的双手,目光中充满恐惧。
“蓝色很快就会变成紫色,由紫变成墨绿再变黑,在这个过程中你的身体会慢慢僵硬,直至变成干尸。”傅青思不失时机的走过去,幽幽开口。
“七夫人救命!春桃还不想死!求您救救春桃!呜呜……”
多么天真的丫头呵,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春桃!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淳于鹤猛冲过来狠狠揪起春桃的衣领,如果不是他有不打女人的原则,拳头早就抡过去了。
淳于鹤有怀疑过站在厅前的任何一个下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春桃。
如果他没记错,春桃是黎音三年前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当时她正被几个地痞欺负如果不是黎音,春桃一定会死的很惨。
“呜呜……春桃错了,春桃不该见钱眼开,可那人没说这是毒药,只说是让小姐多睡几个时辰的蒙汗药……”春桃招供了,除了诸葛少勤跟傅青思,被请来一同观审的谢驰亦将春桃的话听的真真的。
于是在诸葛少勤命人将春桃绑了之后,便与傅青思跟淳于鹤一同围过来,谢驰表示压力很大。
“谢大人,您看此事?”傅青思最先开口,却欲言又止。
谢驰知道傅青思是在等他表态,也知道这件事他躲是躲不过去的,不过在开口之前,谢驰挪两步到诸葛少勤旁边,与淳于鹤拉开距离。
“下官知七夫人是明事理的人,也能瞧出来,刚刚你们审案的手段没有任何作弊的地方,可……”
“可怎么?”淳于鹤虎目如潭。
“淳于将军稍安毋躁,我们且先听谢大人把话说完。”单从上次审理诸葛少勤状告黎啸天一案,傅青思便看准谢驰是个精明人,讲究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傅青思此前也不会提议让诸葛少勤带他来作这个见证。
谢驰朝傅青思拱了拱手,方才继续开口,
“这事儿便是有下官作证也要段亿相信才行,昨个儿刑部公堂发生的事下官有所耳闻,段亿既然认准了黎郡主是凶手,想必不会轻易相信陷害一说,尤其这春桃是黎郡主的丫鬟,保不其别人会觉得她认罪的目的是为了救主,几位的立场在昨天又表现的那么明显……”
这厢谢驰话还没说完,那厢春桃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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